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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巨浪拍岸,栖鸥纷飞。
棠璃看着转摄屏幕上的画面,呼吸急促,根本不敢眨一下眼。
她无条件地相信秦攸,相信他身上那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但剑拔弩张的另一端,不止是鲨式的阴森儒雅。
裴枢的挑衅,太绅士,太轻狂。
军火商这个身份做到食物链顶端,全世界所有东西在他眼里,就是钞票多少的问题。
什么道德,国籍,是非,对错……
统统化作一纸云烟,绞进弱肉强食的熔炉里头,长出一片深不见底的赏金沼泽。
稍有不慎,沼泽里的森白鲨齿就会要人性命。
而棠璃能做的,就是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祈祷秦攸不会陷进沼泽里。
海岸边的人越围越多,几乎都是军区机关的亲信,以及一两个还来不及撤走的家属。
葫芦辫的小孩被嬢嬢抱着走,好奇地指着岛屿的方向,问嬢嬢那个人是谁。
他,秦攸啊。
棠璃淡笑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
他基本等同于当局政府。
风浪中心,岛屿上。
男人之间的对峙往往无声无息,握手,松手,彼此就已熟悉照面。
裴枢的势力肯定已经渗透到内陆,否则,岛屿买卖这种事情,岂能如此顺利地被他分一杯羹。
况且,渗透的范围怕也不止沿海。
方向一反,秦攸又何尝不是在南洋安插了人手。
同样的经纬刻度线以内,至少有几十座岛屿。
精准到具体岛屿和分钟时间的拦截,漂亮得像一场围猎。
握手礼松开以后,裴枢的态度更加让人难捉摸。
“这么久了,我一直和贵国政府提议,换个有资格的人来跟我谈。”
他掸了掸骨白手套上莫须有的灰,动作散漫。
“既然秦军座您来,我也跟您交个底。”
“其实,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秦军座,我就是想给你送钱而已。”
“您也不要耽误我赶路。”
“毕竟,一寸光阴一寸金。”
南洋男人的国语说得极好,但终究带着一点生疏温善的意味在。
若非了解他的真面目,普通市民怕是真会相信裴大少是嫌钱没地方花,这才在过去一年里,忙着造船买港新开航线,给市民谋福利来了。
大马十七行商会和内陆的贸易,新开了几百条航线通道。
“我看看你不止送钱,还送命。”
秦攸冷笑一声,语气威凛。
“我又不是什么不入流的恐怖分子。”
裴枢耸肩,将就着贫瘠岛屿欣赏海景。
“我到哪个国家都是宴上宾,除了你这,秦军座。”
“知道我平时管你叫什么吗?”
“冰山大人。”
轻挑,玩衅。
跟冰山一样,不近人情的秦军座。
远处陆上,棠里心虚地刮了下鼻尖,也听见旁边有人叹气。
这事情确实很难办。
除了偶尔那一两件见不得人的秘闻以外,裴枢在内陆的形象,比秦攸平易近人太多。
做贸易的人,谁会不喜欢一位绅士优雅还天天撒钱的海外富商呢。
这样一位好脾气的阔绰富商,想要入境内陆来散散心,签证就屡次被拒。
秦军座未免也太冷酷了些。
“你想当宴上宾,我可以给你办宴,”秦攸毫不理会他的烟雾弹,冷道,“鸿门宴怎么样。”
裴枢似乎挺感兴趣的。
“今天这不就是鸿门宴,有鱼吗。”
礁石底下的海域里,到处都游着活蹦乱跳的鱼。
没被砍尾巴流血,才能游得自在,一路顺着三角洲口,畅通无阻地游进省市江河。
“鱼没有,人有。”
秦攸盯了他一会,继续道。
“为什么要杀杨部长?”
面对极端罪名指正,裴枢优雅地摇了摇手指。
“秦军座,杀人可不对。”
“也不能叫杀鱼,用我们大马的话讲,叫鱼撞刀。”
优雅逐渐蜕成伪善阴森。
“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总不能怪我的武器太锋利,您说呢。”
说个屁。
秦攸在心里想。
他是人,当然有人的情绪,只不过在有情绪的时候,思维判断也在飞快运作。
当面一聊,裴枢做事的底线也被他摸透了。
见神杀神,见佛杀佛。
俗称,没有底线。
他连夜动身入境,却没有像之前一样阴森利落地动刀流血。
那就说明,他在内陆渗透的势力只能给他一个模糊的信号。
他需要亲自来一趟才能确定。
模糊如斯,却足矣驱使鲨鱼连夜穿越马六甲海峡的信号。
这样的信号,太少了。
“我是不是也撞到了你?”
秦攸看着裴枢,目色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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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
哦~
私人恩怨小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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