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角处,乡长也是见到了自己视为救命稻草的青云观道长,让乡人没有想到的是,原本以为是仙风道骨的道人居然会是眼前这面色苍白的青年,面色稚嫩的少年,还有一名稚子幼童,最后才是让乡长稍稍稳住神色的铁塔道人,不过观其模样,粗鲁笨拙的倒也不像是一名会施法除妖的道人。
乡长一把扶在了阿牛的手臂上,连忙是确认道:“可曾请错?”
阿牛摇了摇头确认道:“不曾,卧虎山上只有这一处道观,我敲了求道钟,才见到了观中的道长。”
闻言,乡长才是继续看了回去,打量再三,确认一行人中的主事之人是白长生之后,方才是开口说道:“阁下就是吴族长所说道法通玄的卧虎山青云观中的道长?”
白长生面色苍白,点了点头道:“贫道的道场的确是卧虎山青云观,至于吴族长,实不相瞒,贫道也的确为他做过几场法事。”
听闻这话,沙湖乡长也是压下了这道长为何如此年轻的疑惑,伸手作了一揖道:“既是吴族长所举荐,老朽不该多说什么了,想来道长方才也是听说了,吴族长请过来的周壮士和慧能高僧就是死在了那妖孽爪下!”
“贫道知晓……”白长生点了点头,又是请求道:“可否让贫道见一见那周壮士和慧能高僧的尸身,确认那妖物有何手段?”
“好。”沙湖乡长看了白长生一眼,叹了一口气才应下了,旋即又是对身旁的阿牛吩咐道:“你去对义庄的夏仵作提前知会一声。”
阿牛接到吩咐,自是应了一声就是小跑着前往乡里另一端的义庄。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乡长就是将青云观一行人带到了沙湖乡北边一里开外的义庄,阿牛提前知会了管理义庄的夏仵作,往日无论白昼黑夜都关闭着的门稍稍开了一道缝。
乡长敲了门,想来这个年纪对义庄有些忌讳莫深,但乡中现在正面临着凶残妖孽的威胁,终是犹豫一阵,就是将青云观一行人带入了义庄之内。
苏潮盯着这沙湖义庄,原本是用来乡中用来赡济族人之用的,但后来因为乡人后事处理需要暂厝棺椁的处所,这义庄久而久之就成了停放尸体的所在。
苏潮打量了一眼这沙湖义庄之后就收回来了目光,方才一路走来,这沙湖乡长就介绍说,夏仵作曾经供职在庐江府衙,年老回乡后接管了这义庄,平日里生性孤僻,也不曾与外人交往,但确确实实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义庄后面的大堂,停放着周壮士和慧能高僧的尸身,还有着在一旁验尸的夏仵作,乡长叹息了一口气道:“唉……这周壮士和慧能高僧的死,老朽已经是派人前去禀报了吴族长,想来也就是明后日,就会派人过来领走尸身吧。”
此话说完,沙湖乡长就是再无挪步的意思,显然不打算进入停放尸身的内堂,白长生道:“你们就停在这外面吧,为师进去看看……”
苏潮也连忙道:“我也进去看看,就让茵儿跟着江蛮儿。”
“这也好。”
白长生点了点头就同意了,旋即一步跨出,迈进了内堂中,苏潮紧跟其后。
那夏仵作听见有人来,也是放下来了手中的验尸器物,看了白长生和苏潮一眼,也是点了点头道:“这一次倒是请来了一位像样的人物……”
说着,夏仵作也没有和进门的白长生、苏潮寒暄,径直说道:“道长,这几人送过来时,就是这般模样,尸身发黑腐烂,要害之处中了致命伤口,蹊跷之处在这二人死去时间并不长,但全身血液已经是变成了黑色。”
夏仵作掀开了挡住周壮士和实际禅寺慧能高僧以及两名小沙弥的白布,露出来了里面的赤裸尸身,道:“还有一处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实际禅寺的僧人死在了妖物的爪牙下应该是没错,但周壮士的致命伤口是在胸口处,却是一处刀伤。”
白长生盯着白布之下的尸身,也不知在打量着什么。
倒是苏潮瞧出来了其中不妥,连忙说道:“这几人伤口或许不一致,但却是有一处共同点,即神魂已经是被抽取竭尽了!”
苏潮接触道术之后才知晓,人死之后,神魂在周身盘留七日,非正常死亡之人时间还会更长一些,但这周壮士和实际禅寺的僧人尸身上,苏潮并未察觉到半点神魂波动,甚至是不见一丝怨念!
那夏仵作也是懂得一点“望气”道术,当即是点了点头道:“的确,看来作乱的应该不是妖孽,而是能摄人魂魄的妖道!”
白长生看出了其中的奥妙,转回身走了出去,那沙湖乡长也是连忙迎了上来,道:“道长,如何?”
白长生点了点头道:“你可知晓那妖物所在何处?”
沙湖乡长连忙应道:“沙湖乡东北五里外的野猪林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