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潮!”
庐陵王的面色极为尴尬,向着自己先前先入为主赞誉这苏繁,居然是闹出来了眼下这等乌龙局面。
倒是庐州府牧反应过来,拱了拱手对着苏老太爷问道:“苏老尚书,不知这苏潮是否为贵府子弟?”
目光尽头的苏老太爷反应稍显迟钝,而一旁的长子苏陌以及长孙苏繁,面色铁青,看着眼下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有些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一些恼羞成怒!
“怎么会是那个赘婿子!”
苏繁脸色抖动,五指已经是紧紧地攥成了一团,心中在咆哮道。
即便是作为庐州盐运司经历的苏陌,面色也不甚是好看,就是在方才他还以为作出那等惊动庐陵王、庐州府牧这些大人物的锦绣文章的苏氏子弟除却自己儿子苏繁外,还能有谁,未曾料到居然会是名声不显的侄子苏潮!
苏府众人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当中,还是那一边很快接受事实的南城巡尉苏烈回道:“苏潮正是我二兄的长子。”
庐州府牧道:“那还请苏巡尉将这位才子苏潮请入这里,那周刺史想来已经是等急了,本官还需和庐陵王应付……”
苏烈应下之后,眼见着大兄苏陌毫无先前的热络,方才这变化估摸着让其落差极大,显然是不会随自己去请那侄儿了,见庐州府牧带着面色不自然的庐陵王以及段老先生离去之后,方才是下楼去了。
再说那苏恺见到苏繁被请上二楼为此腹诽不已的时候,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居然也下来了。
苏烈武人作风,十分粗狂的道:“苏潮,你随我上去去拜见庐陵王殿下和府牧大人。”
苏恺却是问道:“爹,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烈瞧着四下人多,瞪了一眼苏恺之后,方才道:“你也随我上去吧,老实待着,休要胡说什么!”
苏恺悻悻脸色,他也在好奇这临巢楼二楼是什么风光,见老爹这般说,自然是厚着脸皮跟着潮哥儿的身后上了二楼。
那四下的众多豪族子弟见到这一幕,不乏有人说到:“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苏繁兄一篇锦绣文章,居然是让一族兄弟皆是幸以得庐陵王召见。”
……
且说那苏潮进入到了偏厢之中,见到了神色极为阴郁的苏繁以及大伯那不自然的面色之后,联系前前后后的传言,心思聪慧的他已经是猜了一个七七八八。
“那大夫人往日还能够对我容忍三分,不过要是知晓了今日大伯和苏繁在临巢楼里出了这等折辱面子的事情,定然不会好脸色相待,若不想好了应待的对策,说不得真会步了沈姨娘的后尘……”
苏潮没有后悔这次临巢楼文会的出风头,明岁冬日建邺城中的中正试评状,文名也占据了极大的评状,若是此时再不脱颖而出,恐怕这一辈子都会被大夫人拿捏在手中,随时有生命危险。
这些念头在苏潮脑海中一闪而过,面色上却是未有太大波动,对着众位长辈一一行礼道:“爷爷,大伯,三叔,大兄……”
“嗯,”苏老太爷应了一声,这么多年随着次子赘婿他族,这位先朝的礼部尚书和几位孙辈的来往并不多,这些年来常常待在自己的后院中修补典籍。
在苏潮的面庞上他看出来了几分当年次子的影子,心中一触,开口问道:“此番文会之上,你作了什么?”
苏潮回道:“两篇绝句。”
“真的是他!”
苏繁看着苏潮的身影几乎是冒出来了几缕嫉妒的火焰。
只听苏老太爷点了点头赞许道:“看来你这两篇绝句作的不错,庐陵王和庐州府牧皆是看重,要你去正阁当中,你去吧,但你要切记,苏府势微,绝不可轻易卷入到政事当中,你可明白?”
苏潮点了点头,自是知晓爷爷提醒避讳的乃是梅雪之争。
见到苏潮随着一众苏府子辈离去,苏嵩也是身形一松,目光愈加浑浊,良久之后才是叹息道:“和厉儿真像啊,一样这样的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