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巢楼大厅,围绕在苏繁身边的士大夫子弟有些众星捧月的意思,二楼上的场景他们之中消息灵通者早就是有了耳闻。
“一位苏氏才子所作诗文得到了段老先生的垂青。”
这是最为简短的消息,不乏有人自行猜测,且是将最终的目光落在了苏繁的身上,在场中稍有文名的苏氏才子似乎只有眼前这一位而已,舍他其谁?
果然,那二楼上下来了人,正是苏繁的父亲,庐州盐运司经历苏陌。
只听苏陌步伐之中稍显急促,显然是没有了往日作为官商大鳄的风度,待走到苏繁面前,道:“快准备一些随爹上去,庐陵王殿下、府牧大人还有段老先生都想见见你!”
若是说之前的猜测还是没有真凭实据的话,那么眼下苏陌的这番话便是盖棺定论了!
若非苏繁作出那等锦绣文章,这苏府又不是庐州府境内真正顶尖的门第,岂会是受到庐陵王与庐州府牧这等大人物的召见?
连一旁与苏繁交往许久的李氏子弟也是拱了拱手道:“这就要恭喜苏繁兄了,想来是作出毫不逊色于那周子扬《七律咏雪》的诗文,如今看来,这场临巢楼文会的最大得益之主,就是苏繁兄了!”
苏繁显然是十分享受这种恭维,彼时还有一些惶恐不安,只不过见到自己爹下楼来了,倒是让苏繁十分坚定就是自己的文章作的十分出彩。
“也不枉我为梅雪之争为题苦思半月方才得来的心血啊……”
苏繁心中如此告慰道,不过对着四下众人仍旧是勉强保持着胸有成竹的态势拱了拱手谦逊道:“拙作能够获段老先生青睐,实在是晚辈的三生有幸,今日得庐陵王殿下和府牧大人召见,不得耽搁,繁就在这里先行告辞了!”
“这是自然,苏兄请。”
那些士大夫子弟见这苏繁作出来了那等为庐州府豪族保全脸面的诗文,又是大族豪门出身的子弟,心胸宽阔,皆是拱手作揖请苏繁上楼自便。
再说那在二楼上等待一阵子的庐陵王和庐州府牧,见到那苏陌折身回来,带回来一位年岁不到二十的青少年,庐陵王想来这就是那苏繁了。
庐陵王颇具慧眼,观察到这这苏繁腰背直挺,步伐之间更是能够瞧出来其身怀武艺,如此看来,这位青年俊杰也能够算得上是文韬武略。
“庐州府人氏苏繁,见过庐陵王殿下,府牧大人,段老先生!”
方才在上楼走过来的隙间,苏繁就是尽力平复了心中的波涛汹涌,如今看上去只觉得面对庐陵王这等王公贵胄,居然是丝毫不胆怯,显得宠辱不惊。
“苏繁?”段老先生听苏繁自我介绍,心中暗自生疑。
不过庐陵王却是笑着亲自扶起来了苏繁,颇为热络的道:“苏才子文采斐然啊,当真是为我庐阳子弟好好的争了一口气啊!”
苏繁颇为自谦的回道:“拙作不堪,能入殿下的法眼也是苏繁的荣幸。”
见到苏繁如此自谦,庐陵王更加惊喜道:“宠辱不惊,苏老尚书可是有一个好孙子啊!来人啊,将备下的贺礼送到苏府之上,改日我定当亲自拜访!”
苏老太爷闻言,看了一眼这场面,虽是觉得不妥,但终究是应道:“殿下谬赞了。”
那一旁的庐州府牧张卫庐见到这一幕,也是道:“既然我庐阳才子已经是过来了,就请移步到正阁当中,也请段老先生评一评此番临巢楼文会的诗文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吧。”
却是未曾料到段老先生直接是站了出来,道:“殿下,府牧大人,还请稍等片刻。”
众人的目光又是聚集到了段老先生的身上,而后者却是走到了苏繁的面前,开口询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苏繁闻言,心中陡生疑惑,不过这位段老先生却是吴国清誉极佳的文坛大儒,即便是比起来自己的授业恩师南宫明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面对这等泰山人物,苏繁自是不敢造次,向着段老先生作揖行礼颇为恭敬的回道:“在下庐州府人士,苏繁,师从金陵学宫南宫大儒。”
“苏繁……”段老先生念叨了两句,方才是回过头来对庐陵王和庐州府牧道:“殿下,府牧大人,人错了,作出那两篇绝句佳作的才子并非叫苏繁,而是名为苏潮!”
一言既出,四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