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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修诣:

明修诣恍恍惚惚地将宫梧桐抱上了榻,宫梧桐往软枕上一靠,将勉强能动的腿蹬到明修诣怀里,一副等待人伺候的大爷样。

画吧。

明修诣捏着笔的手都在抖,他眉头紧皱:师尊,我实属学艺不精,要不我去叫宗主过来?

宫梧桐瞥他:啰嗦,快画,弄死了不算你的。

明修诣:

明修诣压力更大了,但见宫梧桐闭上眼睛满脸恹恹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只好赶鸭子上架,一手握住那纤细的小腿,用朱砂笔开始笨手笨脚画起符来。

那破解的法阵极其繁琐,明修诣完全不敢分神,唯恐画错了那一笔。

宫梧桐半靠在软枕上,大概是太无聊了,双手环臂上上下下打量着明修诣的衣着,问道:我一直都想问了,你这是什么打扮?

明修诣的手微微一抖,勉强没有画错,他心不在焉地应道:师尊说什么?

九方宗的弟子服是蓝衣,像明修诣这等入门弟子则是白衣,平日里端的是君子温润如玉。

只是回到了红尘苑后,明修诣将弟子服脱下,露出里面灰扑扑的常服,活像是哪个落魄散修混入了九方宗似的。

宫梧桐热爱花里胡哨,恨不得什么颜色鲜艳往身上堆什么,瞧见明修诣那磕碜的旧袍子和几乎就是布条的腰封,一言难尽道:常服不是让你们自己挑的吗?你这是从哪个乞丐身上扒下来的吗?可丑死我了。

在他看过的话本里,哪有徒弟穿灰袍子?!

一般不都是玄衣白衣红衣吗?

明修诣认认真真画符,额角都有些汗了,连回答都没怎么过脑子:这就是徒儿自己挑的,好看。

宫梧桐:

宫梧桐这下真的有些震惊了,甚至想要拂开明修诣画符的手,先给他瞧瞧眼睛。

他徒儿这眼瞎的病,可比他身上的符要严重的多啊。

宫梧桐怀疑明修诣的审美,头一回认认真真将他徒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明修诣一身朴素灰袍和那布条腰封已是伤宫梧桐的眼,但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明修诣头上那挽头发的簪子竟然都是梨花枝做的应该是前几日下雨打掉的枝,被明修诣捡回去自己拿小刀一刀刀勉强刻出个祥云纹的簪子。

宫梧桐又看向明修诣的发带,心想他那灰扑扑的发带不会从衣摆上撕下来的吧。

仔细一看,果不其然,那发带果真和灰袍是同一匹料子。

锦衣玉食的小圣尊默默倒吸一口凉气,头一回发现有人竟然能过的这般简朴,当即惊得好半天没说话。

明修诣平日里出门总是将自己收拾得人模狗样,但私底下十分能凑合若不是怕丢了宫梧桐的人,他甚至都能随便找根绳子挽头发。

宫梧桐默默收拾自己被震惊了的小心肝,明修诣没了干扰,手下更加熟练,一刻钟后终于将所有阵法分毫不差地画完了。

明修诣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浑身都是汗。

他将笔放在一旁,微微仰头去看宫梧桐,温和道:师尊,好了。

阵法正在起作用,缓缓将之前的黑色符文一点点吞噬掉。

宫梧桐小腿痉挛,控制不住踹了明修诣一脚,被明修诣按在榻上,省得将朱砂给蹭掉了。

明修诣唯恐阵法出问题,双手按住宫梧桐的腿,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白皙的小腿瞧。

好在宫梧桐知晓此子现在是个乖孩子,要不然肯定又要咬碎清心诀再变小一点。

那阵法生效极其慢,宫梧桐等得不耐烦,又开始闲聊。

修诣啊。宫梧桐道,你觉得这个阵法如何?

明修诣眉头紧皱,肃然道:极其阴险狠毒,定是禁术!

宫梧桐咳了一声,提醒他:万一日后你有什么恨之入骨之人,将这阵法用在那人身上,你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明修诣满脸正色:我若和人有仇怨,自然会光明正大地报仇,哪怕手刃仇人也不会用这等阴毒阵法折辱人。

宫梧桐:

明修诣唯恐宫梧桐觉得自己心思歹毒,还以为他是在变着法子指引自己,郑重其事道:师尊的教导徒儿谨记在心,必定不会误入歧途,迷失道心!

宫梧桐:???

我指导你什么了?!

第30章一瞬千里

宫梧桐满脸菜色。

明修诣以为师尊不信自己,再三强调,甚至都要赌咒发誓了。

宫梧桐将脚腕明修诣腰上一踹,微笑着说:行了,没你事儿了,继续稳固你道心去吧。

后面稳固道心四个字,他说出来几乎将后槽牙都咬碎了。

明修诣没听出来宫梧桐的幽怨,见宫梧桐腿上的符文消散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恭敬行礼。

正要离开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林境抱着剑过来了。

他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眸子弯弯,心情看起来意外得好。

明修诣正要行礼,云林境一抬手示意免了,态度对明修诣罕见地温和了些:你两个师兄都满山跑着玩去了,你为何不去?

明修诣有些云林境为何会过问自己这等小事,往常这位九方宗宗主可是连个眼神都不舍得给他的,但他还是乖乖道:今日的功课还未做完,不敢贪玩。

云林境笑道:勤学不厌,不错。

明修诣:多谢宗主称赞。

你师尊是我大师兄,你自然不必叫我宗主。云林境说,叫师叔。

明修诣愣了一下,才从善如流道:二师叔。

云林境满意地看着明修诣,又指点了他几句才让他离开。

宫梧桐在一旁抱着膝盖生闷气,还有些微胖的脸颊都鼓着,看起来极其不开心。

云林境坐在一旁,掀开宫梧桐的衣摆看了看小腿上逐渐消退的符文:这是谁给师兄下的?

宫梧桐拿脚踹他,故意阴阳怪气地喊他:不劳二师叔费心了。

云师叔无奈看他:别闹脾气了。有人既然想将这种阴毒术法放在你身上,定不是什么善茬,上回江巳

他话音一顿,大概想到了不好的事,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将师兄抓去,似乎只是为了心头血,但这个大费周章的术法肯定不会像当年那样简单。师兄这些年还曾和别人接过怨吗?

宫梧桐哼唧着说:我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哪里数得清,这么多想要我命的,我哪儿记得啊?

云林境不赞同地看他:师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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