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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无尽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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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无尽作者:小也殿下

暮色无尽_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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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御神之命给各府送上元节的祈福花灯。”苏晟说着举起手里的灯,献宝般的说,“这盏是御殿亲自挑选的。”

“呦,御殿有心了。”周偈就着苏晟的手看了看,阴阳怪气的夸道,“御殿真是好品味啊。”

“恂王莫要嫌弃。”苏晟知道周偈在想什么,坏笑着说,“没准有人喜欢。”

“谁啊?”周偈刚问完就猜到了苏晟所指,立刻摇着头说,“绝对不可能。”

苏晟却没有反驳,满脸写着“绝对可能”的笃定,提着灯随着周偈进了内院。

内院花园里,暮色正一脸严肃的举着刀,瞪着面前早就掉光了叶子的桃树,突然出刀直刺。一股无形刀锋随着暮色的动作自刀刃而出,悉数钉在桃树上,将枯枝折断几根。

“不对。”锐儿抱着奉公站在一侧,看完暮色的招数,摇摇头说,“这次力道够了,准头却没了。”见暮色露出一个不解的神色,锐儿又说,“凝灵于刃,聚力有形,你得控制住使出去的刀锋。”

“使出去了还怎么控制?”暮色依然不解,看着自己的刀道,“难道要飞刀吗?”

“是飞刀,不过不是你手里的刀,是你心里的刀。”苏晟接了话,“刀锋是有形的,你用心看,就能看到。”

暮色听闻苏晟的声音先露出一个惊喜的神色,随后又细细揣摩苏晟的话,凝神想了想,又一次出刀直刺。这一次,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凛冽的刀锋呼啸而出,实实在在的砍在了树干上。

“漂亮!”锐儿见到第一个赞道。

“对了。”苏晟也跟着点头称是。

“啧!”唯独周偈,看着树干上尺余的豁口,骂道,“你就不能砍石头吗?我还指望它明年开花呢!”

暮色听闻,立刻双手合十朝着桃树拜了又拜,口中念念有词道:“对不住对不住!”

周偈被他的傻样逗笑,招着手道:“小傻子,过来,看你苏总师给你带了什么?”

暮色依言乖巧的走过来,只看了苏晟手里的灯一眼,就由衷的赞道:“哇,真好看。”

“好看吧?”苏晟得意的向着周偈挑了一下眉,仍问着暮色,“喜欢吗?”

“喜欢。”暮色接过灯,爱不释手的左看右看,问,“给我的吗?”

“嗯。”周偈满脸的嫌弃,无语的挥挥手,“你家御殿专门给你挑的祈福花灯,快挂你门口去吧。”

暮色却没在意,欢天喜地的举着灯走了。

“见过恂王。”锐儿走过来向周偈和苏晟见礼,“苏总师。”

“正巧你在,有件事要告诉你。”周偈看向锐儿,“我们要去北疆了。”

锐儿愣了一下,立刻跃跃欲试的问:“终于要去找乎耶伊算账了吗?”

“算是吧。”周偈道,“东西沃噶同室操戈,阿拿国夹在中间左右受敌,向周幽求援了。”

“求援?”锐儿一下子就怒了,“难道我们还要去救他不成?”

“阿拿国是周幽属国,他们的求援我们不能置之不理。”周偈问向锐儿,“怎么?师出有名不好吗?”

“可是……”

“锐儿。”苏晟明白了周偈的言外之意,打断了锐儿,说,“你想过奉川总得有个理由吧。”

“对啊。”周偈接上说,“战况险恶,敌人凶残,就算本王率军去了,也不能保他一定无虞。”

锐儿看看周偈又看看苏晟,终于明白了其中含义,当下握紧拳头,斩钉截铁的道:“老天爷不会容他的。”

“恂王。”苏晟问向周偈,“何日启程?”

“月末。”

“这么急?”

“军务不等人。”周偈呵出一口寒气,又问,“还没有那个七弦君的消息吗?”

“没有。”苏晟摇摇头,“他七人共灵同息,现在人不全内息不盛,实在不好追踪。”

“还是要尽快找到他,虽然以他现在的势力怕是很难再生出什么大浪,但……”周偈看向苏晟,“本王就是怕他会对你不利。”

“恂王放心,我自有分寸。”

“本王知道你稳妥,不过你的身份太过特殊,真要是有人拿此做文章,你是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的。”周偈稍顿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不巧本王又不在帝都。”

“苏晟谢恂王的回护。”苏晟向着周偈深躬一礼,“不过恂王也不必多虑,只要苏晟还在界灵殿,就无甚大忧。”

“也是。”周偈想到了缘故,笑着点点头,“毕竟现在是你家羽恒掌御殿印。”

“哪里,一切都是仰仗恂王。”苏晟明白周偈的揶揄,笑着应对过去,却是又一次向着周偈再礼,郑重说道,“苏晟代羽恒谢过恂王的提携之恩。”

“不必了。”周偈却扶起苏晟,“本王其实没做什么,是父皇需要一个不党不私没有根基的御殿,他恰好符合而已。不过……”周偈意味深长的说,“没有根基,也好也不好。”

“苏晟明白。”苏晟又补了一句,“羽恒也明白,他不会辜负殿下信任的。”

“都说了与本王不相干。”周偈微皱了眉,拂袖道,“本王可没有徇私。”

苏晟看着周偈急着撇清关系的样子,心照不宣的和锐儿相视一笑。

武兴三十八年正月末,恂王周偈奉旨率七万帝军、三万七杀军开赴北疆平乱。

走时虽已早春,但越往北走寒风依旧越盛,呼啸的北风肆虐袭卷,吹得人心荒凉,壮志悲情。周偈看着默然无声、蜿蜒而行的大军,心生感慨,长叹一声道:“我怎么总有一种背井离乡,再也回不去的感觉呢?”

“呸!”暮色听闻狠狠啐了一口,嗔道,“殿下不要胡说八道!”

“真的。”周偈指指头顶,“你看这天,都是哭丧着脸。”

“呸呸呸!”暮色连啐三口,骂道,“你有完没完?!”

“我是实话实说。”周偈满脸委屈,“也不让吗?”

“恂王。”锐儿忍着笑,赶上来打着圆场,“这天只不过是要下雪而已。”

“哎……”周偈的神色更加凄凄,抱怨道,“我两次去北疆都是顶风冒雪的去,真是出师不利啊!”

“啪!”暮色忍无可忍,一鞭子抽在周偈小腿上,怒道,“你给我闭嘴!”

“啊!”周偈大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腿难以置信的看向暮色,吼道,“你要造反吗?”

“暮色不敢。”暮色毫无惧意的瞪着周偈,举着手里的鞭子冷冰冰的说,“但殿下要是再说一句丧气话,我就还抽你。”

“你!”周偈看着暮色的凛然,憋了半天竟是什么话也没说,一边老老实实的骑马前行一边嘟囔着劝自己,“都让我惯的,忍了。嗯,忍了。周偈你大人有大量,不跟小傻子一般见识,忍了。”

“口无遮拦。”暮色气鼓鼓的握着马鞭,兀自在周偈身后骂道,“一点儿皇家威仪都不顾,太不像话了。”

锐儿看着暮色打了周偈,又看着周偈竟然忍气吞声的跑了,不知是该震惊还是该笑,好半天憋出了两个字:“汪汪!”

“嗯?”暮色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汪汪!”锐儿冲着暮色叫,“汪汪汪汪汪!”

“你怎么了?”暮色不解,“为什么学狗叫?”

“汪汪汪!”

暮色实在搞不懂锐儿是何意思,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了他半天,无奈的摇着头去追周偈了。

锐儿眼见周偈待暮色行到自己身边,讨好的去拉暮色的手,却被暮色一鞭子轰开后依然没脸没皮的凑上去,一点皇子该有的架子都没有,蓦然就想起来在北疆待过的那三年。

那三年里,锐儿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生死一线,也不知道血染了多少件铠甲战袍,更有那受不尽的严霜风雪、艰难困苦,却都因能与他同进退共生死而变得风轻云淡。如今,那些曾经并肩杀敌的壮志豪情都随着他一同消失在了皇陵里。从此后,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人能托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每天都挣扎在死线上,感觉随时会断更。

要疯!!!(╯‵□′)╯︵┻━┻

第102章102.轮回不息

“照你说的情形。”石章之捋着自己的短须说,“并不一定是朝死而后才能暮生,只是说他自己能轮回重生。”

“应该是。”苏晟道,“像此次的剧毒,他中毒后并不如常人般先毒发再身亡,而似乎是先身亡再毒发,每次毒发的症状都会轻一些,待到早上,毒竟消失了。”

“那他的身亡也如常人般五感尽失,呼吸全无?”

“不是。”苏晟想了想道,“尚留最后一丝呼吸,内息也在,而且呼吸越弱内息越盛。”

“原来如此。”石章之下了结论,“凡体去,妖心在,命火永固,轮回不息。”

苏晟听闻,忙将石章之的话郑重的记在锦帛上,稍待墨迹干透,小心翼翼的卷好塞进了身后的一个墙格里,墙格旁有一个方寸的小匾,上书“朝死暮生”四个小字。

“这么多年,总算是补齐了这个妖法的释义。”石章之看着满壁的墙格,由衷说,“不知还会不会有新妖法出现。”

“苏晟以为不会了。”

“为何?”

“比起半妖的长寿,这妖法已趋于不死。”苏晟却是摸着写有“朝死暮生”的小匾道,“离永生的仙品也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你的意思是,若当年不是周幽先祖横插一杠,其实狐妖本可成仙?”

“苏晟不敢妄言。”

“怕什么,此间又无旁人。”石章之望着转生湖平静无波的水面,笑了笑,道,“也许,这正是本该就有的劫呢?”

一语点醒局中人,苏晟只觉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当下恭恭敬敬的向着石章之深躬拜礼,道:“多谢御神开悟。”

石章之见状却笑而未答,转身而去,回了界灵殿。御殿白羽恒正等在殿内,待见到石章之后躬身一礼,呈上一本装潢精湛的册子,道:“启禀御神,这是今届遴选入殿的见习灵师名册,请御神过目。”

“嗯,有劳了。”石章之接过后翻开看了看,道,“杨氏不亏是灵师世家,今届又有入选。”

“是。”白羽恒接上话,“镇北公四子杨渌,年九岁,按制遴选。”

“真是巧啊,也是个四公子。”石章之轻笑一声,将册子还给白羽恒,问向苏晟,“梁家的那位四公子如今怎样?”

“还好。”苏晟实话实说,“每日研修紫微关,听闻是越发精进了。”

“他于天启一事上的天赋本就少有人能及,只不过一直被俗世凡务所拖累,反而看不清了。若是真能静下心来,未尝没有收获,怕就怕他还是看不透。”石章之叹了口气,吩咐苏晟,“你和他是同届,若是可能,还是多宽慰他一些吧。”

“是。”苏晟领命,和白羽恒一起退出了界灵殿。

行在小路上,白羽恒看着苏晟沉默不语低头行路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师兄,你怎么了?”

“没什么。”苏晟向着白羽恒温柔一笑,“我只是在想,这神见之森锁住了半妖,这界灵殿是不是也锁住了灵师。”

“师兄为何有此感慨?”

“许是因为看过了太多的沉浮。”苏晟伸手捉住一片柳絮,又放掉,看着柳絮被春风带走,轻声说道,“阳明御神被罚谪守皇陵十几年,可今日杨家依然要送幼子进来;又如泽生,家破人亡后还是要被锁在界灵殿,为国祚效命。半妖们得不到的自由,灵师们也得不到。”

“师兄不必自艾。”白羽恒笑笑,“九州泾渭,自有规度,无法则生乱。深究起来,这皇权下的任何人,都不是自由的。”

“咦?”苏晟惊讶白羽恒难有的豁达,奇道,“怎么如今你不矫情,反倒还劝起我来了?”苏晟用手肘捅了一下白羽恒,戏谑道,“果然当了御殿觉悟就不一样了。”

“我好心劝慰师兄。”白羽恒被苏晟揶揄得有些脸红,嗔道,“师兄却还取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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