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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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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兰忽然安静下来,墨绿色的眼睛里没了笑意。

“被男人强|上,你怕不怕?”

林仪瞪大了眼睛。其实狄兰原本只是说说而已,可是看到林仪的神色,他就是很想吓吓他。他干脆将自己的裤子褪下一点来,露出自己的分|身,一边捋弄着,一边在林仪眼前晃荡,笑着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大了许多?”

林仪瞪着他,没有说话。狄兰凑近他,低声道:“这样的大小,你满不满意啊,师兄?”

林仪偏过头,尽量与他拉开距离,低声道:“疯子……”

师兄越是这样,狄兰心中的阴暗就越来越浓郁。他干脆伸手扯下林仪的裤子,林仪吃了一惊,这才发现狄兰是说真的,吼:“你疯了!”

“谁知道呢。”狄兰轻描淡写地说着,伸手在林仪的大腿内侧摸来摸去,林仪挣扎起来想要躲避,可是他被捆得死死的,连合上双腿都不能够。他咬着牙瞪着狄兰,吼:“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别碰我!!”

“我在做什么,你看不懂吗?”狄兰回头瞟着林仪,道:“再说,你不是原本就好这口吗?和那个长得像我阿爹的男人,肯定也做过这种事儿吧?干嘛这么抗拒?别假惺惺的了。”

他的手指在林仪的后|穴处打转,又道:“况且,你每次和肆月都那么快完事,这样下去,你根本满足不了任何女人,还不如干脆也当当女人,你说是不是啊,师兄?”

他爬上木板,俯下身凑近林仪,双手支在他头两侧,近距离看着他的脸,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师兄的眼中看到了惊恐。林仪发了疯一般挣扎起来,手腕和脚腕被绳子磨得稀烂也不停下来。狄兰阴森森地笑了两声,将自己已经硬挺的分|身抵在师兄的后|穴处。

“你放开我,放开——呃!”

林仪的挣扎终于停止了,他瞪大了眼,看着狄兰近在咫尺的脸,浑身颤抖。而狄兰微微喘着气,咬着牙,硬是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分|身挤了进去。

“呀啊啊!!!!!!”林仪猛地弹起身体,怒吼着,拼尽全力想要挣断绳索,粗糙的草绳被他手腕脚腕上的伤口渗出的血浸透了也不肯停下,而狄兰也不说话,只是尽力按住他的腰不让他动弹,然后忍着被后|穴紧紧箍着的不适感,硬是紬插起来。

“混蛋!畜生!禽兽!!!!”

林仪喘息着,拼命咒骂着不停挣扎,但他受伤后体力大不如前,不一会儿,腹部的布带上也渗出了血,因为剧烈的挣扎,刚刚愈合的伤口被扯破了。狄兰看了看,停下动作,看着林仪低声道:“别挣扎了,再这么下去,伤口裂开了,你会死的。”

林仪疯了一般拉扯捆住他手腕的绳索,“我宁愿去死,你让我去死,放开我!!!!”

狄兰心中一凛,冷笑起来:“哼哼……哪有那么容易!”吸了口气,继续不顾师兄死活地律|动起来。

“混蛋,混蛋,混蛋!!!”

林仪的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地越来越白,嘴唇都没了颜色,由于体力透支,他的挣扎越来越弱,狄兰也不管他,直到感觉到师兄的挣扎越来越弱,连喘息也越来越轻微,最后,他看见师兄拼尽最后一口气骂了句“畜生……”一直不肯就范的头颅躺到了木板上,终于晕了过去。

狄兰也喘息着,他的额头全是汗,大冬天的,衣裳都湿透了,就好像刚打了一仗一般疲劳。他松开按着师兄的腰的手,从他的身体里退了出来。其实他早就半软了,师兄要是不晕过去,他恐怕也撑不下去了。

他站在一边看着师兄,看着他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裤子被自己褪到了脚边,双腿裸|露着,明明已经陷入昏迷,仍然在轻微地颤抖。绑在他腹部的布带已经被血浸透,将身下的木板染红了一片。狄兰后退两步,抹了把汗湿的额头,跌跌撞撞走出了帐篷。

夜晚的草原寒风呼啸,脸上的汗瞬间被冻在了脸上,他像是终于从梦中醒来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站着站着,忽然觉得恐惧。

——我到底是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怎么可以这样……

师兄……都是师兄的错,如果他向我认错,向我低头,我是不会这样的!

……可是,现在,今后,该怎么办?

他终于忍不住呜咽了一声,捂住脸,坐倒在地。

第83章八十三身心付与空辜负

顾承念独自一人站在勤政殿外,听见正殿大门轻响,站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上前推开门,吏部尚书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姜密也跟了出来,殷勤地将周静一直送到台阶边:“周大人,您慢走。”

周静年岁已近知天命,执掌吏部也逾十年,他与蔡辛等人交好,一向不与自己说话,所以顾承念没有抬起头,然而这次周静从他面前走过,却意外地停了下来,看着他。

如果不知道此人的过往,看这样一个人站在这里,垂首敛目,恐怕想到的,只能是貌和恭谨之类的词,再如果知道了他是翰林侍读学士、大理寺卿正、御赐绯鱼袋的朝廷重臣,只怕还要加上年轻有为之类的溢美之词,然而事实上,整个朝野,愿意与他搭话的人就那么几个,大部分的人,都将他当做佞幸,平日里通通敬而远之。而顾承念,不论别人对他是何种看法,遇见谁,都是这样一副低眉敛目的谦恭姿态,有时有人想故意找茬,看着这样的一张脸,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周静开口道:“顾大人。”

顾承念低头致礼:“周大人。”

“顾大人也来觐见皇上?”

“是。刘弦一案有些事情,前来请示皇上。”

“哦。如此,顾大人请,周某先告辞了。”

“周大人慢走。”

等周静走远,顾承念才抬起头来,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不语。周静从来不会和他搭话,今天却主动开口,也许他自己没感觉到,但是顾承念看得出来,那是因为刚说了自己坏话后的尴尬。姜密看看走远的周静,再看看顾承念,道:“那个……顾大人,皇上说,您可以进去了。”

顾承念转过头来,向着姜密微微低头:“多谢姜总管。”然后转身走进了勤政殿。

姜密看着大殿的门重新关上,摇了摇头。朝廷中事,真是复杂,这周静,刚在皇上面前数落顾承念种种不是,看那情形,真是恨不得给他治个死罪,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可一出来,却可以如此心平气和地打招呼,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算了,这不是他该管的事。姜密总管勤政殿也有几个月时间了,直到最近,才算是稍微摸清了皇上的脾性。陈习在怀恩院时与他关系不赖,如今虽然做了宗正寺的头儿,倒也经常来提点他如何伺候皇上。只是陈习的夫人最近有了身孕,皇上都下旨了,准他可以回家陪着夫人,非诏无需觐见,宗正寺的事情也都撒手交由宗正寺少卿和这个顾承念大人协理。所以现在,勤政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种种事情都由要他自己拿主意,未免又有些战战兢兢。

正想着,殿里忽然唤他:“姜密!”

他连忙进去,走进书房,道:“奴才在。”

刚才进来的顾承念正站在一边,皇上伏案疾书,头也不抬地道:“方才你说有酒糟珍珠圆子?盛一碗来,要滚烫的那种。”

“是。”

姜密退下后,刘深仍然没有看顾承念一眼。酒糟珍珠圆子很快送来了,刘深一直吃了多半碗,才用勺子拨弄着剩下的几颗圆子,闲闲开口道:“何事?”

“是为了裴盎的事。”顾承念自然知道,皇上是故意冷淡对待自己,虽然心中苦涩,但是开口时仍然十分平静:“微臣听说,刑部几位大人的意思,是要将裴氏灭三族?”

“啊。”

“皇上,刘弦谋逆,那些个名门士族多多少少都参与了,他们想的,无非是要两头讨好,无论最后谁赢了,他们都有人情做。如今若是灭了裴家三族,士族之中难免会人心惶惶,更甚者,恐怕反而又要生出别的事端。况且皇上一心想要保住刘弦的命,如果魁首活着而胁从反而被灭门,只怕不好说得过去。”

刘深咽下最后一颗珍珠圆子,将碗丢开。“那你的意思是?”

“以微臣愚见,裴盎是必定不能留了。他知道太多刘弦的事情,留着他,他难免还要再咬出刘弦更多事来,皇上想留着刘弦的性命就没那么容易了。但是裴盎的家人,皇上大可宽恕一些,尤其是他的独子裴绍卿,干脆再授个门荫官职,一则让他感戴皇上宽厚之恩,明白他父亲是咎由自取;二则也可以就近监视裴家动向,万一再生事端,也可及时发现处理。”

刘深听了,点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做。你现在就拟一道旨来让朕看看。”

“是。”

顾承念应承了,便要退下,刘深立即皱起了眉,道:“朕说了,让你现在拟旨!”

被训斥了,顾承念顿了顿,终于还是上前一步,接过刘深递过来的纸笔,站着沉吟片刻,开始拟旨。刘深站起来,走到他身后的椅边坐下。

“朕说了那两个人随你处置,你还当真不手软。”

顾承念手下不停:“回皇上,大理寺中对微臣多有轻慢,如若不杀一儆百,只怕无法令行禁止,所以臣不得不找一两个人出来做一做样子。”

“你就不怕有人说你私仇公报?”

“微臣并不在乎人言。”

是啊,以前会被同僚们的责难吓得发抖的顾承念,如今即使是朝臣们面对面的指责,也无法让他的表情有分毫的动摇。一想到这变化都是为了那个林仪,心中的妒火就难以控制地燃烧着,让刘深几乎忍不住想要站起来,抓住眼前这个人,逼他放弃那个人,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不同以往了,以前,为着君命难违,顾承念会忍他,现在,他的心里装了那个林仪,是不会再让自己碰他了。上次,也是直接就狠狠地推开了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林仪就可以,我就不行?这样的问题,上次他也问过,顾承念没有回答,可就算他真的回答了,那个答案,自己又是否可以承受?

顾承念还未拟好旨,姜密忽然匆匆走进来,道:“皇上,神英军正法营统领温彦来求见,说是有要事。”

正法营负责看管囚禁在原江淮王府的刘弦刘济等人,此时来求见,想必是弦皇叔又闹出什么事来了。刘深传他进来,温彦一进来便跪下,道:“皇上,末将失职!前日皇上下旨,让刘弦父子相见,不想刘弦居然藏匿了锐器,伤了刘济!”

“什么?”刘深皱眉,连顾承念也露出了惊讶之色,“伤到了哪里?严重吗?”

“回皇上,伤到了右臂,伤口很深,伤到了筋,恐怕……会影响日后右手持物。”

刘深站了起来。

“朕要去看看。”

听说刘深要来,刘济早就开始在门内破口大骂,几次差点冲出来,都被侍卫拦了回去。刘深站在正院门外听了会儿,冷笑了两声,走向刘济居住的西偏院。刘济对刘深会来似乎很意外,眼神在刘深身后前来陪驾的顾承念身上扫了几遍,才有些困难地跪下来,道:“罪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平身。”刘深扶住刘济,道:“伤怎么样了?”

刘济站起来,道:“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承蒙皇上关怀,御医李大人刚为罪臣敷药包扎,想来不日就能康复。”

刘深看着他被白布层层包裹的手。

“用什么伤的?”

“回皇上,是瓷片。”

用瓷片居然割出如此深的伤口,弦皇叔是有多恨自己的亲生儿子?刘深皱着眉,道:“温彦说你的右手不能持物了,现在能动吗?”

刘济有些无奈地笑笑。

“不能。”

刘深叹了口气。

“不要灰心,也许伤口好了,你的手也就好了。”

“嗯。”

“也是朕疏漏,原本想着让你们父子见见面,有些话说开了也好,却不想弦皇叔竟然会对你下手。”

“父王恨我,也是理所当然。”刘济说完,才想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刘深,道:“罪臣失言了。”

刘弦现在已经不是江淮王,自然也不能被刘济称为“父王”。刘深摇摇头,道:“弦皇叔被削封,终究是暂时的。朕的意思,再封你父王为王,毕竟是不太好了,但是过几年,朕会封你为王。”

刘深看着刘济一脸惊讶,一字一顿道:“到时候,还要你帮朕一个忙。”

“……什么忙?”

“朕会对外宣称,皇后忧思过度,抑郁而终。然后,希望由你来照顾她的下半生。”

刘济不说话了。刘深看了看他,摇头道:“青君这丫头,怎么说也对你是一往情深。你们父子利用她一场,这点责任也不想负吗?”

刘济却低声道:“说利用,难道皇上就没有责任吗?”

刘深没想到他居然会反驳自己,一时接不上话,刘济便继续道:“有神天军存在,想必皇上很早就知道我们要利用皇后的计划了吧?但皇上不也同意让皇后嫁入宫中了吗?其实,皇上也是想通过此举,来麻痹我和父王吧?既然如此,那皇上岂不是也同样利用了皇后吗?”

“……”

见刘深不说话了,刘济自嘲地笑笑,道:“事到如今,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也没有权利反对。皇上眼见广阔,哪里是一般人能够比得过的。现在想来,姐夫入赘王府,是我十岁那年,那时候和愍太子刚刚薨逝,皇上才坐上太子之位,从那么早开始,皇上就在布局今日这一战了,如此说来,我和父王,不过是一直在皇上面前自以为得意的小丑罢了……可惜我竟是个傻子,还在担心一些别的有的没的,实在是愚蠢至极!”

刘济说着说着激动起来,话说得有些过,顾承念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刘深一眼,终究还是没说话。刘深淡淡道:“你现在一时想不开,朕也明白。这事儿就这么和你说了,你好好想想,总之迟早是要办的。”

“我永远都不会接受的。”刘济站得笔直地看着刘深,眼睛幽深得发黑,“我们之间的事,你根本不明白,就不要再随便搀和。”

刘深忽然笑了起来:“我怎么会不明白?”

“那你明白什么?”

“我明白……”

刘深敛了笑意,缓缓走近刘济。等刘济明白他想做什么,吃了一惊,连忙想要后退时,刘深已经抓住了他没有受伤的左手,嘴唇覆上了他的。

刘济惊讶地瞪大了眼,看着刘深身后的顾承念略微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刘济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喘了一口气,猛地推开刘深,用的力气太大,扯动了右手的伤口,他呲着牙,冷冷道:“看戏的人已经走了,皇上就没必要做戏了吧!”

刘深听话地松开了他的手,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对不起。”

刘济愣了愣,看着刘深,见他垂下眼,整个人都散发出淡淡的伤心。

“……皇上?”

“可惜就算演戏,也要演给愿意看的人啊。”刘深忽然笑了笑,看向刘济:“抱歉,阿济,居然利用你做这种事。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他说着,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又站住,回过头来看着刘济,道:“江淮国的糯米凉糕真的很好吃。朕现在都记得那个味儿,只是后来从江淮国进贡的贡品,应有尽有,却再也没见过凉糕,实在是可惜。”

刘济瞪大了眼睛。等刘深走出正厅,走下台阶,走到院子正中时,他才反应过来,叫了声:“等等!”追了出来。

院子里空无一人,刘深站在台阶下,看着他。

“那年的凉糕,皇上吃了?”

刘深登基的那一年,他从江淮国带来深哥哥一直想吃的糯米凉糕,却在仁政殿受到了未曾想到了冷遇,原以为,那盒凉糕一定会被弃如敝屣,没想到,眼前的人淡淡笑了笑,道:“是啊,吃了。”

“……皇上是骗我的吧?”

“朕为什么要骗你?虽然那个时候非常恨弦皇叔,但是朕一直都很确信,确信你不会害朕。所以呢,虽然当面对你冷冷的,不过私下里,还是偷偷把那一盒凉糕给吃了。”

刘济看着刘深,许久没有反应过来。而刘深微笑着,道:“阿济,有些事情,朕不是不知道。那年在外城遇刺前,你忽然回京,其实,是发觉了弦皇叔的什么动作吧?你护着朕,甚至为了救朕杀了弦皇叔的亲信,朕很感谢你。”

刘济心中又是温暖,又是酸楚,忍不住道:“感激有什么用?明明知道我的心意,皇上不还是要将我推给青君吗?”

“选一个真心爱你的姑娘,不是很好吗?朕真的是很认真的在替你考虑。”

“如果真是如此,皇上明知谁喜欢自己,谁不在意自己,为何又偏执着于那个人?”

刘深的眼神闪烁了下,转过头,不说话了。刘济看着他,忽然苦笑起来。“回想起来,我真的很好奇,如果那天晚上,我把顾承念从屏风后揪出来,你会怎么做?”

刘深瞟了他一眼,说得轻描淡写:“那就只能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了呗。”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不是他爱的,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如果是他爱的,不论付出什么,他都心甘情愿,即使那个人,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刘济叹了口气,道:“……也罢。我到现在也明白了,其实我和皇上,都是爱自找麻烦的人。”

“……”

他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可刘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顾承念,绝不是那种会欣然与刘深许诺终生的人。

“皇上究竟喜欢顾承念的哪里?”

刘深看了他一眼,没有作答。刘济便继续道:“论长相,陈习和顾承念不分上下,但是论性格与为人,我觉得陈习比顾承念讨喜多了,你怎么偏偏就喜欢那种书呆子?”

“陈习可是有主的人,不要开这种玩笑。”刘深叹了口气,道:“阿济。就算没有顾承念,就算当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皇兄还好好活着,朕也不会与你有更多瓜葛。所以,不要再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放了。”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以后,渐渐地忘了我吧,堂弟。”

第84章八十四顾此煎心

刘深走出来,便见顾承念垂手立在大门台阶下,自己走近,他便低下头。原本以为他必定不会和自己说话的,没想到从他身边走过,他却忽然低声唤道:“皇上。”

刘深立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顾承念仍旧低着头,轻声道:“皇上说日后还要封刘济为王,是说真的吗?”

“是又怎样?”

“先帝只有刘弦一个弟弟,如若真的将他父子废为庶人,恐怕先帝在天之灵也有所不安。当日皇上中毒时,刘济说服皇后吐出□□之方,也算是有功,况且他不同于刘弦,成天还是贪心不足,与皇上也是兄弟情深……”

“兄弟情深……”刘深低笑着打断他的话:“你看着他对朕,像是兄弟情深么?”

“……”顾承念说不下去了,便又转了话题:“但是,皇上所说让刘济照看皇后之事,臣认为不妥。”

见顾承念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刘深的面色已然沉了下去,然而顾承念仍像是浑然不觉,继续道:“皇后毕竟是皇上正妻,即使当时无人知晓,日后一旦被人察觉,皇上千秋圣名就要……”

“顾大人。”刘深冷冷打断他的话,“这是朕的家事,与顾大人无关。”

顾承念抬起头:“可……”

刘深已然转身离去。

“回宫。顾大人回家吧,那旨意改日拟好呈上来即可。”

顾承念站在已经无人的台阶下,还是跪下行了个礼。

“臣……领旨。”

日近黄昏,屋内的光线有些暗了,顾承念去外面点起一盏灯,拿进屋来,见冯长辰仍半跪坐在短炕上,盯着桌上的棋盘,似乎恨不得将上面占了大半壁江山的白子吞进腹中一般,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屋内另一个人的动静。

年节在喜庆的期盼中来临,又在忙碌中结束。过了元日朝见,元夕赐宴,人日宴饮,到了初九,已经没有太多的事情了。顾承念左右无事,便再大理寺值年,二十天来,每日倒也过得无波无澜。午后,庚寅便跑来了这里,说是年节下怪无聊的,来看看自己。庚寅现下虽然已是神武大将军,但是谁也没说大将军在年节时就不能贪玩些,所以顾承念对他的突然造访也没有反对。只是大理寺真没什么特别好玩的,二人只能一起窝在值年的小耳房里,围着火盆下棋。

顾承念尽量不发出声音地将灯台放在案上,冯长辰还是感觉到了灯光,抬起头,露出一个悲壮的表情:“老顾,我认输了。”

顾承念便冲他笑笑,道:“游戏而已,不要当真。”

“你真是太狠了!”冯长辰抱怨道:“我都说了你让着我点儿,你怎么还是一点儿都不手下留情?”

“庚寅,你的弱点在于过于冒进,如果我不让你吃点儿亏,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三思而后行的道理。”顾承念笑着将灯罩取下,拨了拨灯芯,原本豆大的火苗立即蹿得老高,室内顿时明亮起来。

第20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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