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止遥却在这个时候故意停了下来,拽着我的头发逼我睁眼看他,我愤怒的瞪着他,陈止遥却忽然坏笑着舔了舔嘴唇,问我:“想射吗?”
我继续怒视他,他却似乎更加开心的对我笑了笑,用比魔鬼更诱惑的声音说:“来,我允许你射了。”
他话音未落,他的手甚至没有再碰我,我就这样射了出来。
高潮的时候,他把我紧紧的压在墙上,从后面箍住我的肩膀,姿势像一个过于强势的拥抱。他说:“一年,我再要你一年而已。不会太久,很快就过去了,很快的。”
说完,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我无比熟悉又无比恐惧的器具,将我口中的手绢拿了出来给我擦干净身体,然后将那个贞操环安在了我身上。
我在高潮的余韵中勉强听到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他便放开了我,我突然失去重心没有站稳,我也懒得挣扎,慢慢的任由自己滑落在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贞操环再一次回到我身上,我进入了一种过渡愤怒后的空白,欲哭无泪,无话可说。
我衣冠凌乱的坐在地方,眼神放空,陈止遥却在这个时候温柔了起来,他伸出手,说道:“别坐在地上,凉。”
我抬起眼睛看着他,看了一会儿,活动了一下有些发木的嘴巴,有些绝望的问他:“为什么,陈止遥?你就这么想让我恨你?”
他一愣,很快收回去了伸出的手,目光一凛,残忍的笑道:“你愿意恨就恨吧,我只要你记得。”他停顿了很久,说:“记着,一年之内,随叫随到。那个小狼狗,你就先养着吧。”
说完,陈止遥转身走了出去,留我自己面对这一屋子的暧昧气息,和我不再属于自己的,自己的身体。
第62章溺水
我穿上还湿着的衬衫披上西装从侧门溜了出去,一路上头也没抬的跑到停车场,疯了一样的飙车回去。我把车扔到停车位管都没管的甩上车门就走,清清应该是听到了声音,没等我拿出钥匙就把门开了疑惑的看着我。
“主人?您…”
“走开!”他本来想过来帮我解领结,可我刚刚被陈止遥控制的身体不愿意再被任何人碰触到,就连我自己都不想碰。
清清愣在原地,我一路走向卫生间一路把鞋子和外套甩在身后,“嘭”的一声摔上了浴室的门把自己关在里面我把身上一切多余的衣物都脱了下来,可是真正想摆脱的东西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它像个魔鬼一样代替了陈止遥安静的环在我身上,发出邪恶的银色的光芒,负责任的提醒着我,我曾属于那个人,我依旧,属于那个人。
我觉得血气上涌,想把这一切都砸碎,甚至想将这具不属于我自己的身体撕碎,分肢,剁成无数的碎末然后一把火烧成灰随风飘散。既然不属于我,那么就别再属于任何人。没有行迹也就没有束缚,没有存在,也就没有烦恼。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站在浴室里傻子一样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手脚发软,五脏内结,好在浴室里没有东西可以让我真的伤害到自己,我看着这具身体头晕目眩,就在我重新找回知觉的时候,我发现我只是抬起了手打开了淋浴器。
冷水打在我身上,我的怒火也渐渐熄灭,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熟悉的无力感。我的身体冰冷,只有头是热的,我慢慢滑坐在浴缸里面,头发被淋湿了垂下来遮挡住我的视线,我闭上眼睛,觉得我从未这样恨过一个人。
往事就像头顶浇下的水一样渐渐积累,冰冷而汹涌的打在我身上。那么炙热的感情在我的胸膛里燃烧,陈止遥的每一个表情都在我的眼前浮现,我恨他,可是我手脚无力身体冰冷的没有一点力气。
为什么他不能消失呢。
就算他消失了,那些是也真切的发生过,我看见我自己在他身下屈意承欢,口不对心的叫他主人。水漫过脚踝,我一动不动,身体比水温更冷的时候,冷水就会有温度。
为什么他不能退出我的生命让我安静的忘记呢。
因为我的身体记得,记得他的温度,他的抚摸,陈止遥知道,最先沉沦的,是身体。所以当身体失去知觉,我是不是就距离他远了一点?
为什么,他要给我的答案,一定要是恨呢。
爱又如何?爱情不能阻挡沉沦,爱情也不能驱逐黑暗,爱情能做的也许只是让一切变的心安理得。
我突然感到更加迷茫,可是我已经不愿去想。身体冰冷,思绪也缓慢下来,我觉得很累。我想休息一会儿,可是不管我怎么跑都找不到可以停靠的地方。沉沦那么容易,清醒那么难。
我并不是在放弃,我只想休息一会儿。让身体沉睡,让思维停滞,当我不再存在,就没有人能控制我,是不是意味着我就可以获得片刻的自由?
当思维和身体剥离,当我在黑暗中还是能睁开双眼,是不是意味着我终于掌握了自己?
当我沉入水中,当我失去知觉,为什么我明明已经漂浮起来,心却还是像撕裂了一样疼痛?
我渐渐不能呼吸,胸口闷的快要炸裂,究竟是什么会这么疼?究竟是为什么,连恨一个人也会这样疼?
我还没有来得及想出答案,就被一双手臂大力的从水里捞了出来。他的动作几乎称得上暴力,疯了一样的拽着我冷却的身体,不管不顾的阻止我继续沉沦。
我被水花呛得直咳嗽,然而清清却第一次不管不顾的亲吻我,他的嘴唇很热,像只小兽一样扑上来吻我,撕咬着,追逐着,直到我冰冷的口腔有了一丝丝温热的疼痛,直到我奋力推开他仰头大口的呼吸,他才终于离开我的嘴唇允许我自由的呼吸,默默的低下头用力抱住了我。
他的衣服在刚才的动作中湿透了,可是他的身体依然温暖,胸膛起伏着好像刚刚百米冲刺过一样,他手臂上的肌肉都突了起来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他整个人也在不住的颤抖。
“主人,主人,主人,您不能这样,您不能走,您不能不要我。”他一迭声的叫着我,声音也在微微的发抖,难道他以为我要自杀么?那应该是真的吓坏他了。
“清清,我没事。”我伸手摸摸他的脸,温暖的,有弹性的,美好的生命,就这样紧紧贴在我冰冷赤裸的身体上,我想安慰他,却发现我的声音里有我没想到的沙哑。“我好好的,哪儿也没去。”
我这话说的,联系上我刚才的行为,自己都知道没什么说服力。
清清紧紧的抱着我,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到了我身上,我们一起浸在冷水里,唯一的温暖只有对方的体温。我早就冰冷到麻木的身体总算有了些知觉,只有贴着清清的皮肤是温暖的,更显出其他处的冰凉。我向着这温暖反手抱住清清,一下一下的抚摸他颤抖起伏着的脊背,他的衣服被我身上的水打湿了一些,薄薄的衣服下面是他温软的皮肤,透过这层皮肤,我几乎能够直接摸到清清的心跳。
那颗年轻的,纯真的,勇敢的心,属于我。那具温暖的,有力的,健康的身体,属于我。如果不是他,我大概已经不知道身体的碰触还能这样的温暖了吧?
到底,谁才是谁的救赎?
清清总算抱够了,压得我几乎喘不了气,他注意到了我不由自主的打摆,赶忙起身将我抱了出来。他的力气已经不小了,抱着我的双臂很结实稳当,看起来毫不费力。
我身上一丝不挂,所以从清清推门闯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注意到了那个东西,坠在我身上,让我觉得身体有千斤沉。
清清把我抱回卧室,拿了两条干燥的毛巾过来帮我把身体擦干,我手脚冰冷僵硬着不听使唤,干脆任由他伺候我。他把我身上的水擦的差不多了,给我披上了浴袍,然后绕到我身后帮我擦头发。等忙活完这一切,清清才终于松了口气似的,安静的跪伏在我脚边。
我已经差不多缓了过来,可是清清却死死的抱着我的腿把头靠在我的膝盖上不肯抬起,这姿势像是倾诉,也像是忏悔。
“清清怎么了?不是都说了我没事吗?来,坐起来。”我注意到他还在发抖,裹上了浴袍揉他的头发安慰他。刚才一时任性,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对不起,主人,对不起。”他嗫嗫地蠕动嘴唇,如果不是他抬起头让我看见了嘴唇的动作,声音小的我几乎听不见。
我本来被恨意填满的心突然一下就疼了起来,又冷又硬的冰碴子被他一个眼神就融化了,胸口涌上来一种柔软的疼痛,是冰雪消融之后的春水溢出来的饱胀感,我心疼的按着清清的肩头,柔声道:“清清,不怪你。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快起来。”
然而清清却跪着向后错了一步,摇着头低声嘶吼着,好像心里的野兽受伤时的咆哮,“不,是清清的错,是清清不好。主人,对不起,对不起。”
我望着伸在空中没着没落的手,缓缓的放到了清清头上,温和的揉摸他的头发,动作很轻,像是怕惊着那只小动物一样缓慢的顺着他的毛,微凉的手指能感受到他鼻息间的热气,我捏捏他的脸,他没有躲开。
我把语气也尽量放缓,柔声问道:“清清啊,这是怎么了?”
我小心的观察他的表情,猜测着会不会是我在他心目中美好不容侵犯的主人形象受到了破坏,让他一时不能接受?可清清不是那么有奴性的人啊,我对自己道,毕竟还小,又受过那么多折磨,这也可以理解,我苦笑着想。
然而清清的胸膛起伏着,艰难地对我说:“清清没能保护主人,都怪清清不好,是清清没用。”
他的睫毛颤抖着,眼神绝望的看向我,无比悲痛的爬过来抱住我的腿甚至不愿再抬头,无比哀痛的说:“清清没能保护您,清清错了,主人对不起,对不起…”
我心里好像被重重的勒了一下,一时间疼的说不出话来,连喘气都难受。等我回过神来,发现清清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跪在地上,赶忙将他拉了起来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哄着,仿佛受罪的是他不是我。
清清也是稍微缓了过来些,顺着我的手爬起来坐到我身旁,丝毫没有犹豫的揽过我的腰,一只手放在我后脑处将我按在他的胸前。我下意识的反抱住他,他的腰虽然细却也强韧,胸膛练出了一些肌肉厚实又有弹性,靠着很舒服。我听着他年轻有力的心跳,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吹在我耳边,不得不承认这孩子总是让我意外,也总是让我惊喜。
我放松的任他抱着我,他抱的很紧,紧的我们两个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节奏,那种肌肤相贴的安心胜过千言万语。
待到我们都沉浸在这种真实的彼此拥有的安逸中,渐渐平静下来,我才故意假装端起架子问道:“清清,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主人?”
“清清没有忘呀,”他轻声回答道,垂头用脸来蹭我,贴的更紧一些,“如果主人想的话,请您尽管用清清撒气吧。如果主人累了,就请您靠在清清身上休息一会儿吧。清清,清清抱起来舒服吗,主人?”
他说到后面声音开始颤抖,我竟不知原来他这样渴望能为我做些什么。
“舒服,我养出来的,当然舒服。”我伸手在他身上各处都揉揉捏捏,清清身上的体脂比例非常好,肌肉线条漂亮摸着又舒服,直对得起我夸他。“比刚来的时候像样子多了,这才是个男孩子该有的样子,还是我养的好,是不是?”
我仰起头亲了亲他,明明是他生的好,我偏要说成是自己的功劳,清清也乐意顺着我,“对,都是主人养的好。”
不知怎的,见到清清笑出来,我心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好像潜意识里我更担心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他的反应。冥冥之中我仿佛知道总会有什么事发生,可我并不真的为自己担心,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便只能拭目以待迎头而上,反正也跑不了,那么就让我看看这件事到底要如何终结吧。
只有一年而已。我着实有些意外,陈止遥居然只要一年的时间来和我做了断,大概他也是觉出腻了却又不甘心吧。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的逃跑或许是他的奇耻大辱,用这一年来折腾我当作报复,也该够了。
不过是一年时间,的确很快的。不知不觉,我不就已经离开他三年了?
三年之内,我的长进虽然不大,至少不再是那个他可以随意决定命运的少年了,随叫随到而已,很快就熬过去了。
我搂着清清躺下,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没着没落的,只有狠狠搂着他才有点真实感。三年了,每一天我都感觉不到什么真实感,直到陈止遥再次出现,我才明白我一直都在逃亡。我不知道我在怕什么,也不知道我想逃到哪里去,我很累,可是陈止遥动动手指我就明白了,我根本没逃出他的五指山。他就像如来佛的手掌一样,我以为我走远了,其实不过是在原地打转,可是每当我走近的时候,他又变得很远。
大概在陈止遥心里,我一直就是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角色吧?
他不需要我懂他,他要的只是占有和臣服,其实说到底,我连他要的是什么都不算太懂。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是那么的不懂他,怪不得我会输。是他藏的太好,也是我不愿了解,因为我深深的知道,越是了解一个人,忘起来就越难。那么现在,冷漠而遥远的陈止遥,他什么时候会需要我呢?
我忽然有些期待。
我期待走近陈止遥,我有种预感,陈止遥本身就是这个故事的结局。
第63章生病
我没想到的是,他的随叫随到来的这么快。
我才刚躺下没一会儿,就朦朦胧胧的听到手机响个不停,我本不愿意理会,但是怀里的清清已经醒了,悄悄从我怀里爬出去将手机拿了过来,关成振动模式,小心的打量我有没有被吵醒。我有些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听到那手机似乎安静了下来,又转过来搂着清清再次尝试入眠。
我一直低血压,伴随严重的低血糖,所以每次睡不好或者被吵醒时脾气都特别差,清清尽量动作幅度小的把手机放到了床头,又回到我怀里,手指轻轻的给我按压的胀痛的太阳穴,我觉得头疼稍微好了些,用脸蹭了蹭清清的肩膀,闭上眼继续躺着。然而我今晚大概注定难以好睡,那个该死的手机刚放下没两分钟又催命一样的响了起来。
我模模糊糊的骂了句脏话,感觉好不容易减轻了一些的头疼又厉害了些,脑袋胀胀的让我心烦气躁。清清翻身把手机拿了起来按成静音,但是闭着眼我好像都能感觉到手机的光照在脸上,闪烁个不停的让我更加烦闷。
我愤怒的坐了起来,泄愤似的用头撞了两下枕头,然后郁闷地把头蒙在枕头里,清清看着我神经病一样的发脾气,小心翼翼的问道:“主人?”
“哪个王八蛋给我打的电话?”我的脸埋在枕头里,声音嗡嗡的,想骂人又没什么精神,只怕一爬起来就真的谁不着了,根据我对自己的了解,如果再不能好好睡一觉,我一定会坚持不住的生病。我不可以生病,尤其在这个时候。
“恩…和刚才那个不是一个人。现在这个号码未知。”清清用手捂着手机的光不让它照着我,但是显然那个人没什么耐心,挂断了之后又打了过来,反反复复的振个不停,一副我不接他就打一晚上的架势。
我叹了口气,纠结了一会儿便伸手道:“拿来吧。”
如果不是急事,应该不会有人这么不识趣的大半夜打电话给我。我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时间,没有我想象的晚,只是我一直睡不着所以显得格外漫长,号码的确眼生,我接起来语气不太好的说了句:“喂,哪位?”
对方发出了一声咳嗽,沉吟着一直没说话。虽然电话那头很安静,可我知道那边一定有人,大半夜打了电话又不说话,这让我的火一下就冒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骂人,他就把电话挂了。我瞪着挂断的电话憋了一肚子的火几乎想把手机摔了,同时我又莫名其妙的觉得,这个电话跟陈止遥有关。
这种几乎闹别扭一样的恶作剧,太不是陈止遥的风格了。
就在我憋着火没地方发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我一第一时间接起来对着他大叫道:“你他妈的谁啊,脑子有病么,大晚上打电话不说话?!”
“秦若,你怎么说话呢,谁脑子有毛病,打你电话这么久都不接?”
我骂的真没错,是苏锦文那个小王八蛋!
我几乎气结了,他的语气还是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世界上所有人都该大晚上不睡觉等着接他电话一样。我甚至不知道该骂他什么,气得我手都在发抖,把手机攥的吱吱作响,一字一句的从我嘴里蹦着问道:“我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找我有何贵干?”“当然有事了,你以为我大半夜睡不着想你吗?”他有些愤愤的却又莫名其妙的嘲笑了一句,听的我很想打他。听我不回应,他知道我大概没有心思和他开玩笑,于是认真的说道:“你过来一趟吧,他生病了。”
我不傻,我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陈止遥,但我还是愣了一下,一是没想到陈止遥会生病,二是没想到苏锦文居然会替他打电话给我,夜深人静四下无人的他要是在陈止遥身边,为什么不抓紧这个机会赶紧搞定陈止遥呢?要么就是他傻,要么就是陈止遥真的病到不必花心思勾引的地步了。我不觉得苏锦文傻,我也不觉得陈止遥病的有那么严重,至少几个小时之前我见到的他还一点异常都没有,甚至格外的具有攻击性。
陈止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折腾我都懒得自己出手了?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还要劳动苏锦文打这个电话。
苏锦文说了一个地址,又补充了一句“快点过来啊,已经不早了。”便撂下的电话。我气愤又郁闷的起来套上了衣服,只好过去一趟看看。
我没有把睡衣脱掉就直接在外面套上了衣服,清清心疼的给我换衣服围围巾,不舍得搂着我把头埋在我怀里。我还不知道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顾不上有多不爽,只能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你自己好好睡觉,不用担心我,没什么事的话我很快就回来了,好不好?”
清清担心的皱皱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我笑道:“清清能有什么事,主人…您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什么委屈。”
我无奈的笑了笑,对我来说这倒不算是什么委屈,纯属磨难罢了。
“如果,如果一定有委屈的话,”清清趁我临出门前又追了上来,不安的叮嘱了一句,“您就忍着点,千万别受伤。很多事,其实忍忍也就过去了,没什么的。”
对于这种忍耐,清清应该再了解不过了。
我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心情复杂的开车出门,实在不知陈止遥这一晚上到底给我准备了多少花样,而我又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我按着苏锦文发给我的地址开车过去,陈止遥还是住在一个相对偏僻安静的地方,别墅占了一个不小的院子,虽然没有欧洲那里宽阔,在这个城市化相对集中的地方这么快拿下一片地方,他也是够奢侈。这地方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却是占尽好风水,真是一贯的陈止遥做派,既要享受,又要低调,要走近了才让人知道厉害。
没用我按门铃,见到我的车大门就自动打开了,也不知是谁事先通知过,我把车开进院子停下,饶是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吃惊。
这个地方,和他在欧洲圈养我的地方,实在相似。相似到,我一走进门廊,几乎下意识的膝盖发抖,换鞋的时候发现自己手心里全是汗,不得不站住深呼吸几下才敢走进去。
我厌恶这样容易念旧和屈服的自己,不由得对这个地方,以及叫我来这个地方的人,都更加厌恶。
大概是听到门响,苏锦文匆匆从楼上跑了下来,见到是我只探了个头瞥了一眼就转身要上去,嘴里还抱怨着:“不是说了让你快点,怎么这么久才过来?”
我心里本来憋气,不太想和他拌嘴,只说道:“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来的路上总不能堵车吧?”苏锦文又瞥我一眼,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耐烦,“不想来就说你不想来,哪儿这么多事儿?”
我一路随他上楼一路四处打探,发现这地方还是和从前那里有些不同,只是装饰风格像了些,布局却是不一样的。二楼依旧有个健身房,再就是一件书房,陈止遥的卧室还是在三楼,有一部分地方划出来像是也做了办公用,大概是用做真正机要的工作了罢。
这里总归不是以前那个地方,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也没做多想便回他:“你以为我想来么?要不是不得已,你以为我很想见到你?”
“嘘,小声点!”苏锦文眉头一紧,赶紧回头示意我小声些,说这话时我们已经上了三楼,他大约还是不想陈止遥听见,神情比刚才紧张了不少。我却耸耸肩表示无所谓,我不知道陈止遥会不会听见我们说话,不过这大半夜的,真生着病的人哪儿来这么好的精神?
苏锦文小心的推开门,我跟在他身后走进去,发现这间屋子更是和从前相似的紧,把陈止遥的风格贯彻了个透彻,令我如坐针毡一般紧张的神经更是敏感,悄悄的握紧了拳头让自己别掉头就跑。
“喏,看看谁来了,还挺快的是不是?”苏锦文这两面派演的可真是好,翻脸和翻书一样快,就好像之前叫我过来和嫌我太慢的人都不是他一样。
我愤怒的瞪着他,可惜他光忙着和医生说话,根本不回头看我一眼,让我不满的眼神无处着落,只被陈止遥看了满眼。他用一种打量的眼神看着我,好像还有些惊讶的成分,可是他不说话,我也只是倔强的看着他不说话。
苏锦文跟医生聊了一会儿才又想起我,扭头见我和陈止遥互相瞪着,翻了个白眼道:“你过来是当摆设的吗?过去看看输液的药怎么换啊。”
我愤愤的瞪他一眼,碍于陈止遥的低沉想缓解一下这房间里的压抑,有些不情愿的过去问了问医生顺序,总共不过两种药,输完了换上就好,对于从小到大都习惯生病的我来说,实在熟能生巧,闭着眼都知道怎么换药怎么拔针。
医生和陈止遥交换了一下眼神,叮嘱了我几句注意事项,发烧而已,无外乎那么些事,注意休息啊,保持心情愉悦啊不要思虑过重啊之类的,我有些敷衍的点点头,心想这些人都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袋,怎么看都是陈止遥会让我心情压抑吧,我像是能难为他的人吗?
医生说完拎起医药箱就要走,苏锦文居然也趁这个时候跟了出去,临走还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说道:“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别太没良心。”
说罢,他有些疲惫又似乎有些无奈的对陈止遥挥挥手,道:“他来了,我就先走了,有事叫我吧。”
说完这些,苏锦文居然就真的头也不回的跟着医生一起走了,留着我和陈止遥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的对望着,说不出的尴尬和抑郁。
没有了苏锦文的捣乱和挑衅,陈止遥的目光就一点阻碍都没有的落在了我身上,没有纷扰,没有屏障,他就那样安静的靠在床头,手上还输着液架在几个枕头上,用一种幽深而又疲惫的眼神看着我。
第64章给我削个苹果吧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和他的眼神混在一起,让气氛突然有些不明不白的暧昧,我下体上那个他不久前才给我戴上的东西存在感突然更加强烈,这顿时让我更加的不安,也让我对这个情景感到有些可笑,陈止遥对我一向是直来直去的,从不掩饰也从不纵容,今天这是玩的什么欲擒故纵?
我想打破这种平静,踱步到床边开了个小缝点了一根烟,倒也不是真的想抽,只是需要点什么来分散一下注意力,我本来就头疼的厉害,想着过来了不管陈止遥要我做什么都速战速决好能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谁想到他居然什么都不说,还真的是一副病人的摸样,我一肚子的火反而无处可发。
我对着窗户抽烟,才抽了没两口,就听到陈止遥似乎有些不满的开口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的抽烟,怎么现在烟瘾这么大?”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挑衅似的又狠狠抽了两口,才回答他道:“一回来就会了,倒不是上瘾,就是想抽。”
陈止遥皱皱眉,口吻像个老头子一样的对我说道:“趁着还没上瘾,尽早戒了吧,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我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没想到竟被他听见了。陈止遥冷笑了一声,低声问:“是不是对你来说,和我有关的就没有好事?”
我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目光,把烟掐在烟灰缸里,梗着脖子故意也学着他的声音冷笑道:“有啊,离开你就是好事。”
陈止遥看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有要退缩的意思,他很罕见的首先垂下了目光,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过来干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个我就更加生气了,把之前没撒在苏锦文身上的火也一并点了起来,忍不住有些高声道:“我怎么知道你叫我来干什么,这不是你要的随叫随到吗?你要是不愿意见着我,我现在去把苏锦文给你叫回来。”
我说着拔腿就要走,还没出房门就听到陈止遥似要张口,还没说话却咳嗽了起来,不轻不重的几声咳嗽,虽说不是大病,我却也不好真就这么走了,只好停下回头看着他。
陈止遥可能是被烟呛到了,我走过去把窗户开的大一些,让冷风吹进来把烟味吹散,再回去坐到沙发上,陈止遥早已不咳了。
说着要走却又回来开窗,不用看我也知道陈止遥大概也在揶揄的打量我,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鼻子又把烟盒拿了出来,想了想,又塞回口袋里。
“这么晚了,本来没打算叫你的,结果医生一说要输液,小文就坚持要你过来,”陈止遥像是在感慨似的,破天荒向我解释了一次,叹了口气道,“第一次见他这么不听我的话。”
“这样啊,那也真是怪了。”我确实惊讶,苏锦文好不容易能单独跟陈止遥相处,干嘛非要把我这个眼中钉叫过来?陈止遥这又不是什么大病只有我能治,就算真有了什么大病,我也是治不了的。
“所以,你就打算坐在那儿生一晚上气吗?”陈止遥偏头看向我,我多少体谅他还在生病,于是问道:“你想喝什么,或者吃什么吗?”
“坐过来,给我削个苹果吧。”陈止遥的床头柜上摆着一盘水果,据说人病了的确应该多吃水果,补充了维生素病会好的快,所以削苹果是出现在和电视剧里照顾病人时最常见的情节,这种情节一般都温馨并且甜蜜,可我却实在难以想象,陈止遥动用了那么多笔资金和人脉逼我听他召唤,第一个要求居然是给他削个苹果。
好在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很容易做到,于是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拿起那把小刀给他削苹果。
我上手了才发现,这项活动比我想象的要难,我没怎么用过水果刀削皮,害怕削到手,又不肯承认我不会,于是我吭吭哧哧很是认真的对付这个苹果,一时没人开口,不过鉴于我在全神贯注的削着苹果皮而尽量留下点果肉,所以倒觉得气氛比刚才舒缓了一些。
陈止遥默默的看着我把苹果削成了不规则的多面体,叹了口气道:“好几年不见,别的没见长,脾气倒是长了不少。”
我被他突然的开口惊着了,手下一用力本来还连在一起的大块苹果皮断开掉了下去,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不屈的响声。我有些困惑的抬头看他,陈止遥侧身过来用没有扎着针的那只手握住我的右手,就着我左手拿着的苹果,缓缓的带动刀子好像很轻巧的将剩下的果皮削了下来,把手上沾着的果汁往我脸上抹了一下,看着我勾了勾嘴角,道:“本事倒也长了,惹我生气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我低下头没再看他,瞪着手里形状无比奇怪上窄下宽的苹果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哪儿敢惹你啊。”
陈止遥听了,低声笑了两声,把那颗奇怪的苹果推给了我,只说道:“纪念你第一次削的苹果,你吃了吧。”
我有点困惑的看了看陈止遥,让我费了这么大劲削出来的苹果,他居然因为丑就不吃了?虽然有点腹诽,不过我还是三两下将拿颗没剩多少的苹果吃了,补充了点糖分之后,头疼好多了,现在情绪也缓和了些,不觉有点发困。
我偷偷打量着陈止遥,他虽然靠在床上输液,只是脸色差了些,精神却似乎好的很,目光炯炯的,看向我的时候还是很具有穿透力。我给他换了一袋药,预计还要再等一会儿才能拔针,于是提议道:“趁这个时间,我再给你削一个怎么样?”
陈止遥抬眉看看我,笑道:“我看还是算了,别再祸害苹果,你去给我倒杯水吧。”
我转身去给他倒了杯水,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我可能就是长了根对陈止遥的反骨,他说不行的,我就偏要试试,于是我又拿起一颗苹果,愤愤的道:“别小看人,刚才那是第一次,这个肯定能成功。”
说完我就打了脸,第一刀下去几乎削了一整片苹果下来。陈止遥似乎有些无奈的看着我,指点道:“你稍微向下有点力,然后再横着移动刀子,慢一点,力气别太大。”
我按着他的说法慢慢摸索出了门道,渐渐的削下来的皮越来越薄,留下的肉越来越多,我认真起来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到了后面更加精益求精的成功把皮连着削了下来,高兴的举着那颗还算圆润的苹果递给陈止遥,说道:“怎么样,我说这个不错吧?”
陈止遥看着我得意洋洋的举着那个苹果,不禁有些发怔,愣神了似的看了我好一会儿,才摇摇头状似无奈的笑了,说道:“你第一次主动给我削的苹果,不错,的确不错。”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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