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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虎娶相公——梁长亭(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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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元打开一看,见是无锡名产惠山泥人,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穿着红肚兜,白白胖胖,笑容可掬。

白映阳指住泥人笑道:男娃娃是我,女娃娃是你,咱们成双成对。

张绣元怔怔看着手中泥人,忽泪光盈盈,竟尔哭了。

白映阳吃惊道:阿绣,你怎地了?

张绣元垂泪道:我我站起道:我累了飞也似的奔出白荷乡。

白映阳不明所以,杵在当场。

隔日,张、白二人去县衙,把甲乙丙叫来,一起翻找记载有严括凶案的文书,有四名年长的捕快正巧巡逻回来,张恶虎见到即招手把他们叫进屋。

四名捕快笑嘻嘻走进文书房,道:大人,有何吩咐?

张恶虎道:你们帮我把记载有严括被害一案的文书找出来。

四名捕快笑道:大人也想破这件陈年旧案吗?

阿丙边找边道:这案子很棘手吗?

其中姓沈的捕快笑道:案子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抓不到凶手。

白映阳笑道:案子清楚?何以见得。

沈捕快笑道:严大人瞧上送柴草的少年小羽,想要强|奸,小羽不从,就把严大人给杀死了。

另一姓劳的捕快不屑道:什么强|奸,小羽明明是有预谋杀害严大人,他先在水井里下蒙汗药,把县衙的人都药倒了,杀死严大人,随即逃走。

姓陆的捕快道:不对、不对,分明是墨砚谋夺严大人的家财,买通小羽,里应外合。

姓霍的捕快道:小羽只是代罪羊,真正杀害严大人的,是墨砚的老婆。

阿乙奇道:你们说的怎地都不一样?

四名捕快你一言我一语,一起抢着说话,五人都不知该听谁的。

张恶虎喝道:一个一个讲!你们一起说,谁听得清?

四名捕快这才停了下来,斯须,沈捕快先开口道:大人,严大人性好男色,看上一个送柴草的少年,叫做小羽,想要和他相好。但小羽不答应,几次三番推托,严大人就恼了,说是若再不从,便要霸王硬上弓。小羽很害怕,只好假意应允,然后偷偷在水井中下蒙汗药,把县衙上下都药倒,夜里就把严大人杀死了。

白映阳道:既是反抗强|暴,小羽已然把县衙上下都药倒,逃跑就行了,哪用得着杀人?我适才看过案件文书,上面记载严大人被发现时,早已气绝身亡,他是双手双脚均被麻绳反绑,口中塞有麻布,身上被割三百七十六道刀伤,伤口上洒满了盐,是活活痛死的。小羽若只是反抗强|暴,何必下此狠手?

沈捕快道:白师爷,卑职见过许多江洋大盗,天生就是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的唉!

劳捕快啐他道:小羽那模样,又是甚江洋大盗?我瞧多半他跟严大人有私仇。严大人为官八年,断案无数,难保没有冤假错案,说不定是判错了谁的案子,害死了小羽的亲朋,他是回来报复的。

沈捕快怒道:你说断错案,断错哪件了?

劳捕快道:现下还不知道,但朝这个方向去查,必能查个水落石出!

沈捕快怒道:你尽吹牛,这么多年了,你查得出什么来?

劳捕快怒道:我总会查出来,你等着瞧!

眼看二人就要吵起来,陆捕快打断道:你们都错了,小羽是墨砚买通的杀手,里应外合,一起谋害严大人。

白映阳道:墨砚是谁?

陆捕快道:他是严大人的随从,也是严大人的相好。

白映阳心道:墨砚,墨砚骆砚,看来二者是同一人。

霍捕快笑道:老陆,你别因跟墨砚不和,就一口咬定他是凶手。

陆捕快道:你们都被墨砚那小妖精迷惑了,我是看得最清楚的,那小妖精心肠毒辣,觊觎严家财产,严大人被害后,家财全部落入他手中!如今小妖精搬去无锡,成了腰缠万贯的地主,可他的钱都是严大人的!

白映阳道:墨砚是严家的仆人,又不是严家的子孙,严大人死了,财产怎会是他的?

陆捕快道:白师爷,严家对墨砚好得不得了,严老爷和严夫人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严大人是严家唯一的独子,他既无妻妾,又无儿女,一旦死了,严老爷自然只能把财产留给墨砚。

白映阳笑道:据我所知,严家一向清贫,严大人当了县令,朝廷俸禄亦不甚高,墨砚怎会去谋夺这些财产。

陆捕快道:朝廷俸禄虽不高,但严大人当上县令,有许多旧朋友巴结送礼,金银珠宝自是少不了的。

阿乙插嘴道:咦,严大人不是十八年前当的县令吗,可是他却是十年前被害,墨砚为何要等八年才杀他?

阿丙道:严大人新上任,就算有人送金银珠宝,一时之间也不会有太多,日积月累,方能攒到更多钱财。说不定墨砚一开始并无心害人,后来见到钱财多了,动了贪念,这才设计害死严大人。

陆捕快拍拍阿丙肩膀,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你细心,阿乙,你可要多跟阿丙学学。

霍捕快笑道:老陆,墨砚不就是说了你一句,你怎么时至今日仍记恨?

陆捕快怒道:我怎么记恨他了?

沈捕快笑道:墨砚头脑精明,会经商,如今他在无锡城中已是大商贾,根本无需贪图严大人的家财。

陆捕快怒道:他现下是大商贾,当初可不是,他做生意需要本钱,钱从何而来?就是谋害严大人得来的!

沈捕快笑道:他很有经商头脑,当年凭借印子钱已做得风生水起,根本无需谋害严大人。

陆捕快怒道:只因严大人不许他经商,故而他怀恨在心!

沈捕快叹道:不许经商,也不至于害人吧。

陆捕快老羞成怒,大声道:你们都被小妖精迷惑了,他装模作样扮善心,内里最是歹毒!

劳捕快也道:老陆,墨砚不过扣了你一次月饷,把你从后房调到前座房,不让你进县衙后院,你凭此就说他心肠歹毒,一说说了十几年,未免过分。

陆捕快怒道:那小妖精来之前,我已在衙门干了十年有余,一直住在后房,他一来就克扣我月饷、把我调到倒座房,还不许我进后院,摆明不把我瞧在眼内!

劳捕快摇头道:严大人上任后,全家搬进县衙内,又买了许多新人回来侍候,多是妇女姑娘,你一个大老爷们,若放你进后院,那像什么样子?咱们是当差的,不在倒座房候着,难道还要去后院跟小丫头们抢屋子吗?你这么大把年纪了,怎地如此没分寸。

陆捕快老脸涨得通红,半晌作不得声,良久才咬牙恨恨道:反正墨砚不是好人,心眼极小,容不下我,整日价只会把人撵出去!

霍捕快笑道:他撵出去的是严大人那些好吃懒做的娈童,倘若容不下你,早把你也撵出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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