崴了脚不方便走路,坐轿子稳当还省事。
非要抱着,这是给谁看。
别站在这里说话,既然来了,就同皇兄一同往雀栖宫里去吧,我这儿对你没那么多避讳。刘业想着自家弟弟这么多年虽然游戏红尘,也没听过他有什么爱男色的传言。再者他对乔盛宁啧不过是帮着掩饰身份的朋友关系,要是真有什么,早就有了哪里还轮得到他今日抱着盛宁去雀栖宫。
毕竟刘平这人模样好让人亲近。性子温柔,不像他模样虽然英俊但是戾气太重,生性薄凉,身边亲近的人也就一个出生入死的兄弟。任谁将他们俩摆在一起,都会先喜欢刘平。
就像已故的父母双亲。
刘业对于自家弟弟总是格外的眼瞎,不仅看不清为人,甚至盲目的觉得他应该是都是好的。
只要不触及底线和根本他做什么他都选择性的无视。
创业立国,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亲人,而刘平是他唯一的同胞血亲。
皇兄刘平开口要说什么。
乔盛宁在刘业的怀里深深的戳了他的小腹一下。
刘业没应,他正低头看着乔盛宁道:怎么了?
乔盛宁冷着脸指了指地。
刘业轻轻一笑,将乔盛宁放下,带笑目送着乔盛宁一蹦一跳的跳坐回轿子。
刘平看的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他皇兄这般模样。
皇兄他最厌断袖吗,这样子,若说两人没一腿,谁信啊。
见你在,有点害羞了。刘业背手走在前面,闲话道:别说看着挺瘦的没想到还有几两肉,这么一松手,才发现抱了一路有些手酸。
平儿,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抱着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只担心他窝着不舒服。
皇兄难道不怕摔着他么?刘业会跟他说这些,刘平更是没想到,他皇兄这个人,除了跟他说说国事,再或者谈一谈他,从来不跟他说起旁人。
今天倒是三句话离不开乔盛宁。
刘平在心底冷笑。
摔着他,平儿刘业哈哈大笑道:你皇兄力能扛鼎,怎么会让他摔着了?
皇兄说的是。刘平笑不出来。
乔盛宁高高的坐在金线雀羽车上,一手搭着一扶手,看着前方步行的两个人,恍惚有种回到了梁国皇宫,他坐龙椅带着太监们无事巡宫的错觉。
他看着刘业背着的手臂,结实有力,想起方才还窝在那里,他挑了挑眉,要不是碍于穿着裙子,早就翘起了二郎腿。
要是刘业有一天能到梁国去到自己的盛世,他得慵懒的半卧在自己的龙榻上,让刘业换上梁国宫妆衣裙。他衣衫半l散兴趣缺缺的对刘业勾勾手,懒洋洋道:来,让孤看看。
光是想想就血l脉喷l张。
乔盛宁正忙着神游太虚,雀栖宫就已经到了,抬轿的太监将雀车稳稳当当的放下来,月秋就贴心的走过来扶着他跟着刘业进了宫。
三个人坐在主殿外,刘业上坐,刘平次之,他作陪。
月秋领着宫女们泡茶,给刘业上了放凉的老君眉,给刘平递了温热的雨前龙井,轮到乔盛宁,他喝枸杞菊l花茶,养生。
月秋行事妥帖周到,乔盛宁很是满意,挥挥手让宫女宦官们都退了出去。
刘业邀刘平到雀栖宫,想必是要事要同刘平商量,不能让旁人听去了。
找我有什么事?刘业饮了一口凉茶,冷茶入喉,他深深的看了一眼乔盛宁。
心道他喜冷茶的习惯除了随身服侍的太监,没有几个人留心注意,乔盛宁能细致如此,当真是对自己上心了。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一看皇兄。刘平道:最近我得了个有趣的东西,想让皇兄看一看。
他说完便将腰间的碧血石鲤鱼佩取了,放到桌面上轻轻一推,说是给刘平看,实际上却推到了乔盛宁的面前。
鲤鱼佩是一对儿,你这么用心的挂在身上,想必是遇到了可心的人了,特地来找我是想让我赐婚?刘业识破了乔盛宁的身份,只以为以前刘平那些话只是用来掩盖他身份的乱编的,一时没多想便道。
刘平掀起眼皮,意味深长的看着乔盛宁。
乔盛宁单手支着头,像是头一次见着东西,笑道:王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想来都是将情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也不知是哪家姑娘魅力大让王爷有了定心的想法?
刘平心知肚明,这是乔盛宁在说自己心机深沉,拿情感用事。
他将鲤鱼佩一窝,往日种种今日种种都在明里暗里的对他宣告他的计划在乔盛宁这里已经全然失败。
刘平些不甘,唇角一弯,两只酒窝里都透着坏。
他打算堵一把。
皇兄这个人向来是公私分明,最厌恶有人欺骗他,谁要是哄骗了他的一番真心,他且不说会不会大发雷霆,但至少是不会轻饶了。
而他是他弟弟,跪地含泪说两句被逼无奈,无可奈何,他多半心软不会追究自己。
刘平对着乔盛宁挑衅似的挑了挑眉。
贵妃娘娘进来胆子大了些,以前还闭在宫里不出门,现在是哪里都敢逛了活泼了些,还是皇兄会养人。刘平道:但是行事还是注意些,宫里不知道有什么,身体弱要是无意中冲撞了,还是不好。
简而言之,一句话,乔盛宁你有把柄握在我手里,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乖乖听话老实点,不然冲撞了我,后果不是你受不住的。
您说是吧,皇兄?刘平道。
刘业喝了一口茶,历朝后宫都有些神神叨叨的传说,他是不信这个的,他道:我说什么,都是沙场上杀过人的,还信这些?
我也不信,何况我胆子一向大,冲撞了便冲撞了,我怕什么?乔盛宁嗤笑一声,灌了一口茶。
也是。刘平勾了勾唇,道:这几日不见,皇兄跟贵妃的关系像是不比寻常。
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个呢,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我有事也不瞒你,你也给我当个见证。
怎么。皇兄这是认准了贵妃吗?刘平笑道。
嗯,想了很久念了很久,认准了。
难怪这么有恃无恐,连我也不看在眼里。
刘平勾着鲤鱼佩上的红绳,眼里愈发的阴冷。
定了,皇兄最厌恶断袖,他若是知道你是个男的,我看你还嚣张的起来。
皇兄原先不是答应过我么,贵妃是我的,将来您虽然要将他还给我的,咱们不是说好了,送进宫来不过是堵一堵那些臣子的嘴吗?刘平发了急,眼里也带了泪花道:我原是最信任皇兄的,也以为皇兄是最疼我的,结果皇兄你不该如此
平儿,我都知道的,是我错了。刘业想自家弟弟演的这么辛苦,的确是自己错了,不该轻易就屈服于那些老臣。
刘平见刘业这般情深似海,绝无转还的余地,他胸口堵了一口气。
以前从未觉得皇兄是这般看中女色的人,万万没想到还是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