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苏婉儿一扔便要走,可惜刚要走,脚踝处就钻心的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仙人脚伤了也飞不起来。但凡白晚楼一用力,就算白晚楼,也要倒抽一口冷气。
苏婉儿见白晚楼如此模样,更是断定白晚楼伤到了脚。原本他们应当能上去的,但那时苏婉儿已离地很近,白晚楼一定是心血来潮要救个人,这才就地而落,没着好力,伤到了脚。
固然白晚楼只是心血来潮,但他救了苏婉儿不是假的。苏婉儿原本就不讨厌白晚楼,只是因为白晚楼过于凶巴巴,这才不知如何与他相处,如今得白晚楼一救,马上将那些小成见都抛了个光,心中愧疚,要上前看白晚楼的脚。
我看看你的脚如何,严不严重。
手刚伸上白晚楼裤管,却叫人一握。
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要这样对不起自己。苏婉儿没有怕白晚楼,只要将他手挪开,还是你情愿这样扭着,叫它更严重,再叫小江哥哥替你难过?
你知道当时小江哥哥以为你死了,有多难过。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恐怕要与你就在一处,再也不要分开。苏婉儿道,你舍得叫他痛心吗?
白晚楼神色有了一丝动摇。
苏婉儿多机敏的人,立时趁白晚楼心软,将他手掰开,掀起白晚楼的裤管一看,心底微微抽了口气。想来白晚楼着力过大,才叫这脚扭得如此厉害,立时竟肿起来。她也不敢多碰,又生怕叫白晚楼这般上去施力,会叫脚肿得更厉害。
苏婉儿道: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样不小心。
白晚楼终于开了口。
你太沉了。
他又不救人,手上多了百斤的东西,不知道是轻是重,一个判断失误,落地力道就大了一些,然后就扭到了脚。生平头一回。
我太苏婉儿听明白,连脸都红了起来,白晚楼!
气得差点将牙都咬碎。
苏婉儿这出,别人并不知道。
叫珠玉的人是连照情,连照情推门叫晏齐进去,晏齐装没听见,又看江原,江原低头看地上的草。一个两个都不晓得解围,连照情沉着脸,派人将珠玉叫来:去请衡止。
他就不信,这些师弟一个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却是此时,晏齐分明听里面连依娜道:情儿,你果真不愿与我回圣教么?
连照情将门一关,不知道与连依娜说什么了。
圣教
晏齐知道圣教。
圣教有圣女,被圣教中的人奉若神明,尊贵至极。若真有圣女,里面那位女子,当然能担起此名。谁能比她更适合呢?
江原道:圣教的教主年事已高,勾魂使一系已斩根除草,圣女若能寻到圣子,扶他登上教主之位,圣教便不必人心惶惶。
晏齐道:他当教主,于无情宗有利无害。
江原道:于他自己也有利无害。
所以连照情不必要犹豫,任何一个人,在有这么好的邀请之下,都不应当犹豫。连照情是这样聪明的人,更应该同意才对。
晏齐叹了口气,但是连照情会摆出脸色,大约是因为他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他不能接受的不是教主之位,而是突然多出来的亲情。
江原道:给他点时间,他会明白的。
晏齐嗯了一声,却说:江原。
江原漫不经心:啊?
你好像对照情很了解的样子。
晏齐抱着手臂,若有所思地望着江原: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来,我总觉得你给我一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似乎我们从前见过。
江原:我们确实认识一年了。
当然不止这一年。
晏齐摸着下巴:长的也很熟悉。
但是那个人影就是在脑海之中挣扎着翻不出来,就像是你明知有这个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再往深处去想,却并不能记起来。这种感觉有点抓心挠肺。想来连照情与他有一样的困惑,这才将江原留在此地,将他与师弟一般情分去处理。
江原心头顿时冒汗。
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连照情他们会忘记他,又为什么会想起来。当年白晚楼为了救他,点足了忘忧丹,凡碰到过忘忧丹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其药性影响。白晚楼忘得最深,无情宗的人其次,金非池最浅。
而白晚楼硬是凭自己的信念冲破了丹药的束缚,后又灯燃裂,忘忧丹的药性便开始消退,连照情他们心头蒙上的迷雾日渐消散,但凡多与江原相处一日,迷雾便消散一日。总有一天,连照情他们会什么都想起来。
倘有那一日,大约三两句是说不通的。
江原正想混两声糊弄过去,便见苏婉儿红色的身影急急扑来,只口中叫道:小江哥哥,你快与我瞧一瞧,坏,白晚楼他受伤了。
什么?
江原面色一凛:怎么回事。
苏婉儿鼻尖冒着汗珠,脸色有些泛红:我,是因为我的错,我不小心摔下了崖
这话说来长,江原也没仔细听,只沉沉嗯了一声,但温和道:我们边走边说。
凑巧衡止来,江原立时道,衡止,你与我来。又止住了晏齐,晏齐,照情这里恐需照应,你走了他不方便。晚楼大约没事,你别跟来,留在这里。
他这话又稳又沉,叫原本想跟去的晏齐下意识就道:是。说完与衡止望着一个懵逼,自我反思,怎么突然应得这么快这么熟练,就像是从前应过无数遍一样。
白晚楼的脚一会儿就肿得高高的,苏婉儿实在不敢乱动他,她又托不动白晚楼,只能千叮万嘱:我去叫人来,你可千万别跑,要是跑断了腿,小江哥哥生气我不管你的。
这才急着去找江原。
她不熟悉路,不知此地为何处,要找到江原所在,还费了一番功夫。幸好这里就在云顶台的正下方,又有一处宝阁为标记,才叫人好找。
这一路领着江原去见白晚楼,苏婉儿偷看江原脸色,见其虽面上沉静,眼中却有忧心,心中更是愧疚起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江原已经听她说了事情经过,其实也不怪苏婉儿。谁能知道自己会踩空呢,毕竟没人会故意要受伤的。苏婉儿已经愧疚了,又何必再多加责怪。江原不是这样的人,白晚楼也不是。
你如果担心他,不如等会亲自将你要与他说的事告诉他。
苏婉儿一愣。
江原笑道:你来找我,又去找他,难道不是想请我们去参加你与阿罕的成亲礼么?
苏婉儿顿时红了脸:我还没说,你,你怎么知道。
虽然没有说,可是眼中的喜意是掩不去的。江原何等聪明,见苏婉儿面上的红晕与喜色,便知她好事将近。大约是想亲口同白晚楼说,这才没直接挑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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