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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治不了,也得治——季阅(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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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慰亡人。

此时中宫皇后接连侍奉在侧,该劝却没有劝。

为了扒出事实真相。

也为了平复皇帝的怒气与伤心,总得有人承担怒气。

皇后罕见的沉默了。

已经连着几日匆匆。

宫里的活计忙了起来,二日天不亮便得把薄薄冰层打扫干净,免得日头升起来晒化了,脏了哪位过路的贵人的脚。

皇后清醒一夜,清晨侍奉完汤药,由侍女扶着出了养心殿。

二人走在前头,轿撵在身后跟着,成芸一手绕到身后撑着伞,另一手稳稳扶着她,娘娘,她担忧问道:

太子殿下此时南下,是不是不大合适,万一有变故,岂不是赶不及了?

她意中所指忌讳很深,叫有心人听见便是一场事端,皇后不由看了她一眼。

她昨日一夜未睡,照看皇帝身体,这会儿精神未见萎靡,只眼圈周围黑青色,泄露出她的疲惫不堪。

还有那宋太医,成芸立刻将声音压低,耳语又问:咱们去刑部打个招呼吗?殿下交代好几次,请娘娘看顾着点。

皇后笑了笑,一夜将她的妆容消磨干净,唇边纹路明显深刻。

若是太子不走,恐怕惹的言官弹劾,尤其皇上又病倒了,太子巴巴的待在京中,岂不是盼着皇上出点什么事吗?

成芸无声啊了一句,恍然大悟。

一会儿你立刻去一趟东宫,叫太子赶紧动身,不用进宫了。皇后道。

成芸面上凝重,点了点头。

皇后又道:

那个宋春景更不是省油的灯,你瞧瞧他话里话外的,将自己摘的多干净?

成芸侧耳倾听。

且滑着呢,为了不掺和贤淑殿那摊子事,连脉都不给淑嫔好好瞧一眼,生怕将来出了事,怪到他的头上。

他怎知淑嫔会出事呢?成芸问。

皇后看着她,微微笑了笑。

这不是,果然就出事了吗?她嘴里如此说,眼中却藏着无数叫人看不透的玄机。

成芸略想了想,没明白。

皇后点她一下,当日我对淑嫔这胎有些介意,他劝我不要插手,我便知道,他有些决断。

奴婢也在场,倒没听出来什么。成芸说。

那日他说淑嫔年轻得宠,易大喜大怒,孕中惊怒,可是大忌,这话还记得吗?

成芸点了点头。

你看他昨日,淑嫔已经气成那副模样,他还火上浇油,话里话外的戳她,生怕她气生的不够大。

本来是有转机的,院判也说了,可等两日再看看,万一胎脉又有了呢?皇后微笑道:淑嫔自己不争气,被激将的大喊大叫,本来头三个月就不稳固,哪由得她这样一惊一乍的。

之前他叫娘娘等机会,我还当他拖着不肯出力,现下这机会可不就等到了?成芸也笑了,眼角纹路加深几许,眼中也尽是放心,娘娘可松心了。

脚下湿滑,她建议道:娘娘上轿撵吧,扭着脚怎么着?

皇后摆了摆手。

成芸便继续道:

宋太医面上冷谈,还是站在咱们这边,怕将来淑嫔真生下小皇子,挡咱们殿下的路。

皇后含笑点了点头,望了望雨雪连绵的天,有意而为也好,顺水推舟也罢,算他有心。

成芸又问:那咱们还给刑部递个话儿,叫人看顾着点吗?

皇后下颌微微一低,算是应了这话。

黄昏时刻,东宫。

成芸趁着宫门未下钥出了宫。

换了身平常衣服,来到东宫,面见太子。

太子起身客气了一句:姑姑怎么亲自来了?

成芸不敢放肆,端正行了一礼,皇后娘娘嘱咐奴婢来问一句,为何还未动身?可是有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太子没忍住,笑着叹了口气,姑姑是专门来笑话我的,快快回宫同母后说,再催,儿子去了南方就不回来了。

太子长在宫内,因为皇后事情多且身份尊贵,衣裳华丽不适合常常带孩子。

相比之下,倒是成芸常常抱着,因此同她非常亲昵。

成芸抿着嘴一笑。

她已经不年轻了,这笑容也看不出狡黠味道来。

相反,尽是长辈的包容。

宋太医那里,娘娘已经托人递进话儿去,横竖是吃不了亏的。

成芸道:再者还有将军府呢,儿子的师父进了大狱,将军怎么也得出出力,不能叫他受了委屈。

太子想了想。

略微松了口气。

成芸见他魂不守舍的模样,也跟着叹了口气,殿下别再继续等了,明日就动身南下,不然皇上那里实在不好交代。

太子用手撑住头,指尖点了点额角。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殿下别叫娘娘着急了。她继续劝道。

好吧,太子萎靡不振道:好吧。

三月十四,本该草长莺飞的踏春好季节。

宫里得宠的嫔妃香消玉损。

宫内四处静静的,全都不敢大声说话。

因着倒春寒,枝头花苞尽数冻掉,宫外也未能幸免。

种的粮食刚刚发了一个指头尖的嫩芽,全都被冻掉了脑袋。

农民一片哭天抢地。

粮道署紧急拟定政策,将库里要拨出去救济的种子合计好,递到了皇帝床头。

皇帝病着加班熬夜,身体更加不好。

三月十六,晚,打更的敲满十一下。

大理寺外值班守门的侍卫在这寒天冻地里跺了跺脚。

抱怨道:这天真他妈的邪性。

另一个见了,也觉得愈发冷了,忍不住道:好在今日雪停了,不然咱兄弟俩得冻成棍儿了!

早先那个刚要应和,院内响起来匆匆脚步声,他连忙闭上嘴站成了一棵松树。

大理寺卿何厚琮跨出大理寺的高门槛,叫寒风兜头一吹,打了个喷嚏。

身后的随从听见动静赶紧上前挡住了风口,大大大,大人,天忒冷了,将军府的真要这个时候过来吗?

何厚琮双手抄到袖子里,牙齿不受控制的打颤,本官也觉得有病,他们

正说着,门前直冲着的大道尽头影影绰绰露出一点黑影来,飘忽的有点吓人。

何厚琮眯着眼睛探头看了看,一旁的随从也伸直了脖子。

那一团黑影飘近了些,才看出来是一顶轻便轿子,四个人抬着,均是轻轻踩地。

旁边空落落的,连个随侍都没跟着。

深夜出行,又特意避人。

何厚琮心底有了些谱。

随从打量清楚后,收回了脖子,啧了一声,派了个随便什么人来打发咱们,大人回去吧,此处留我就行了。

不急,看看吧,何厚琮咳了两声,觉着把身体里最后一点热乎气都吐了出去,他抬眼望了望寒天:此时此景,想必得有要事才值当跑这一遭。

轿子离的近了,他摆摆手吩咐门边看守:天冷,你们先进去歇歇,点个炭盆烤烤手。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同声道:谢大人体谅。

抬起麻木的双脚连忙进去了。

轿子一停,何厚琮撒开手,敞开肩,恢复了以往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冷面孔。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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