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景走过去,望了望下面,只觉头晕眼花。
站远些。太子提醒道。
宋春景果然退了两步,抬起头,同他一起看着远方。
远处群山磅礴,层层叠叠环绕着,远近错落有致,自成一幅画。
仙气缭绕的云似乎伸手可触,这情景在北方难得一见,宋春景一时看呆。
太子扭头看他,发现他眼皮撩起,眼睫清清楚楚向上挑着,弧度难得一见。整张脸如软玉雕刻而成,叫水汽浸湿了些,显得湿漉漉的。
束在脑后的发丝被风扬起些,扫过白壁脸庞,像上好的玉石里头埋着的纹路,有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这动静对比构成了一副难得一见的画。
太子也一时看呆了。
片刻后,宋春景转过头,看了一眼太子。
太子将锁在他身上的视线移开,望着远处清了清嗓子。
有些恐高不敢上前的乌达站在不远处,自豪的说道:宋太医,看,这是太子殿下将要继承的江山。
太子:
太子要说的话叫他一打岔给噎了回去。
宋春景身形不动,嘴角微微一挑,那下官提前恭喜殿下了。
第41章
乌达刚要搭话,太子打断他,吐出来一个字:滚。
乌达摸了摸鼻子,灰溜溜滚远了些。
风太大了,宋春景微笑着做了告辞的手势,垂下眼走了。
强劲的狂风也没能留住他的脚步。
他路过乌达身旁,将手一伸,手指舒展放松。
乌达往太子方向看了一眼,没有收到任何指令,只好将药箱还给了宋春景。
太子又站了一会儿,也转过身,准备去小房子里看看。
乌达赶紧跟上。
乌达,太子目视前方,脸色不辨喜怒,说:往后我同春景儿说话,不要偷听。
是太子允许属下便宜行事,必要时刻可听、可打断、可不回避。乌达不服,在身后道。
便宜行事、必要时刻,太子强调里头的重点,叹了口气:可你听这个能有什么用?
有用啊,可以帮您追宋太医啊!乌达解释:几年前,若是我陪在太子身边,必然不会像闫总管一样什么都顺从着您,看吧,现在宋太医都不爱搭理您。
周遭异常安静。
太子忍不住侧过头看了一眼他。
乌达耸了耸肩,将这视线理解成了别的意味,继续道:今后有我看着,必然不会让您再犯同样的错误,放心吧。
乌达:宋太医这会儿对我比对闫总管态度好多了,他可能比较看重我,我能感觉的出来。
太子几次张口,都被他那豪言壮语给噎了回去。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良好感觉。
你看这山高不高?太子问。
乌达有些恐高,刚刚站在山边上都觉得浑身冒汗,立刻点了点头。
滚下去的滋味一定非常棒,太子饱含深意的问,你试试吗?
乌达紧紧闭上嘴,郑重的摇了摇头。
高山之巅烟雾缭绕,走得近了才能看清房子的门窗。
不用说,住在此地一定非常潮湿,若是叫风湿患者住上三天,怕不是要跳崖自杀。
太子打量着四周,觉得虽然有些不便,还挺有情趣的。
宋春景那边也进了安排好的房间,与岑大夫紧挨着。
他走进去搁置好药箱,岑大夫过来打招呼,宋太医可收拾好了吗?需不需帮忙?
不劳烦您,宋春景环视一眼房间内部,床铺之上被褥都是塌的,果不其然非常潮湿。
他不甚在意道:很干净,没什么好收拾的。
您倒是随遇而安,一点都没有架子。岑大夫和道。
宋春景谦虚道:我区区一介太医,不敢有什么架子。
他虽然时常不爱搭理人,但是说起话来,态度恭敬、言语得体,叫人挑不出错处。
岑大夫听在耳中,觉得非常舒适。
二人正闲聊着,乌达过来了,怀里抱着两床蓬松些的厚被子。
殿下叫属下给您送来,一床铺着一床盖着,缓解一下湿冷。乌达偏着头,对着宋春景道。
宋春景随意一点头。
乌达便自觉将被子抱到床上,一床展平铺好了,看得出来他非常不熟悉做这事,顾着那头忘了这头,看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的。
好不容易铺好了,又一声不吭的将另一床放在了床角。
一直到他走,岑大夫都没看明白这凶神恶煞的东宫侍卫长官来干嘛。
送被子吗?
给一个太医送被子?
离开太子身侧,置太子安危于不顾,亲自来送?
还要给铺好了?
再看宋春景似乎并未将这事当一回事,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岑大夫甚至怀疑这件房间是由太子来住。
宋春景单手拉开药箱精致的锁扣,取出一包药来,叫住了已经出门的乌达,请留步。
乌达立刻留步,眼中光芒比白天更亮,激动道:是是是,您请说。
宋春景将东西递给他,说:每日早晚各服一副,就温水顺服。
乌达接了,犹豫问道:这是
我来之前配了一副药,宋春景说:晚上喝了可祛湿助眠,早晨喝了能护住内火,不至于叫湿寒气侵体。
乌达颠了颠分量,足够半个月的。
一咧嘴露出半口白牙,在宋春景请便的手势里,千恩万谢的笑着走了。
待没了人影,宋春景才转过身。
岑大夫眼神非常复杂的看着他。
见他转头,收拾不及,面上仍旧残存着三分莫名和三分疑惑。
宋春景朝他礼貌一点头。
岑大夫终于察觉到了自己同这人的差距。
也明白了太子并没有多么看重自己,一切便利都是沾了这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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