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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时——许温柔(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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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怎么有学生了?严明信抽了几张纸巾,边擦汗边道,你不是说没上课么?

刚擦完,他胸口又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它们迎着太阳,闪烁着金色的微光。而有些漏网之鱼则汇聚成要滴不滴的细流,顺着他肌肉间优美的沟壑欲拒还迎,走走停停。

君洋恨不能抢下纸巾来代劳:帮组里的教员代过课。我连我姓什么都没说,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严明信哦了一声,坐在床边休息:我看他们很喜欢你。

别扯了。君洋仿佛看到有人替他把食物装盘,蓦然嫌弃手里的烟草无聊无味。

他把烟头一摁,贴着严明信坐下,一手撑在严明信身后,和他叠着肩,放肆地欣赏着这具完美的身体:我只给他们上过一节课,什么都没讲,还把他们骂了一顿。喜欢我什么?

可是喜欢你的人才会来找你。严明信眨眨眼,哪怕不知道你住在哪,哪怕来了有可能会让自己难堪,还是想来找你。是因为喜欢才来的,喜欢发生在行动之前,他们不需要你做什么,在来之前,就已经喜欢你了。

君洋不得已,把视线移回严明信的脸上。

看了半晌,忍了再三。

他问:那你来找我,也是喜欢我?

我执行完任务连家都没回。严明信一笑,今天中午,我爸就在大会议厅外面,我们爷俩也三个星期没见了。本来想过去打招呼,想想还是算了,我怕他直接把我顺走。

君洋未泯的良知有一刻想说你去和舰长打个招呼吧,可它终究势单力薄,念头才起,就被人多势众的渴望和占有欲压了下去。

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抱着睡,为什么任你光天化日之下把我衣服脱了?严明信温柔地望着他,你在枯桃舰服役那么多年,船员舱的床就一人宽,我不信你睡个觉还得抱这个抱那个,有这么多讲究。

正午是一天之中太阳距离地球最近的时刻,阳光最为明亮,所有月色里难以分辨的细微表情都一目了然。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困了,到底想不想睡,旁人其实不难分辨。

严明信用手背在他胸口拍了一下,轻轻地说:嘿,你知道你刚才在对我做什么吗?还是你以为我傻?

君洋:

他把脸扭向了另一侧。

想要、不想要,喜欢、不喜欢,没有人征求过他的意见,他从未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情感。他是无根的浮萍,随波逐流,被命运推着走,至多能在触手可及的范围内掀起小小的浪花。

最终能不能得到,往往并不由他做主。

更多时候,他只能用做更多的准备来无声地争取,并期待着降临。

他没有经历过,不知道正常人的交往是以什么形式开始,他也没有学习过为爱开口。

过去未觉有什么不妥,但面对严明信温柔的询问,他发现他以为能够瞒天过海的这些行为,竟然是如此的无礼。

严明信光鲜、明媚,也许他从出生到现在每分每秒都活得事无不可对人言。他早把他的意图看得一清二楚,而他还在不明不白地掩耳盗铃

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认识你的时间短,不了解你,他们的喜欢很浅,也可能不算喜欢,是对你的崇敬。关于表达,严明信同样生涩,只有说到天空才流畅起来,三年前K2020第一次作为枯桃舰的主力机型和奉天军区联合演习,J100也是新机亮相,我们被分在同一空域。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联合演习,当时我很怕找不到目标,投错或者没投出去就返回基地,我在目标上方转了三圈寻找雷达特征,你帮我掩护突防了三次,最后喊我,就是这!发射。

严明信用肩头撞了他一下:你还记得吗?

君洋猛回头:你又不投又不走,再转下去我就没油了。

严明信大笑:对,练兵回来之后我们开研讨会,旅长问K2020的油耗参数是不是有问题,这个1151怎么能飞那么久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很想见见你。

君洋一听严明信对他的期待这么上得了台面,甚至能经得起大家坐一起研讨,更觉自己的一腔心思不可告人,无地自容地慢慢把脸转向窗口。

严明信拉拉他的胳膊:哎,不看我了?你刚不是看得挺开心吗?

人赃并获,君洋头晕目眩,别说了。

严明信硬是把脸伸到他面前,让他无处可躲:昨晚,你在门口等我,抱着我睡,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君洋被迫直面向他:什么心情。

我想,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此话一出,钻进他心里的痒此刻又钻了出来,在君洋呵过气的地方游来游去,严明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我刚才就想说了,可是你都不让我说话,你一看见我怎么就光要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啾咪030

第45章

严明信充满了忐忑,仿佛坐在一辆新奇的列车上,正前往遥远的地方,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达。

他羞涩地问列车上唯一的同伴: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君洋迟缓地开口,话都让你说完了。

你一点儿要补充的都没?严明信心想他一定是巨细无遗发挥完美,可能这就是天赋异禀,于是满怀期待地问,我们算不算那种那种?

那种?君洋用力捏了捏鼻梁,舔舔嘴唇,不知如何对答。

他的喜欢,出于食色性也的本能,原始得近乎低俗,并且在云云低俗门类中仍属离经叛道之派。每一次见到严明信,每一次亲密接触,又给他的本能以肥沃的土壤,蓬勃了它的成长,让他违法乱纪的愿望与分秒俱增倘若能剖心铺陈开来,连恶魔看了也要自叹不如地败走。

而严明信他的告白则是风格高尚的,积极正面的,充满了精神的力量与光芒。那番陈词可以拿来表白,写进学习笔记或飞行日记里也无妨,符合了全人类追求的价值观。

说出这些话来的他本人,没有深究动机与危险便轻易包容原谅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无礼之举,纯洁得就好像连封都没拆的白纸,想必对此刻自己赤膊所展露的诱惑也一无所知。

他们的心思天悬地隔,截然两派,其中最令君洋痛苦的是,在他身着现代人类的外衣,为自己体内最古老的冲动寻求得见天日的一线生机时,他又听见并听懂了严明信的白璧无瑕。

谁忍玷污?

欲望怂恿他大刀阔斧,一夜风流九死未悔,良知又骂他罪大恶极,让他无法一意孤行。

我听起来就像你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君洋郁郁地说,从前你只是听说,后来见到人了,你赶紧来说句久仰,承蒙关照。

不不不不,严明信连连摇头,怎么可能?

君洋问:跨军区联合演习通常一年一次,顶多两次,平时区内联队训练更多,别的战斗机没掩护过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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