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嬷嬷勃然大怒,指着颜英大声骂道:“作死的蹄子!原本不过挨顿打,你这贱婢竟敢拉扯公主殿下的衣裳!来人,速将这个眼里没规矩的小贱人拖去慎刑司!”
颜英脸色灰白一片,委顿在地,再不敢哭出声来。
一众贵女脸上惶然,寂然无声地习练规矩,再无人敢惫懒。
水柔仪悄悄抿了抿唇,旋即板着一张脸,扭头抓起一个胡桃,狠狠地掷向了王子诚,腮边恨恨咬动。
王子诚笑吟吟地接住,拿过一把小巧的紫铜夹子,修长的手指动了几下,“咯吱咯吱”声此起彼伏。
水柔仪听着那声儿,又冷眼瞟了那把戒尺一眼,手心作烧。
王子诚轻轻一笑,双手奉上,掌心里剥了一个囫囵的胡桃仁。
水柔仪长吸了一口气,眼珠在殿内十余人身上转了一圈,见众人已学的有模有样了,她斜眼瞟了一眼铜漏,心下稍慌,理了理衣袖,略略定了定神,正欲躬身跪下,却被王子诚叫住了:“公主殿下金尊玉贵,地上寒凉,小心冻坏了膝盖。”
说罢,他亲自拿过一个锦缎厚绒的蒲团过来,摆在水柔仪的面前。
水柔仪心里窝着火,一脚踹开蒲团,赌气跪在地砖上,膝盖刚触到冷硬的地砖时,立时紧绷了肌肉。
虞嬷嬷上前,纠正错误,徐徐导引,颇有耐心。
王子诚扭头吩咐了一句,不多时,十来个宫婢寻了蒲团来,挨个摆在众人面前。
众人正跪的膝盖僵硬,乍然见了蒲团,立时将方才的不满抛到九霄云外去,纷纷投去感激的目光。
王子诚温柔的目光朝众人身上一扫,笑得和煦爽朗,将殿中的刀光剑影一派驱了去。
水柔仪又习练了好几遍,直到双膝木然,被浣云和流莺搀着慢慢站起,踱到座上歇了口气。
王子诚干咳了几声,从婢女手中取过戒尺,站在大殿当中,准备挨个查验。
十来个女孩刚松了口气,见了戒尺,一颗心立时蹦到了嗓子眼,喉头吞咽着口水,面面相觑后,齐齐望向了水柔仪。
水柔仪刚饮了一口菊花茶,倏地看见十几道愤愤的目光望了过来,还未吞咽的茶水险些呛到了嗓子眼,她将茶碗顿在桌上,报以凶巴巴的眼神。
一众女孩神色一凛,略略低了头,几个胆子大点儿的,互相挤眉弄眼。
王子诚转过身,望住水柔仪,手中的戒尺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掌心。
水柔仪一咬下唇,倏地站起身,大步走到大殿正中央,习练了一遍后,当即站起身,挺直了腰杆,两眼死死瞪住王子诚。
王子诚一挑唇畔,暖暖一笑:“九天上的规矩与凡间的大有不同,公主殿下能在短时间内习得如此,可见殿下天资聪慧。”
水柔仪硬着头皮,等着王子诚宣判死刑,脸上一副慷慨赴死状,忽听得他颇有嘉誉,紧绷的肌肉略略松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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