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遇视线在他脸上硬朗的线条间流连着,最终停留在那抹淡色薄唇上。
即便隔着昏暗的光线,谢遇也能清楚地看见上面干涸的轮廓,似乎很缺水。
不过他为什么这么专注?
谢遇轻咬嘴唇,心想自己衣衫半解的模样对陆瀛州是完全没有吸引力吗?
这个认知让谢遇有些懊恼,又很难过。
咕噜咕噜。
只有挤奶的声音回响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
过了一会,谢遇鼓起勇气,试探性地把衣服往下扯了扯。结果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给拉了上来。
你不怕冷吗?
谢遇整个人瞬间僵住,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他心想是自己太没魅力了吗?听说很多人都喜欢孕夫,但现在他明白了陆瀛州肯定不喜欢。陆瀛州很自律,注重身材管理,大概不会喜欢胖的人。
即便他的胖是因为怀上了三个孩子。
谢遇开始陷进自卑的emo情绪中。
咕噜咕噜
病房内充斥着甜腻的奶香。
500ML的一个奶瓶很快就被打满了。
母乳的颜色要比正常的牛奶更深一些。
陆瀛州不禁发愁,这些挤出来的奶该怎么办?
感觉当主人的面倒掉不是很好,他想了想,起身拿了个医用空血袋当容器,将奶全部倒进去。
谢遇低低地哑声道:还很难受。
意思是还有奶。
陆瀛州自动翻译,应了声嗯,知道了,又拿着挤奶器坐回床边,哼哧哼哧继续干活。
咕噜咕噜
谢遇闭着眼,嘴唇紧抿,看起来像个木头人。但时不时抽搐的手指还是暴露他并非对此毫无感觉。
一袋又一袋。
一袋又一袋。
一袋又一袋。
陆瀛州手都酸了。
他现在总算明白了谢遇为什么要电动的。
这太废人了。
发觉奶瓶再次被灌满时,陆瀛州有点被吓住。
怎么会有这么多奶?
他怀疑地看着谢遇,心想就是专业奶牛也不敢这么高产吧。
你陆瀛州思索措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奶太多了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
谢遇闻言藏在被子下面的脚趾都禁不住羞耻得抓成一团,恼羞成怒道:
你才有毛病!你有没有常识啊?难道不知道胸越小的人产奶越多吗?
最新研究表明,男性怀孕后的产乳量远超女性。
这还是严安告诉他的。
陆瀛州一愣,反应过来后说:抱歉,我不知道。
他自觉不好意思,便低下头继续投入到挤压泵头的工作中,希望早日能把对方的奶水挤完。
然而就在这时。
挤奶器啵地一声从胸前掉落下来,泵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陆瀛州眼疾手快地把它抓起来,按了几下发觉它依旧像死了一样毫无反应。
他沉默了。
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它坏了,吗?最终还是谢遇打破了这份安详。
陆瀛州:是的。
他没想到医生的叮嘱居然会上升到现实版本,恍惚了一下。
谢遇:那怎么办?再去找医生要一个吗?
陆瀛州语气干涩,医生说,这是最后一个了。
谢遇:
谢遇脸瞬间垮下来,小声说:可是我现在还是很难受。
陆瀛州微微闭了闭眼,又睁开。
算了,他安慰自己,反正以前也吸过,这回只是多了些白白液体而已,有差别吗?没有多少差别。
陆瀛州面色严肃:嗯,我会帮你的。
谢遇下意识问:怎么帮?
然后就看见一颗毛茸茸的头,俯下往他胸前凑
(审核,这是与心肺复苏急救类似的医学手段)
啊!与吸奶器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让谢遇忍不住惊叫出声。
疼吗?陆瀛州含糊地问。
他抬起头,嘴边沾着可疑的白色奶渍。
口腔里正含着一团新鲜的母乳,还滚烫着传递对方的体温。
这股味道很奇怪,不仅完全没有任何奶腥味,还香浓香浓的,散发着冰淇淋、奶油蛋糕般的甘甜。
本来想再拿个袋子装的。
可就算他吐出来,也难免有些残余在嘴里。
陆瀛州下意识就咽了下去。
好、好丝滑。
谢遇:还行你轻点。
挨着门偷听的傅修之差点炸起来:你你你陆瀛州你禽兽!居然对一个七个月的孕夫做这种事
陆瀛州面无表情。
这种事是那种事?
他感觉自己已经在为伟大的母亲献身了。
就在刚才自己起身的那一刻,刺啦,奶溅了他一脸。
陆瀛州:
抱歉!谢遇赶紧给他拿纸巾擦脸。
先继续吧。陆瀛州叹了口气,继续投入到挤奶大业中。
这一挤,又是大半个小时。
陆瀛州嘴巴都酸了,肿了,好歹终于给弄完。
他如释重负。
谢遇也终于晃过神,敢悄悄挺直腰板做人了。
嗝!然后就听见陆瀛州打了声清脆的响嗝。
还是奶味的那种。
谢遇:
陆瀛州:抱歉,吃太饱了。
谢遇:
从此,谢遇发誓自己无论去哪儿都要带上电动挤奶器。
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实在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折腾到半夜,陆瀛州也困了。
谢遇给他腾了块位置,两人在狭小的病床挤了一夜。
陆瀛州呼呼大睡。
梦里是自己在农场上哼哧哼哧挤奶牛,香甜无比。
门外管家都走了。
傅修之只能拿了几张报纸垫在身下将就,几乎一晚上没合眼,第二天起来还腰酸背痛。
次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