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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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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以为他会骂他的,可沈郁却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让他几乎手足无措,沈郁是天上的月光,沈郁是高挂在枝头的寒梅,沈郁是……沈郁曾是他心中遥不可及的人,可他却心甘情愿的让他亲,让他睡,让他……可他都答应不了他。

萧珩别开了头,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想要让他过的快乐,他想陪他终生,可临到头了发现不行,他不能撇家舍业,他不能陪他过两个人的世界,他甚至不敢抱他。

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沈郁先开了口,他咳了声道:“我很感动你为我做的这些,不过,我要跟你说声抱歉,我不能跟你出去玩了。”

萧珩扭回头来:“为什么?”

沈郁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四小姐要出嫁了,我要忙着筹备她的婚事了,哪能清闲的跟你走呢。”

萧珩听他是这个理由,松了口气:“我以为你生气了,不跟我好了呢。”

沈郁切了声,是他不跟他好好吧?萧珩拉着他的手笑:“你没生气就好,你在哪儿我就陪你到哪儿。”沈郁看他这样没有忍心说别的,只点了下头:“好,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好了,再来找我。”

萧珩拉着他不让他走:“我好几天没见你了,你再坐一会儿。”

沈郁想着外面的恭王爷浅笑了下:“我风寒啊,你总得让我休息下吧。”萧珩想爬起来看他:“你伤风寒了?快坐下休息会儿。”

沈郁摆了摆手:“你好好躺着吧。别再把命/根/子压着了。”萧珩被他这不要脸的话弄的脸都红了,他咳了声:“你是来看我的还是看它的?”沈郁也瞄了瞄他的下/半/身:“我当然是来看它的,你这个破/屁/股有什么好看的。”这次是真打花了。

萧珩被他促狭的话弄的哭笑不得:“快回去休息吧,不用再来看我了,我没事。”

他不能把沈郁当成床伴儿,于是转移了话题,看到他衣服上的佩玉,他笑了下:“你带着这块玉了?”

沈郁嗯了声:“挺好看的,我就带着了。”

萧珩笑:“你喜欢就好,这是我铺子里的镇店之宝了。”

沈郁顿了下:“镇店之宝?”怪不得恭王爷频频看他,原来是这块玉,是这块玉让恭王爷肯定了他儿子跟他他的关系,才招来这一顿打。

沈郁难得的说了一句感性的话:“你的这顿打,我记住了。”萧珩朝他笑:“行了,你也病着,快回去休息吧。我好了就去见你。”

沈郁又查看了他一番屁股,萧珩被他看的脸都红了,连连推着他走,他这屁股他刚想想就知道很难看,他娘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他的王妃更是连看都没敢看,由此可见有多惨,可沈郁竟然去看,哎。

沈郁使劲的看了一眼他的屁股,他要记着萧珩的这顿打,就如同记着顾飞身上的伤,记着……萧祁昱……

记着萧祁昱什么,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了一场,良知总算有了,总算知道因他一己之/欲害了那么些人了。

沈郁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压根也没有注意到街角有人跟着他,王爷府他们进不去,可外围他布上了人,萧祁昱以前的时候不知道跟踪他,现在总算知道了,可是跟踪的结果让他除了生气就是恨。

他没有想过他不远千里回来看他,遇到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第11章

萧祁昱面色僵硬的坐在案前,听完了手下的汇报,他冷静的挥手让他下去。

他没有去找萧珩的麻烦,他问清了顾飞是谁,也没有千里追杀他,他在这些日子里非常的冷静,什么事都没有错过,他很清楚这些事与别人无关,是沈郁不好,他见着个男人就走不动路,他早就应该想到。从他爬上他的床的那一刻就知道,他是个贱货!

萧祁昱使劲的握着他手里的兵法书,他也不知道他何时变的这么恶毒了,这种失控一样的想法随着夜幕的到来一点点儿的蚕食他的心,他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那本平日里他喜欢的兵法书竟然让他这么捏碎了,书页哗啦啦掉了一地的时候他终于站了起来,这个屋里再也坐不住了。

外面的天是黑沉的,他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往宫外走,空中那一轮圆月已经渐渐的变成弯月,照在他的脸上明明暗暗,那张曾经尊贵淡漠的脸现在阴沉沉的。

刘公公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跟着他,不敢说什么,看着他走去的路越来越熟悉时只暗暗的叹气,他的皇上啊。

萧祁昱就这么一直走,他睡不着,白天的时候他有他的万里江山,有那么多的琐事让他去处理,他空不出心去想,可晚上的时候他看着那张床就觉得恶心,恶心的恨不能把沈郁掐死。

沈郁的病好了,他的病非常的奇怪,反反复复不说,在眼看要不行了的时候竟然又好了,老御医对他的身体很奇怪,可又束手无策,他不知道他当年吃的是什么药,而那个高人也找不到了,凭空消失了一样,所以老御医压下了心中所有的疑团,只能当他是感冒好了。

沈郁也不想再喝那一碗碗的苦药,于是就不再召唤他,他除了晚上睡不好外别的毛病也没有,晚上睡不着,那简直太小意思了,他以前披着被子整夜在宫里爬呢。

尽管这么想着,沈郁还是早早的上床躺着,四小姐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必须要早睡。

所以沈郁磨蹭着、辗转着终于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睡的不情愿,所以他心悸似的醒了,做了个梦,梦中是什么,他记不清了,只觉得心里很难受,空荡荡的,毫无着落一样,这让他猛的醒了过来。

一醒来就看见床头立着一个人,这把他吓了一跳,刚想叫的时候被那个人捂住了嘴,沈郁扑腾了几下才反应过来,萧祁昱站在他床头,沉着一张脸,眼神黑亮,是他熟悉的人,沈郁松了一口气。

萧祁昱看他松了一口气,在他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掀他的被子,看沈郁想说什么,他把被子使劲一扯,盖在了他的头上。

他恶心看见他。

看不见他这张脸了,他开始解他的衣服,是撕下来的,沈郁身上出了一身虚汗,带着潮湿的qgyu,他一言不发的压了上去,全程都没有说话,沈郁也没有,他的头被压在被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但他还是把眼睛睁开了,要不就跟做梦一样。

萧祁昱不知道他什么样,也不想知道他什么样,他就是想shang他,他就是要来恶心沈郁,沈郁折磨他,他就折磨沈郁,谁都不要好过,沈郁不是有了新欢吗,他就来恶心他。沈郁不是说他无能吗,那就让他这个无能的人来上他吧。

他记着沈郁骂他的那些话,可那所有的恶毒的话都抵不过他给他带的那一顶顶绿帽子,沈郁把他的骄傲自尊打击的一无所有。于是他抛却了自尊,抛却了道德,踩到了泥水里,要同他同归于尽。

沈郁没有被他恶心着,那个pigu早已对他宣誓了效忠,由着他zuo,密闭的空间更让他身不由己,他的pigu强烈的喜欢着这个人。

身上出了一层层的汗,可身体竟然一点儿也不疼,他总觉得他应该疼的,但事实上他低估了他的pigu,很享受呢。

沈郁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想了多久,直到头上的被子被扯掉了,他才清醒了一下,萧祁昱已经从他身上起来了,衣服也穿上了,他就只需要提上裤子。

他穿戴后后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皇叔,你晚上不要再出去浪了,你要是想要,我满足你,不要再去祸害别人了。”

沈郁也从床上坐了起来,淡淡的看着他笑:“这张床上很多人睡过我,这样皇上还做的下去吗?”

他本来有了点良知了的,可再次被他惹怒了,他这辈子就算是因他自己的爱慕私欲骗他上了床,是勾引了他,可萧祁昱也没有吃多少亏,每一次屁股疼的那个人是他。后来萧祁昱喜欢别人了,他深藏妒忌害死了他爱的人,于是因着愧疚奔赴千里去看他,在仓库里让他像狗一样的xieyu;

再后来,他不想再去喜欢他了,不想再逼他了,他想放过他了,于是他终于喜欢上了别人,可萧祁昱却因着恶心来作践他。就算一报还一报,他也还完了,他不欠萧祁昱的。

所以他们两个此刻谁也不欠谁的,上他一次的代价就是恶心他一次,恶心吧,恶心死了最好。

沈郁还没有想完挨了一巴掌,萧祁昱失手打了他一巴掌,他在他身上发泄似的畅快了一番,接着就被他这恶心的话打击的七零八落,这让他不受控制的打了沈郁。

这一巴掌因为不受控制,打的极重,‘啪’的一声在这个深夜里格外的清晰,沈郁没有防备竟被他打歪了身,耳朵也嗡嗡的响,好一会儿他才捂住了脸,觉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祁昱,眼神是愤怒的,可就是说不出话来,他就算再不对也是他皇叔啊,这个认知让他好一会儿反应不过来,从小到大没有人打过他,老王爷都没有扇过他耳光。

沈郁气的手一个儿劲的抖,可就是说不出话来,萧祁昱也狠狠的看着他,他也想不到他竟然会打他,手掌还是火辣辣的,力是相反的,打在他脸上,他的手也疼,萧祁昱不想去看他的手,于是就使劲的看着沈郁,沈郁的脸因为捂着,所以看不出什么来,但是疼是肯定的,因为眼里有光在闪。这眼泪萧祁昱看着很恶心,他有什么脸哭呢?

萧祁昱看不下去了,猛地起身走了,他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来沈郁这里,还是大晚上的,他只是走着走着就来了。

沈郁并没有哭,他使劲眨了眨眼咽回去了,那不过是疼的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手一直颤,气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小福子进来看他,就看他光着背坐着,吓了一跳,忙给他披上衣服:“王爷,你病刚好呢,怎么不披衣服?”

沈郁摇了摇头,小福子这才看清他的脸:“王爷,你的脸……皇……皇上……”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皇上敢打他,他来的时候明明那么的冷静,大晚上的来就为了打他们王爷吗?

沈郁在他面前也不用遮了,低声道:“别嚷嚷,给我拿块毛巾来。”这会儿已经回过神来了,见不得人的事就别嚷嚷了。

沈郁好几天没有去上朝,直到脸好了才去的,几天没去朝中发生了很多大事,老臣们已经从萧祁昱亲政到他的大婚了。

沈郁因为好几天不见人,所以此刻听着也有些茫然,于是他就一句话也没说。

听着李太傅说:“皇上已经成年,而后宫却没有人,是为不妥,皇上日理万机,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

萧祁昱看了他一眼:“朕的母后刚刚病逝,这些事就押后再议吧。”他很平和的说的,那就是没有否认了。

所以李太傅摸了摸胡须说:“皇上念着礼数是孝道,可皇上身边也不能没有伺候的人,那样慈仁太后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皇上不能大婚,但是先选一些秀女充实下宫廷吧。”

他这么说是有道理的,皇上既然要亲政了,那就要有样子,怎么能没有后宫呢?有了后宫他就能够在安稳的待住,别再跟前头似的跑到边关去。最重要的是,萧祁昱既然已经从边关回来了,那亲政是必须的,而亲政与大婚是并行的,总要拉拢安抚一些大臣,而这最好的途径就是选妃嫔。

他们都是些老臣了,心思可以说是非常的稠密了,他这话就连张时谦也没能反驳,于是张时谦也说道:“皇上,虽然不是选秀时候,但从民间挑几个人先伺候着是应该的,大婚等一年之后再定也来得及。后宫不能长久无主,所以中宫之位皇上心中也应该有个数了。”

萧祁昱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张大人说的是,只是后宫之位朕已经有人选了。”

他这话把众位大臣都惊了下,他看上哪家的姑娘了吗?怎么一点儿都没有预兆啊,而萧祁昱的脸上始终是那副面瘫的样子,他们一点儿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喜悦,有心上人怎么也应该喜悦的吧?

众人都不解的等着他说,沈郁坐在座位上没有抬头,他知道萧祁昱要说什么,果然萧祁昱解释道:“朕年幼时,孙母妃曾给我定下一门亲事,只是因为后来诸多变故。佳人已逝,然而朕已经认定了,她就是朕的皇后。”

李太傅喃喃的问了声:“是谁?”人既然已经死了,那最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

萧祁昱也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慢慢道:“她已去世,李大人就不必再问了,众卿只要记得中宫之位已经有主了就行。”

他说的平缓,冷静而理智。

众位大人都面面相觑的看了一会儿,心想皇上是不想一家独大了啊,他们原本以为他会选恭王爷家的人,恭王爷早已经立好了人选,他的外甥女。就跟其他大臣一样,家中有女儿、孙女的这些日子都纷纷的打扮了起来。

但是现在他却把中宫之位给空出来了,众人一时之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萧祁昱这一年不见心思也变了,他不待见恭王爷了。

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恭王爷鞍前马后的替他处理太后后事,他也没有待见他,现在更是直接就拒绝了他。

萧祁昱其实没有想什么,他不知道恭王爷的密谋,他只是真的不喜欢恭王爷了,他再大度、再理智也受不了,一想到他的儿子萧珩,他的喉咙里就像是掐住了一跟刺,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让他很难受,他曾经待他们父子有多好啊。

萧祁昱手在宽大的衣袖里捏紧了,他一眼都不想去看底下坐着的两个人。一个一个都让他恶心。

第12章

既然他已经把后位留下了,于是众大臣反而都平衡了,家里有女儿、孙女的心里都活跃了下,既然没有准皇后,那就是谁都有可能是啊!

所以他们的言谈也都活跃起来,这倒是把一言不发的瑜王爷跟恭王爷给对比出来了,只不过两个人脸上都挂着笑,那就是什么意见了。瑜王爷这一年的议政会也收拢了很多的大臣,特别是那些老臣,老臣们也都知道他没有篡谋之心,所以不再对他有意见。

而瑜王爷的那些近臣,他都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了,也都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对皇上纳妃亲政之事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朝堂上和乐融融的。

只有周汉林看着沈郁,默默的叹了口气。

这个早朝就这么结束了,退朝的时候,萧祁昱终于点了恭王爷的名字:“恭王叔请留步,朕有事要与恭王叔说。”

恭王爷跟着萧祁昱走了,于是朝中的大臣们就彻底的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喜气居多,皇上能够回来本就是喜气,他们高兴,于是就都纷纷去看向沈郁:“王爷,您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呢?”

沈郁茫然:“什么?”

刘大人又笑着重复了一遍:“臣是想问:不知道王爷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给皇上。”问他是最合适的,他是皇上的皇叔,这么问他是很尊重他的意思,什么事都要先问问瑜王爷啊。不知道他可看好他们家的女儿。

要不是看着沈郁面色淡淡,他们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介绍下自己的女儿了。

沈郁这次终于听明白了,是在问他萧祁昱喜欢哪家的女儿,这个问题让他一时答不上来,萧祁昱喜欢楚云清啊,不都已经立她为后了吗?虽然是死了,但死人最大,所以这一辈子都会在他心里了。

不过这个话他不能说,就别再打击这些大臣们了,于是他笑着看了看众人,从刘大人一直到张大人,挨着夸奖了一番他们的儿女,就连张时谦的孙女,沈郁也点到了,说她知书达理,聪慧贤良。

张时谦拱手朝他说:“王爷折煞臣的孙女了。”

沈郁笑笑:“是张大人教的好。”

终于把这些大臣们都哄走了,沈郁这才往殿外走,他想他也得快点儿回家看看,四小姐要嫁往南诏,那嫁妆收拾了一箱又一箱,光书就好几箱子,别再把他家给搬空了。

沈郁这么想着就没有看清楚门槛,一下子绊出去了,在他以为要摔个狗啃泥的时候,被一个人扶住了,周汉林手忙脚乱的拉住了他:“王爷,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摔着哪儿?”

幸好他走在他的旁边,要是指望着林昭玄来扶他那就晚了,林昭玄现在也很懊悔:“哎呀,王爷你没事吧,都怪老臣笨手笨脚的。”他这个胖身体不灵活啊。

沈郁坐在地上了才反应过来:“是周相啊。”

周汉林还拉着他看,语气很着急:“有没有扭着脚?”

沈郁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想着四小姐的婚事走得急了点儿,让周相笑话了。”

周汉林也看着他笑:“王爷没事就好。”他的眼睛透着温和,一如往昔,沈郁不知怎的,在这一刻心里好受多了,他曾经不敢看他,恼恨他,现在终于没有那种感觉了,周相一直是很好的,是他不好而已。

沈郁这么想着往上起:“有劳周相了,我们走吧。昭玄,也一起吧。”

周汉林也笑着点头:“好,我陪王爷走走。”

沈郁走出殿门的时候也没有上轿子,就一直走,周相跟林昭玄也一路陪着他,沈郁说了很多话,四小姐要出嫁了,他很高兴,说了很多四小姐小时候的事,说她小时候不爱做针线,现在连个针都拿不起来,这么多年别说给他绣个帕子了,上次给他缝衣服,连着两层一块儿缝上了,等要穿的时候才发现缝成了个布袋。

周相在一边听着笑:“郡主是才女,拿不起针线也是应该的。”

沈郁切了声:“才女有什么用,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周相笑话他:“王爷你这是歧视啊。”

沈郁笑:“我是担心她连给人家做个香囊都不会,更别说要缝双鞋子了,这两天啊,她就在家对付那双鞋子。听丫鬟说,她已经捅断了好几根针了,我真是担心她出嫁前也绣不好那双鞋子。”

周汉林默默的听着笑,他说什么他都笑,他今天太能说了,仿佛要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周汉林也不阻止他,就让他说,他也就一直说,一直说到最后一层宫门口,那里有周汉林的轿子了,沈郁终于停下了。

他回头看周汉林,终于说了一句正经的:“以后朝堂上的事就有劳周相了。”周汉林眼神怔怔的:“王爷!”

沈郁笑:“我一直都知道周相有旷世之才,楚囊之情,这一生为大梁的百姓鞠躬尽瘁,披肝沥胆,国而忘家。”周汉林想说点儿什么,被他伸手制止了,他笑着说:“我今天很高兴,就想多说点,周相就听着吧。”

周汉林只好点头:“王爷你说。”

沈郁接着道:“我跟四小姐是龙凤胎,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一起,从来没有分开过,等她出嫁了我想我一定会想念她,所以我已经决定跟随她走了,等我走后,望周相好好辅佐皇上,他还年小,有很多事会很冲动,当然我这些年也做了很多荒唐事,多亏周相你拦着。”

放权当然是不好过的,承认这一点儿太难过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看他的笑话,就说给周相听吧。

周汉林都想给他跪下了:“王爷!”

沈郁把他使劲扶住了:“我还知道周相一生稳妥,顾全大局,交于周相我放心。周相就答应我吧。”

周汉林不肯答应,他看着他笑:“王爷,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这些事以后再说好不好,等你心情好了再说好不好?”

沈郁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周汉林是知道了什么吗?也对,他那么聪明,当初都能猜到他的用意,那么顺藤摸瓜也就猜出别的来。周汉林看着他笑:“王爷,你走了,皇上他也会伤心的。”

沈郁摇了摇头:“周相,我今日说的话是早就想跟你说的,我想了很多天了,早就想清楚了,我当辅政王太多年了,早就应该把权利交出去了,皇上已经长大,必须要亲政了,我在这里他就放不开手脚,永远也做不了一代明君。”

他的心里还是带着气的,如果不气不会说出这么赌气的话,他把他自己都说成什么了。周汉林握着他那双冰凉的手笑:“王爷,今日您说的话我就全当没有听见,王爷你回去休息,等休息好了,您再来上朝,汉林还想同王爷您下一盘棋呢。”

沈郁使劲扶他:“周相你起来。”

周汉林看着他:“王爷答应我了,我就起来。”

沈郁看着他有些不知道怎么说:“周相你怎么也会这招。”

周汉林笑了:“王爷不必管,只要王爷答应了就行。”

沈郁看着宫门外那辽阔的天地笑了下:“我答应你先不走,起来吧。”他今天说的这话不是赌气,周汉林以为他是赌气,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是个受不了委屈的人,他这一生蛮横跋扈,从来没有受过多少委屈,所以这一次他受够了。

萧祁昱叫住恭王爷是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有多恶心他们,他都不能算到朝政大事上,更不能因为他自己的失态而得罪权臣,恭王爷没有错,他即便不重用他了,也不能树敌。他这些日子真的是失了理智了。

萧祁昱这么想着语气缓和了:“恭王叔,今日早朝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始终记得云清的死,所以后位我只能给她留着,请王叔原谅。”

恭王爷笑了下:“皇上折煞老臣了,老臣的外甥女能够进宫伺候皇上已经是她的福分了,哪儿想那么多。”

他笑的有些不自然,因为心都变了,那所有的事就都变了,楚家想必朝中很多人都忘记了,可他还知道,因为楚家是他的人,楚家已经到了大皇子所在之地,是他安插的一颗棋子,将来为他的大业所用的,所以这个时候他不能再让楚家与萧祁昱有任何联系。

这么想着恭王爷笑了下:“皇上重情,微臣很欣慰,但皇上如果是想将楚大人召回京的话,微臣还是觉的要缓一缓。”

萧祁昱面上微微的诧异,于是恭王爷又继续解释道:“楚大人丧失爱女,已经很伤心了,如果他来京师看到皇上纳妃,心中岂不是更伤心?”

萧祁昱并没有想把楚大人召回京,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还是那些往事不想再提,他并不想见了,所以对恭王爷的这种说法他点了下头:“如此就多麻烦王叔了。”

恭王爷又试探性的道:“再说瑜王爷也还在朝中呢,两人相见怕是多有尴尬。”

他清楚的看见萧祁昱眉头皱了下,虽然极力的忍耐,但还是泄露了一些什么。这个皇帝他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从小就是淡漠高傲的一个人,从不屑于那些蝇营狗苟的恶心事,也从不会因为一些私事影响大局,而现在他是真的迁怒他了,恭王爷眼神微狠,这个皇上果然捧不得了,无论他现在把他儿子打成什么样,萧祁昱都不会再待见他了。

第13章

恭王爷躬身告退,刘公公送他出殿门,等回来时,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茶碗的破碎声,他慌忙进来看,只见茶碗碎在案下,而萧祁昱站着,脸上一片冰冷阴沉。那种戾气他隔着这么远都能觉察的到,萧祁昱以前何曾摔过东西啊,他以前真的是尊贵无双的三皇子啊。

哎,这脾气真的是变坏了,刘公公叹了一口气忙上来了,看见他进来,萧祁昱把脸上的怒气艰难的收了回去,沉默不语的坐下去批折子了。

刘公公小心的把地上的茶碗捡起来,他知道皇上一定不愿意别人看到他失态,所以这些日子他就把殿里殿外的人都撤到外面去了,萧祁昱纵然再冷静也有受不了的时候,他也希望他能够发泄一下,发泄完后去跟王爷好好说。

可他什么都不说,跟王爷什么都不说,这与他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他盼着萧祁昱回来,是希望他能跟以前一样,跟王爷好好过,希望王爷也跟他好好过,可他们俩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他们俩哪怕说开也好啊,刘公公哎了声,说开了也不好,王爷那张嘴啊,刘公公想着那天晚上的事也有些后怕,是还记得那天他骂皇上的话。瑜王爷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给皇上面子啊。

刘公公愁眉不展的叹了口气,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两个人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皇上的脾气是清高孤傲的,从小到大就是自尊心极强的一个人,而王爷现在做的事偏偏是让他最恶心的。

哎,你说王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不知道藏拙啊,为什么全都说出来,这种事说出来还能有好吗?这世间有那么多的夫妻都是因为这个吵没了的啊!他这么辛苦的帮他瞒着,结果他可好,全都告诉他了,而且还挑最狠的来气他。

哎,王爷啊,他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啊,可有时候不吃亏的人就冷不丁的吃个大亏的啊。好强的人都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啊,他这样跟皇上闹下去有什么好呢?

皇上怎么说也是皇上啊,他的面子怎么下来啊,就算心里再喜欢,这一道坎也过不去啊。刘公公自己站在一边胡思乱想,他一个从没有经过□□的人为沈郁操碎了心,而沈郁却冷静的像个旁观者,萧祁昱来了就来,走了就在,仿佛与他无关了一样。

刘公公也只是在心里叹气,一点儿也不敢显露出来,甚至连沈郁的名字都不敢提,他就跟个木头人一样的站在一边,萧祁昱已经开始批折子了,刚才的那些怒气已经全都看不见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又全都压到心里去了,等着一会儿再发作出去。

如他想的那样,他批完了所有的折子,便站起来了,刘公公一言不发的跟着他,后面的护卫队也悄然无声,皇上这次回来带了很多人,大都是高手,所以刘公公也就由着他大半夜的出宫。

萧祁昱来沈府仿佛就是为了泄欲一样,他恶心沈郁,可该做的事一样没少,他这次不在床上做了,把他拖到地上了,一言不发的做完后,沈郁告诉他:“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我都跟别人做过,皇上你是想跟他们学一学吗?”

屋里不算太黑,不过就算不黑他也不想看他,他只是一言不发的提上了裤子,回头看他,沈郁还被他绑着手,所以躺在地上没有动,萧祁昱去给他解开,等他爬起来时他说:“皇叔你既然人尽可夫了,为什么不让我上呢?至少让我大婚前练习一下,皇叔你跟女人也差不多吧。”

沈郁没有想到他如今也伶牙俐齿了,而且也很不要脸了,于是也笑了:“你说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让外人上也是上,还不如让你上呢,至少你还是我皇侄,能教皇侄如何入洞房是皇叔的荣幸。”

萧祁昱脸上有一瞬间的狰狞,他扬起手又想出手,然而沈郁脸上只有笑意,就这么看着他,于是萧祁昱把手指甲狠狠的掐进肉里去了,他愤愤的离开了沈府,该死的沈郁,该死的……贱人。

又一个晚上,沈郁坐在房间里等他,已经不睡了,萧祁昱看见他竟然坐着愣了一下,待明白他是在这里等他时,他突地羞恼成怒了,沈郁凭什么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他凭什么不知羞愧!他凭什么跟看笑话一样看他!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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