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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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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年下]作者:白衣若雪

第17节

萧祁昱知道自己言语说不过沈郁,所以也干脆不说了,他抓着沈郁从窗口跳出去了。把他摁在了外面的地上,沈郁闷哼了声,但也没有再叫唤。

萧祁昱恶狠狠的做了一顿,沈郁只躺在桂花树下喘气,桂花的香味很浓郁,米粒一样的花瓣落了他一身,又被萧祁昱碾碎了,于是越发的香,沈郁吸了吸鼻子,缓了一口气。萧祁昱看他这副很享受的模样冷冷的问他:“皇叔你就这么贱吗?”

沈郁看了他一眼:“是的,我很喜欢。”

萧祁昱手指发抖,然而脸色终于控制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走了,头也没回。沈郁抖抖衣服上的花瓣也慢慢的爬了起来,回去睡觉了,身体经过这样一番劳累竟然很快就睡着了。他没有骗萧祁昱,他是真的很舒服了。

以后的日子,萧祁昱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跟上青楼一样,他现在都不在屋里做了,每次都把他从窗户里拖出来,放在各种花丛里,这一次是牡丹花下,萧祁昱这次没有等他说,先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再说皇叔你并不比那个头牌差,比她放/荡多了,我想我大婚以后的妃子不会有你这么放/荡吧。”

沈郁想了想今天来给他请安的张大人的孙女,是个恭顺谦和的姑娘,张大人是太常寺卿,一生恪守礼教,他教出来的掌上明珠就更是无可挑剔,是那么多选秀女中唯一一个来给他请安的,礼数周全,萧祁昱没有了父皇母后,是他一手教大的,所以应当来拜见他。张大人教的很好,这样的姑娘当然不会是荡/妇,所以沈郁告诉他:“张姑娘很好,你要好好对她,别让张大人失望。”

他这是在讽刺他,萧祁昱恶狠狠的冲/撞起来。沈郁看他这样也不再说什么,今天晚上不想跟他吵了。

他看着他在月色中那张冰冷的脸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心疼,就是疼,疼的无边无际。

不是为他自己,是为萧祁昱。

萧祁昱曾经是一个多么害羞的少年啊,上了他的那一个早上,他的脸比他还红,可现在他已经将自尊全都不要了,只为了来报复他。可这种报复有什么用啊,他甚至是期盼着他来,每一个晚上都盼着他来,他就是这么该死的贱了,可萧祁昱为什么还要来呢?

沈郁不敢去奢想萧祁昱是怎么了,可他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了,想完之后也觉的可悲,他以前非常盼着有这样一日,他有了别人,而让萧祁昱吃尽醋。可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并不好,那些只能在想想中好,现实中,只能用可悲来算。

萧祁昱现在是吃醋,吃再深的醋他也有他的理智,就如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来上他,就是因为知道永远都不可能再跟他在一起了,所以他白日里冷静的选妃,晚上来这里上他,等恶心够了他,那点儿不甘的自尊及占有欲也就过去了,妃子也就选好了,三千佳丽,环肥绿瘦,总有一个是可心的,就算是不可心,也不会让他看着就恶心。

过一辈子的那个人总不能看着就恶心的对吧。

更何况人不会总都是贱的,贱够了也就回头了。没有谁会一次次往火坑里跳,避害趋利是人的本能。

这么想着,沈郁就没有再说什么,晚上会让人意志薄弱,可白天总会来,理智总会战胜yuwang,更何况萧祁昱一直以来都是清高的,他不会允许他的生命里有这样的污点。他更知道什么最重要。江山社稷最重要。

沈郁guipa在地上,牡丹花丛让他zhuang的歪歪斜斜的,那大朵的花头撑不住似的摇摇晃晃,花瓣散了下来,沈郁捡了一瓣儿放进了口里,百无聊赖嘛。等萧祁昱做完的时候,他已经吃了好几朵了。藏着吃的,也没有让他看见,就如同今天他没有讽刺他一样,因为也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多了,萧祁昱以后也来不了几次了。

因为他这次什么话都没有说,萧祁昱干的快了些,干完后,他一言不发的穿衣服,沈郁只披了件衣服,坐在地上,只把腿盖了盖,萧祁昱走了后他才从地上起来,把裤子勉强穿上了,顺着月亮门一圈圈的绕回屋里去,路上没有碰见多少人,他已经把他院子里的侍卫调开了,什么时候了,他还能准备的这么万全,也真是用心良苦。

第14章

萧祁昱果然如他想的那样,没有再来了,朝堂上也忙碌了起来,选秀事宜已经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萧祁昱也挑选了几家,刘太傅的孙女,张大人的孙女、李大人的女儿,恭王爷的外甥女,这些都是朝中重臣。萧祁昱选的非常理智。

除了选秀外,边关战事又起了,北羌又按时的进犯了,萧祁昱这一次没有再愤怒,他冷静而理智的调兵遣将,粮草车马一一安排好。他如今有兵有将,再也不用看瑜王爷的脸色了。

也许是因为萧祁昱强大了,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对于他的命令一一听从,甚至把权利适当的放给了侍郎,这是皇上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瑜王爷在朝堂上的地位越来越没有了。

天子龙威,一夕之间,fan云fu雨。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因为战事、婚事忙的团团转,礼部尚书林昭玄同样也很忙,而且忙的很憋屈,他是没有女儿可嫁的,所以他这个筹备皇家婚礼的人就有那么些尴尬了,他是瑜王爷的人,就算他有心想给萧祁昱弄好,那些大人也不太相信他,这些人家的女儿都是同样的,不能厚此薄彼,更何况还有一个恭王爷。

他本着一个一个来的想法,皇上总不可能一晚上睡那么多个对吧,于是他先让张大人的孙女的进了宫,他想着恭王爷是个主要人物,他的外甥女应该隆重点儿的,可没有想到恭王爷不愿意了。

恭王爷特意召见了他:“林大人婚事筹备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纳彩啊?是不是我的外甥女留着垫底啊。”

语气绝对不是好的,就如以前沈郁在恭王爷面前说话用的那种语气,嘲讽,林昭玄不知怎的,没有沈郁在身边,他就抬不起头来,只能由着恭王爷把他训斥了一顿。

林昭玄心中是有气的,他去见沈郁,非常的委屈。沈郁看他这样也把他骂了一顿:“你丧气什么!我倒台了吗!他不过是嫁一个外甥女,又不是他亲女儿,你就让他骑在头上了!”

林昭玄委委屈屈的:“我只是想着一起进宫不好啊,柳太后才去世一个多月,不宜大操大办,想等着三月之后再大办。”

沈郁长吸了口气:“以后这些事不要再来找我!你拿出你的礼部尚书风范来,你是为皇上选亲,不是为他们!”林昭玄想说什么,被他打断了:“实在不行,你让她们全都一起进宫!他一晚上睡几个管你什么事!我还要忙四小姐的婚事,这些事你就自己看着弄吧。”

他说的太快,且口气很不好,林昭玄被他骂的愣愣的:“王爷?”沈郁骂完了也知道自己无理取闹,他补充了句:“昭玄,我真的是无心帮你了,我也不懂嫁娶流程,四小姐也是第一次嫁人,我真的忙她都要忙晕了。”

林昭玄跪了下来:“王爷,要不你让我来给郡主弄婚礼吧,我想给郡主主持。”给王爷做事,做的再不好王爷也只是骂骂他,王爷骂他他不生气。沈郁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了,这个胆小怕事的,真是没用。林昭玄看着小心的笑:“王爷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沈郁喝了口茶:“荣华富贵不要了?”

林昭玄点了下头:“不要了。”跟着王爷未必就没有荣华富贵啊。

沈郁垂了下眼皮:“你不后悔就好。”

林昭玄笑了:“王爷不嫌弃我就好。”

林昭玄果然递了折子,他听了沈郁的话,果然把其他几个秀女一起送进了宫里,反正不能吹吹打打,那干脆就一起吧,他也不管恭王爷杀不杀他了,他在做完这些事后递了折子,要辞官,他是暗暗递的,然而萧祁昱在朝上问他:“林大人为何要走?”林昭玄又把折子上的词念了一遍:“微臣身体欠安,恐有辱圣安,请皇上恩准微臣回家。”

萧祁昱看着他没有说话,他看了一眼坐在下面的沈郁,沈郁面无表情,显然早就知道了,他又来用这一套了,又要用辞官这一套了,是看他无能是吗,是逼逼他他就跟以前一样就范是吗?

萧祁昱心里冷笑,淡淡的道:“林大人既然身体欠安,就请御医看看,这告老还乡的折子朕就先给你放在这里了,等你病好了再来上朝。”

这是准许了,林昭玄叩头谢恩,朝上众人也都惊诧了,林昭玄的辞官并不是这么的简单,他是瑜王爷的人啊,是瑜王爷最看重的人。

然而沈郁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再后来的户部尚书辞官,兵部尚书辞官、大理寺卿让贤都一一的出来了,朝中的其他大臣这个时候才都惊悚了,瑜王爷这是要逼皇上啊,皇上回京后要亲政,拉拢了其他大臣,瑜王爷这是生气了,用这种方法逼皇上了啊。

他们都不相信沈郁是真的在放权,沈郁这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他手握着兵权,谁敢让他离朝啊,他要是离了朝那才是坏了呢,五十万大军逼宫的话就完了。

他们都很着急,急切的看着萧祁昱,萧祁昱的脸色却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看瑜王爷,只把折子扣在了案上:“朕知道众卿这些日子累了,所以此事押后再议,李卿推荐的人选朕会好好考虑,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

沈郁喊住了他:“皇上,微臣有事要禀报。”

萧祁昱回头看他:“皇叔有什么事?”

沈郁道:“微臣家中妹妹不日将要出嫁,特意禀告皇上一声。皇上,能否单独说几句话?”

柳太后去世已经一个多月了,民间嫁娶可以了。而且在皇上纳妃之后,礼数对了,本来不想跟他说的,但是他妹妹是嫁给南诏大皇子,他应该跟他说一声。

这真的是太气人了,他母后才死了一个月!萧祁昱看着沈郁,眼神已经不能用气来形容了。他深吸气:“皇叔家事就不用再禀告朕了,朕还有事要忙。”

沈郁看他不愿意听也磨了下牙,不听就算了,反正他已经告诉他了,他也挥袖子走了。

萧祁昱回到殿里才气的把折子扔了,刘公公小心的给他捡起来:“皇上,你别生气,小心身体。”

萧祁昱回头看他,他也不想气着,是沈郁特意来气他的。以为这样就能逼他了,那真是可笑。

刘公公不能议政,只咳了声转移话题:“王爷可能是高兴吧,郡主好不容易要嫁出去了。”

萧祁昱深吸了口气:“别说了!出去!”

刘公公哎了声退下去了,一刻也不敢留,他如今的脾气是越来越古怪了。一点儿都不听人说,不知道是不是不想听他的,刘公公想着这一年没有跟他,也说不上什么滋味。

尽管恨沈郁,可萧祁昱还是去查了下四小姐的婚事,沈郁对他不好,可四小姐对他很好。萧祁昱想着四小姐,脸色微暖,他也想知道四小姐是嫁给了谁,是个什么样的人,配不配的上四小姐。

可这么一查,他才知道沈郁竟然藏了个人,他竟然在他的后院里藏着南诏大皇子!且一年了不曾告诉过他,他的眼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个皇帝!他到底还瞒了他多少事呢!藏了多少男人呢!

萧祁昱的火再一次的升起来,简直让他无处可消,满眼都是沈郁的可恶,沈郁的可恨,沈郁的背叛,他在扭曲了整张脸后才把心情平静下来,才平静的踏进他亲手选的那些大臣的女儿宫里,他已经内心如恶魔,所以只能表面上让她们看着他舒心点儿。

今天他来的是李大人的女儿李婕妤宫里,李婕妤比起张家的姑娘主动的多,早早的派人来请他去吃晚饭,且不在意他的脸色不好,萧祁昱于是也就来了,他也想找个地方吃顿饭,李婕妤看见他来很高兴,饭菜般般样样的端上来,她笑着一一给他介绍:“皇上,臣妾听说你喜欢这个羊肉,所以臣妾今日特意让御膳房做的呢,皇上你吃吧。”

萧祁昱已经吃了一碗了,听到她的话才品出嘴里的味道,好像确实是羊肉,他轻咳了声:“有劳婕妤你了。”李婕妤笑笑:“不用客气,皇上,我们是自家人呢。”

萧祁昱因为这句话顿了下,他有一会儿才点头:“婕妤说的是,那就一起吃饭吧。”李婕妤笑:“臣妾自幼不吃羊肉,臣妾……”

这个意思是专门做给他吃的,萧祁昱看了她一眼,李婕妤携着帕子低下了头,萧祁昱扭头看旁边的刘公公:“让御膳房的人多做几样送来。”他的表情太平和,一点儿都没有在御书房朝他发火的模样了,于是刘公公只好去传菜去了。

在李婕妤等菜的时候,萧祁昱已经吃饱了,不过他又耐着性子陪李婕妤吃了饭,李婕妤话多,边吃边说,把李大人的那点儿爱好都说的差不多了,李大人最是小气,吝啬的很,不是逢年过节,那平时的饭一顿只需有一样荤菜,于是久而久之他们就不爱吃荤了,萧祁昱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就只好说:“那婕妤你进了宫就多吃点儿。”

李婕妤也没有想到他听不懂她的意思,也只好悻悻的笑了:“谢皇上。”哎,她想告诉他她爹很节省啊,可以任户部尚书啊。她可是知道户部尚书现在还空着呢。

萧祁昱等她吃完饭后才站起来:“我还有折子没有批,婕妤就早点儿休息吧。”

李婕妤面色微微的僵了下,但是很快又笑了:“臣妾恭送皇上。”

萧祁昱头也没回的走了,他走了后,李婕妤才懊恼了下,陪嫁的宫女小声的跟她说:“主子,是不是咱们太主动了啊?皇上他为什么总不留宿啊。”

李婕妤咬了要牙:“他不留宿咱们这里,别的地方他也没有留宿。张婕妤哪里他连去都没去呢。”

陪嫁宫女不由得看她:“皇上这是为什么啊?”

萧祁昱这个皇帝真让他们挑不出错了,英俊贵气,态度温和,从来不摆架子,也正因为这样,小宫女敢说这种话,而李婕妤也毫不客气的道:“听说他的皇后死了,所以还在伤心中。”

小宫女哑然的啊了声,李婕妤嘘了声:“反正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没有什么用的,我们等着就行了。”

两个人毫不客气的把萧祁昱点评了一番,幸好他没有听见,要不就要毁了他的形象了,他如今的好形象全都是忍出来的,这也是他不敢多待的原因,他的脾气越发的控制不住,而他也深知这些女子没有错,哪怕是为自己的父亲说好话、求高官也没什么错,嫁进宫里来为的不就是荣华富贵吗?

尽管这是事实,可真的摆在面前时,萧祁昱心中还是非常的不舒服。他选中的李大人已经是太傅,参与所有政见,他不想他再任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这个职位是一个很实际、很殷实的职位,倘若财政大权全在一个人手中那可是不好。

沈郁这么多年不就是吗?萧祁昱无意识的磨着这个名字,大踏步的走了。

第15章

太后去世已四十九天,王府里四小姐终于出嫁了,新郎英俊而专情,所以四小姐一个劲的傻笑,沈郁剥开一个鸡蛋往她脸上滚:“别笑了,嘴都咧哪儿去了?”

四小姐抬头看他:“哥。”

沈郁滚完鸡蛋,拿过了旁边的红头巾,想要给他盖上,这些结婚过历程,他这几天学了学,他们俩没有父母了,所以长兄如父。

沈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统统都来了,这会儿都一起看着四小姐,在没有盖红头巾的时候看看她们的妹妹,盖上了以后就是人家的人了。

沈大小姐又要哭,携着帕子,四小姐亲自绣的,绣的并不是太好,她在出嫁前终于给她们姐弟绣出了手帕。

她这一哭,二小姐也哭了,于是四小姐也哭了,她们这一哭,弄的三小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她拿着帕子也擦了几滴眼泪:“好了别哭了,再哭妆都要花了,我可是给你画了一个上午。”

几个人哽咽了声,可还是停不住,沈郁瞪了她们几眼:“哭什么哭,又不是现在就走,陈良生是我们家的人,他们俩成婚了,还要在这里住几天,好了,别哭了,我们得去见人了。”

他说着把红盖巾蒙在了四小姐的头上,蒙的比较慢,好让其他人再看看,凤冠霞帔,娇俏容颜,从此这个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就是别人家的了。

沈郁扶着四小姐站了起来:“大姐、二姐、三姐,我扶她去见陈良生,你们先去厅里帮我招呼下客人。”

几位姐姐嗯了声,知道他有话要同她讲,他们俩是龙凤胎,感情要比他们几个深。

沈郁扶着四小姐去见陈良生,陈良生是在他们家里,所以送亲的路是那么的近,近到沈郁都不待见陈良生了。

觉察到四小姐的手抖,他酸溜溜的嘲笑道:“几天没见啊,蒙着盖头呢,你能看得见什么啊,别看了,眼珠子都出来了啊。”

陈良生要给他下跪行礼,沈郁拉住了他:“行了,别跪了!别把这身衣服弄脏了。”他此刻不再是摄政王,他只是相当他姐夫。

陈良生看着他还是笑:“谢谢大哥。”

沈郁哼了声:“现在叫大哥太早了啊。还没拜堂呢。”

沈郁这张嘴太刻薄了,四小姐在掐他手心,意思是让他不要为难陈良生,沈郁毫不客气的道:“怎么着,你这还没嫁过去呢,就护着他了?”

陈良生闻言脸色又红了点,四小姐因为不能说话,只好使劲掐沈郁,沈郁扶着她胳膊,恨的磨牙:“我跟你说,我还有权利反悔!长兄如父,在咱家,我说了算!陈良生,你先到旁边等着,我领她在家里转一圈,在咱们家拜堂,急什么!”

国丧期间民间一年之内不能嫁娶,虽然民间不会在意这个,偷偷办婚事的很多,可沈郁家不一样,沈郁是皇亲国戚,他嫁妹妹天下人都看着。

幸好,陈良生现在是住在他们沈府的,对外人说的是沈家的家奴,所以拜堂就在沈府,他们只围着沈家的宅子转转就行了。

陈良生知道转的越久越好,所以笑着点头,在一边儿等着。

沈郁扶着四小姐开始围着沈府转。

四小姐不再掐他,挽着他的手臂也紧了点,她知道沈郁舍不得她,他们两个是龙凤胎,心里的感想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会是一样的。她跟沈郁吵了二十多年,以后不能再吵架了,这个事实也着实让人难过。最重要的是,她走了以后,沈郁怎么办呢?沈郁还没有嫁出去啊。

沈郁听她吸鼻子笑:“这不会是好不容易嫁出去了高兴的哭吧?”四小姐掐他的手臂,沈郁疼的咬着牙:“嫁了个穷小子有什么好高兴的,好,就算陈良生他是什么南诏王子,但南诏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什么好的。我跟你说,你嫁到那里就是他们的主子,你是我们大梁的郡主,地位尊贵,要是陈良生这个混蛋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派兵灭了他们。”

他说灭一个国家跟灭一个苍蝇似的,知道他是在说笑话,但是四小姐还是笑不出来,哭的更厉害了,因为不能出声,她掐着沈郁的手越发的使劲,沈郁已经疼麻木了,只凉凉的道:“现在哭了,等会儿在门口哭嫁时可哭不出来了。”

四小姐抽泣的厉害,沈郁便扶着她走的慢点,这院子里的一点一滴都有两个人的回忆,他们两个人算是在这个府里住时间最长的人了,一个是娶不到媳妇,一个是嫁不出去,整日在这个家里拌嘴,可下一刻,他们就要分开了,从此一个南,一个北,就算想吵架,书信来往都要三个月。

沈郁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你把你养的鸽子多带几个,记着陈良生他们家要是敢给你甩脸子,那就是不给我脸,你给我写信,他们飞的快。我立刻就派兵过去了。”

四小姐哽咽了声,沈郁忍着没有叹气,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他不能叹气,不能伤心,他想了想终于说了点做长兄应该说的:“你嫁过去后也别想着回门,路太远了,你也别跟老三似的,整天往这边跑,让人婆家嫌弃。我知道大姐她们昨晚都跟你说些贴心话话了,但你别听三姐的,她那张嘴,没一点儿正经的,不过你也别学二姐,被人欺负了也不敢吭声,我们沈家不怕人欺负。”

沈郁看着远远的南边笑:“南诏虽然是个小国,但他的另一边是湘国,湘国这个国家现在看着老实,可你不能保证他在哪一刻就会咬我们一口,他们觊觎我们大梁久已,所以我们与南诏国的关系至关重要。”

四小姐这次点了下头,沈郁有话也不瞒她,四小姐毒舌,可她头脑清明,在一些事上看的比沈郁还明白。沈郁有话也就直接跟她说:“本来我是想要嫁个公主给南诏王的,但谁想到你自告奋勇的要去,那就正好,两情相悦总比我逼着去的强。说实话,这个陈良生还不错,你这次算是嫁对人了。”

当年他逼着人去和亲,人家宁死不从,现在轮到自己的妹妹了,幸好,她是心甘情愿的。

最后这句话他心里想的很难受,他咬着牙道:“这个陈良生脾气看着就是软的那种,被二皇子迫害出来的,那你去了哪里后,见事不好就要跑知道吗!你们两个不要傻不拉几的殉国,打不过二皇子就跑!”

四小姐终于被他说的破涕而笑,沈郁深吸了口气:“好了,走吧,我不多说了,你也不傻,你去了那里好好过,每当节庆日时,我会递国书邀请他来的,到时候你就能回来了。”

说话间两个人终于围着沈府小范围内转了一圈了,已经看到陈良生的背影了,陈良生笔直的站着,身姿挺拔,背影宽厚,听到他们来的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温暖而纯粹,沈郁不厚道的说:“没想到这个南诏人长的还挺好看,我以为都长的跟黑炭一样呢。”

四小姐用胳膊肘倒他,沈郁咳了声:“你别得意,陈良生这是在我们大梁才变白的,说到底,是我们大梁的山水好。没准儿,你下次来省亲时就成黑炭了。”

四小姐这次不理他了,已经看到陈良生那张英俊的脸了,沈郁把四小姐交给丫鬟:“好了,进去拜堂……”

正当此时,宫门外来人了:“皇上驾到!和婕妤驾到。”

沈家的侍卫也早早的跑过来通报:“王爷,皇上来了,还带了很多人。”

沈郁皱了眉,萧祁昱怎么又来了,他不是应该再也不进他们沈家了吗?还是这次来找麻烦的?还带着很多人?

饶是这么想,沈郁还是得领着人去接他,今天来的人也挺多的,沈郁就算再低调,他的人也很多,林昭玄的那张嘴还不好,所以四小姐今日出嫁还是有很多的人来了,沈郁边走边想,不知道萧祁昱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说他在他母后死了一个多月后就吹吹打打,大办喜事?

沈郁心里想的痛快,可惜还是不能笑,他看着大踏步进来的萧祁昱道:“微臣不知皇上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后面的朝臣及权贵全都跪下了,沈郁也跪下了,今天是他妹妹出嫁的日子,他不想闹出什么事来,再说很快就不是摄政王了,该行什么礼就行什么。

萧祁昱也由着他跪着,他居高临下看了一圈沈郁的人,萧珩赫然在其中,也是,这么一个重要的日子,他当然要来。萧祁昱就这么看着萧珩,好一会儿才跟沈郁说:“皇叔,朕得知今天郡主出嫁,所以特与和婕妤来看看。”

第16章

沈郁点头道:“有劳皇上与娘娘了。”和婕妤想上前扶他起来,但萧祁昱显然话还没有说完,于是只好站在了一边,她并不受宠,今天萧祁昱带她来这里,她都有些蒙,萧祁昱可是从来都不曾踏进她的宫殿来。她不知道她不受宠的原因,其实很简单,萧祁昱恨极沈郁,沈郁说好的姑娘他便没有去看。所以说还是怪她礼数太好。

萧祁昱不再看跪在地上的沈郁,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公公:“刘公公,宣旨吧,朕有旨意给郡主与南诏大皇子。”

沈郁眼皮没动,萧祁昱早晚都会知道,他沈府的一切现在估计都在他的眼线中,这一次带回来不少人呢。

刘公公上前一步宣旨:“朕闻沈四小姐与南诏王子陈良生喜结良缘,朕心甚慰。南诏是我大梁友好之邻国,数十年来友好往来,很平共处。瑜王府沈家四小姐虽为女子,但心怀国家,胸有大义,心愿嫁于南诏王子,为我大梁与南诏缔结百年之好,所以特册封为长宁大长公主,出嫁从公主礼,嫁于南诏大王子陈良生……

望长宁姑姑与南诏王子百年好合,携手共创大梁与南诏长安久宁。”

圣旨写的很好,对四小姐很好。他的妹妹嫁往南诏名言正顺。

刘公公把圣旨放到了四小姐与陈良生的手中,四小姐与陈良生谢恩后,萧祁昱把他们俩扶起来了。

他没有扶沈郁,于是刘公公陪着笑:“王爷你快起来吧,四小姐,哦不,长宁公主出嫁要随公主的礼,所以皇上让老奴把礼单都带来了,怎么也不能让我们大梁的公主就这么草率的嫁掉吧。”

沈郁笑了下:“如此有劳公公了。”

既然双方都愿意,那就皆大欢喜,他也想给他妹妹一个浩大的婚礼,既然圣旨都允许了,那他们凭什么不围着全城转一圈呢?让全城的人都知道他妹妹嫁出去了。

刘公公笑着去接那些礼单,于是沈郁跟萧祁昱便站到了一边,看着门外面一对对抬进来的礼单点了下头:“臣代妹妹多谢皇上了。”

萧祁昱淡淡的笑了下:“皇叔你待我恶毒,可姑姑待我很好,所以今日之事是我真心的,皇叔你就不用提防着我了。”和婕妤已经陪同四小姐重新去梳妆,要回宫里,即已经从公主礼,那就要从宫里出嫁了。所以这里站的人都不用顾忌,他说话也不用顾忌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有一番爽快。

沈郁也笑了下:“皇上这么说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不想再陪萧祁昱,便转身就走,刘公公这时候正好把上来,看他要走,本能的跟着他:“王爷,您看看这礼单可还合适?老奴听说郡主结婚,可是高兴的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呢,老奴又用了好多天才把所有的礼都备齐,不差一分豪,王爷你看,这白玉如意,意味白头到老,这是皇家定亲中必须要有的,还有这个……”

他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被萧祁昱重重的一声咳嗽唤回了神,这一声太冷,两人都回头看萧祁昱,萧祁昱一张面瘫脸越发的冰冷,但是碍于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无法变身发怒,只狠狠的看着俩人,他们两个人目无皇上!

刘公公这才发现他要跟的主子在后面,他抹了把头上的汗,不怪他,谁让他那一年都是跟着沈郁的呢。脚步本能的就会跟着他。

沈郁对着他挥了挥手:“好了,本王知道了,放到公主嫁妆最前面,让百姓看看皇上的皇恩浩荡。刘公公你去跟着皇上,我还有别的客人要招待。”

他说着把萧祁昱撇下了,他今天有太多的事要干了,就不愿意理他了,萧祁昱站在原地有一会儿才认清这个事实,他简直不能干什么好了,幸好前来招呼的、在家养病林昭玄非常的有眼色,一路低头哈腰的把他请进了主厅里。

进了主厅,萧祁昱就坐在最尊贵的位子上,看着众人忙来忙去,沈家的几位姑姑都还不知道他跟沈郁闹翻了,所以待他都很和气,还把他当小孩儿看,瓜果点心一股脑的往他面前放:“皇上,你先吃着,这拜堂仪式马上就好。”

沈大小姐忙的团团转,不是前堂传来少了这个菜就是后堂四小姐的苹果掉地上去了,总之在这个最重要的时刻,所有的一切小事都被放大了,全都需要主子一个个看,因为谁让这个婚事突然间高了一个档次了啊。

四郡主成了长宁公主,家奴成了南诏大皇子,而且皇上亲自来主婚,那所有的一切都得重来。本来是因为柳太后的丧事要低调点的,这下可好,忙的手忙脚乱。

萧祁昱对着她笑:“长姑姑,你去忙好了,我有秦将军、林大人、张大人、周相陪着就好。”周相等人也笑道:“是啊,微臣陪着皇上,郡主您去忙吧。”等沈大小姐走了,秦正笑:“没有想到皇上要亲自来,所以就格外的匆忙了些。”他是日日去上朝的,自然知道沈郁跟他的事,两个人的关系箭弩拔张,他也没有想到他能来。

萧祁昱温和的笑:“姑姑出嫁,我怎么也要来的。”他不知怎么的说了一句话:“秦将军尽可宽心。”

秦正怔怔的看了他一眼,皇上的意思是说他不削沈郁的权吗?萧祁昱的视线已经落在沈郁身上了,纵然沈郁忙的团团转,接待那些因着他的到来而陆续而来的客人,平日里他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可今日他只是新娘子的哥哥,所以能来给他贺喜的他都要接待一下,他最是会接待人了,整个人忙的跟花园里的花蝴蝶似的,东飞一下,西扑一下,恨不能长上八个翅膀。

可尽管他飞来飞去,他还是能一眼找到,他把视线黏在他身上,却不肯再说一句话。

他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削沈郁的权,这句话说出来可能很假,假到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可心里就是这么种感觉,萧祁昱想通了后某些原因后,心里便狠了起来,是沈郁辜负了他的心血。

他的神色转变在刹那间,所以众人都看不出来,他这辈子就托他这个面瘫脸的福了,礼部侍郎林昭玄尤其开心,他已经忘记他辞官的事了,他搓着手笑:“皇上,臣没有想到您今日来,更没有想到是为南诏皇子举行婚礼,这……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礼数吗?”怎么做才能及不失了国礼而又能增强他们大梁的威仪呢?

他这个问题想的挺实际的,也挺拍马屁的,不愧是瑜王爷教出来的人儿,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抬高自己的脸。

萧祁昱果然看了他一眼,给他指点:“郡主是朕的姑姑,而南诏是大梁的邻国,两国的关系这些年一直都很好,所以此番亲事不能做和亲而论,而且陈良生现在是在我们国家,为了他的颜面,我们就用我们大梁朝的规矩,公主嫁驸马的礼仪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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