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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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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爱”?

过于神圣的字眼,沈诀看过继母和父亲相敬如宾琴瑟和鸣,接着便是中学时同班同学悄无声息的牵手,到后面演变成时代发展过快、青年人一言不合就黏到一处醉生梦死的快餐式恋情。他甚至找不到一个称心的定义。

演员多少会入戏,沈诀饰演过许多角色。出道时的羁旅少年,到后来亦正亦邪的毒贩、焦虑过头正义感十足的辩护律师和一举俘获组委会的心的苦难大提琴手,他会因为别人的流浪在午夜失眠,因为角色的痛苦反复神伤。

然而他至今没有陷入过感情的漩涡,所有的导演无一例外地不满意沈诀的感情戏,他们的评价很相似,说他“欠缺真情”。

沈诀当耳边风听了,他又没多丰富的恋爱经验,怎么能代入太深?

大祭司的台词也一样,这个总是看透一切的角色惟独不懂女术士的深情,一手导致了最后自己险些毁灭的结局。

沈诀埋头重新看了遍剧本,心想,“他是真的不懂,还是因为他压根没有爱的能力?”

兜兜转转,又回到最初的问题。沈诀烦躁地把剧本扔到一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跟被压榨干净了一样,没有一点再发挥的余地了。

最终他可怜巴巴地挤了点眼泪出来,勉强骗过了olson监视器后的目光。

结束一天的拍摄,vivian换好衣服,预备与同剧组的男友约会。她刚走出化妆间,高大的亚裔男人挡在面前,急切地说:“viv,我想问你个问题。”

她睁大了一双碧蓝的眼,旋即调侃道:“shane,我是有男友的。”

沈诀摇头:“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你……恋爱是什么感觉?我觉得自己找不到,因为并没有经历过,我连喜欢的次数都很少。”

对方好似很意外他会这么说,或者是意外他这一张皮囊下过于简单的内心,缄默了许久,才正色道:“该怎么形容……总之不是剧本里那样,什么‘分崩离析、树木枯萎’,它是一种很美好的情感,会让你打心眼里对明天充满期待。”

沈诀:“期待什么?”

vivian轻轻一笑:“期待会不会见到心里想的人呀。shane你放过我吧,快去找个喜欢的人试一试——你这么帅,不会没有人喜欢你的。”

他被最后一句半是玩笑的夸奖逗得嘴角上扬,礼貌地侧身让开。在vivian离开之后,却陷入了深思,“喜欢”这个说法,真是太深奥了。

刚才的白人女演员说起的所谓“期待明天”,听上去就像《飘》里面的台词。

沈诀下了戏,换回自己的衣服。助理小黄给他订了晚餐送回酒店房间,这天工作不太顺心也没胃口,沈诀草草地吃了几口,倍感无聊。

谢安闲前几天说到在忙一个事,于是有一阵子他们都不再联系。自从正儿八经地任了景悦子公司的总经理之后,谢安闲仿佛变成了一个陀螺,整天骨碌碌地滚来滚去,奋斗在燃烧自己照亮前途的康庄大道上。

年轻人有点事业是好事,沈诀遗憾地想,接着便震惊于自己这种遗憾了。

谢安闲简直……简直快要成为他晨昏定省去想念的一个人了。沈诀参透这一点,如临大敌,鸡皮疙瘩一阵起,却又在恐怖里品出了一丁点甜蜜。

这感觉倒是新奇。

一个词瞬间电光火石地出现在沈诀的记忆中,他仿佛被过分芬芳的花海吞没了,重回青春期般用力地躁动了须臾。

是“喜欢”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到了半夜,沈诀终于累了。他戒烟戒酒、戒骄戒躁地拍了两个月戏,如今实在是绷到一个临界点,物极必反了。

沈诀偷溜下楼,他住的酒店还是当年那一个,旁边的酒吧还开着,从里面漏出几丝悠扬的音乐来。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沈诀挑了个位置要了杯酒,他坐下的五分钟内,先后两个人上来搭讪,都被拒绝。

沈诀不慌不忙地把那杯酒喝完,心头一点点馋虫得到了满足。他托腮打量四周,几乎是顺理成章地记起某个晚上谢安闲安静地坐在窗边,盯着桌子的一角发呆。

小舞台上的驻唱歌手换了首不那么激烈的曲子,听歌词讲的是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事。沈诀难得有心情多听几句,歌唱到一半,手机稍微震动,略微分出目光去看,竟然是谢安闲发来的消息,可真是日有所思了。

他问:“你在哪呢?”

已经熟稔到能够省去称呼的程度,沈诀好脾气地回:“上次遇到你那个酒吧。”他当谢安闲在国内忙完工作无聊,没事又来戳那么几下。

谢安闲:“啊,那我去找你。”

暗自发笑,就着音乐轻快的鼓点敲字:“好啊你来。”

驻唱歌手换了一首“yesterdayonceore”,沈诀心不在焉地听了半截,正要端起酒杯,肩膀突然被谁拍了拍。他以为是同剧组来消遣的人,面色如常地转过脸去,却对上了笑眼弯弯的谢安闲。

倒真有点“朝思暮想”的味道了。

谢安闲在他对面坐下,熟练地打了个响指要了杯柠檬苏打,半是调侃地端过沈诀的杯子把他最后一口威士忌喝了,不打自招道:“我在片场蹲了你一天,看你回酒店有点累了,就没去打招呼,想着明天再出现,结果你出来喝酒了。”

“你来做什么?”

“放松啊。”谢安闲把杯子推到一边,托腮看他,“上次来这边的时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时间过得好快。”

沈诀点点头,他沉郁一天的心情在谢安闲出现时骤然变得晴空万里。这种愉悦迅速地传递到对面的人那儿,合着舒缓悠扬的情歌,气氛说不出的暧昧。

他们旁若无人地聊了会儿天,在微信上共同话题就特别多,如今面对面更是有的谈。之前重逢,始终没有好好交谈的机会。谢安闲提起沈诀那部得奖的戏,问他是不是真的会拉大提琴,沈诀笑道:“都是为了角色去练的……后来学了,觉得自己喜欢,那段时间经常用这个派遣坏心情。”

片刻缄默,谢安闲专注看他的时候,眼睛特别亮:“我能问个问题吗?”

沈诀:“你问。”

谢安闲:“之前你是不是失恋了,有段时间……就是去年,看到国内国外两边飞的时候,整天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后来得了金狮奖,得了戛纳最佳男演员,也没见你有多激动,我就在想,大概是失恋了。”

沈诀:“没有,因为别的事有点儿难受而已。”

他是南方人,儿化音显得别扭而可爱。谢安闲纠正了他一下,接着正色,恰好是一首歌结束的时间,酒吧里交谈沸反盈天,他怕沈诀听不见,站起来凑近了些。

“那你现在还是单身吗?我继续追求你,应该不算插足吧。”

沈诀一愣,他没想到谢安闲旧事重提。

沈诀这个人,对感情认真得有些过头了,他凡事非要前思后想个通透,简直过于婆婆妈妈,优柔寡断。即使如此,也常常自以为是地安排了所有,弄巧成拙,实在是很不会处理这些虚无的感性思维,唐韶齐以前调侃他情商低,并不是子虚乌有。

此前对沈谣是如此,还有谢安闲那件事——他总当谢安闲是朋友,对方一再的示好便视而不见;谢安闲不提了,他又皮痒地觉得哪里少了些东西。

后悔内疚的情绪持续到现在,沈诀听他认真地在耳边这么说,突兀地记起了那个绮丽的吻。混杂着各种各样的酒精味,浓郁化不开。

他舌根发苦,大约是刚喝下去的酒作祟,鬼迷心窍地抬手揉了揉谢安闲的后脑。

对方一腔孤勇被他轻描淡写地安抚下去了,谢安闲脸一红,还好酒吧环境昏暗看不清。他缩回原有的位置,想着要不还是装作没发生算了。

忽然听到沈诀笑了,角落里一盏暖黄色的灯柔和地从侧面给他覆上一层光圈。谢安闲眨眨眼:“……怎么?”

沈诀举着酒杯,单手撑在侧脸,和平时正襟危坐大相径庭的懒散。

“小谢,之前你说追求我,我已经拒绝过了。”捕捉到谢安闲一瞬间的黯淡,沈诀逗他的心思得到满足,放下杯子又用力地揉了揉他的小卷毛,“我不喜欢老是被人追着,但是换过来就未尝不可了。”

谢安闲愣愣地被他摸小动物似的揉头,几缕散发压下来挡住眉眼,他慌忙地伸手捋了一下,却突兀地被沈诀握住了手。

他收敛了笑容,音量恰好两个人能听见:“现在我想试着追求你,给我个机会,行么?”

☆、赚钱

从冲动之下在惠灵顿落地,一路毫无准备地凭两年前到酒店的路线找到门口,截止到遇见沈诀,谢安闲在酒店大堂里百无聊赖地待了八个小时。

接着下定决心的四十分钟后,谢安闲坐在喧嚣的酒吧里,目瞪口呆地接收了沈诀那句“我想试着追求你”。

他条件反射地开口:“你、你不用追求我啊,我可以马上答应。”

这人干脆得有些出乎意料,沈诀的按部就班骤然被打断,他感觉两个人是有了什么误会。先后表达了意愿,却没一个人想到直接告白——很久之后沈诀记起这茬,只觉得中途这一出像部互相试探的轻喜剧。

彼时到底深陷其中当局者迷,沈诀笑了一下:“怎么,怕我反悔啊?”

谢安闲哆哆嗦嗦地说:“可是你怎么突然……”他眨了眨眼睛,那里头迅速地泛起一层亮晶晶的光,看上去仿佛天边两颗璀璨的星子。谢安闲仿佛想起了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降低了音量问:“你……喜欢我啊?”

他这话让人难为情,说是未免太直白,否定却又不恰当,正好一阵激烈的鼓点和吉他弦音,驻唱歌手弹了首热闹的歌。

沈诀就坡下驴,皱眉道:“什么?”

谢安闲却没胆子再说一次了,他迅速地面红耳赤,连连摆手:“没什么。我觉得有点热,我、我想先休息。”

说着就要往外跑,沈诀从善如流地站起来,礼貌地结账后不疾不徐缀在谢安闲后面。他身形修长,比谢安闲高出快一个头,一伸手就按住了对方的肩膀,似乎像是抓住了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沈诀好笑道:“你躲什么?”

谢安闲像是嘴被缝上了,坚决保持沉默,只是微微有点发抖,诚实地传递着他的忐忑和战栗。沈诀补充道:“之前我还没躲你呢。”

谢安闲:“……啊啊你不要再说了。”

他感觉全身被麻醉了一般失去对自己四肢百骸的控制权,任由沈诀好哥们儿似的揽过脖子把人往酒店拖。

相处模式分明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区别,除了一前一后自在地走变为了更亲昵些的勾肩搭背,却也好像同“暧昧”“恋爱”这样甜腻的字眼沾不上边。直到仓皇逃回自己房间锁了门,谢安闲才捡回了些理智。

旋即他的脑子疼到快要爆炸了。

谢安闲揉着太阳穴,挪到窗边猛然拉开厚重的窗帘,一股夏夜里的凉风灌进来,让他好受了许多,终于分出精力来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间酒店地段极好,处于一个类似半山的位置,靠路的那边望出去能看见远处次第点亮闪烁着的万家灯火。夜晚安静,谢安闲站在窗边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

每到这种时候他喜欢咬指头,牙齿在指腹磨来磨去。

好似被沈诀当面说出类似追求的话,谢安闲却并不如预想中的那么开心和激动。就像某个美梦中彩排过无数次的场景发生在现实,他第一反应是抬手扇自己一巴掌。鉴于谢安闲怕痛怕死怕生病,这一步骤便省略了。

幸好牙齿磨手指的触感是真实的,谢安闲心有余悸地叹了口气,然后顺着墙根坐在地毯上。两腿伸长,毫不在意留了几个灰色脚印在墙壁。

谢安闲仿佛只会叹气、失去了语言能力一般,他想找个人倾诉这突如其来澎湃得冲击他所有思维能力的心情,打开通讯录,却没找到合适的。

覃宛多半会让这个能睡男神的情敌滚粗,谢嘉树大约冷嘲热讽完了呵呵他几声,余下的要么关系不够亲近,要么对他不够了解。

谢安闲揪着自己的头发,感觉他愁得都快秃了。

那天晚上不出意外的失眠,临近天亮好不容易合了眼,做的梦翻来覆去全是血淋淋扒皮抽筋的内容。谢安闲艰难地醒来时,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嚎啕大哭受到了惊吓,他伸手一抹额头,全是冷汗。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瞥了一眼前夜忘记关上的窗,外面汽车跑过鸣笛声尖锐地拖长。

谢安闲拿过手机,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快速敲字,大段落的话被他删了改、改了删,最终浓缩成几个字的精华:“你酒醒了没有?”

发出去的十分钟后收到了回复:“我昨天没醉。”

也不知沈诀是如何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还是说对于他们演员,揣摩台词后的情绪已经成了本能。谢安闲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只觉有点酸涩想哭。

他正当斟酌词句,沈诀又发来一条信息:“什么时候接受、把我当成什么角色,主动权都交给你了。”

“男朋友也可以?”

微信对话框长久的沉默,他最后收到一条很短的语音。谢安闲忐忑地点开,被处理得有些不真切的沈诀的声音仿佛就在他耳边。

那人先是笑出了声,随后很快地说:“可以啊。”

演员的时间表很灵活,闲暇时能在剧组一泡就是一整天,或者给自己放无关紧要的小短假。沈诀昨天刚结束了一场大戏,随后便没他什么事了。

他跟谢安闲解释的是:“我那个角色暂时‘重伤不治’了,再出现得等到他预备‘复活’,这期间就当作不存在一样。”

说这话时,谢安闲刚从前一天中头奖的懵逼里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充满朝气与喜悦。他在房间里洗漱完毕,拿了套衬衫休闲西裤,还风骚地喷了点香水,随即冲到沈诀房间敲他的门,得知对方不上工,便发出了疑问。

谢安闲局促地没话找话:“那你现在……做什么?”

沈诀瞥了他一眼:“吃早饭啊。”

谢安闲:“不是问这个!是放假的时候,有什么打算?”

好像刚才理解有偏差了,沈诀着实摆出思考的姿势喃喃自语:“我本来想打一天游戏、去海边走一圈吃点东西然后再看场话剧什么的……不过你来了,就配合你的行程。”

听完了他安排,谢安闲玩手指:“我觉得你挺会玩儿的,要不干脆带我一个吧。”

于是叫了两人份的早餐送到房间,沈诀自己睡双人房,空置的床上摆满了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笔记本电脑、剧本参考资料、国外粉丝送的礼物,还有一堆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同房的另一个位置本来是留给他助理的,无奈沈诀助理是个大姑娘,公司出钱,让小黄自己去住了单间。

他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谢安闲正吃饱喝足地歪在床头,手不老实地去碰沈诀的电脑:“那你一个人住也挺宽敞的……诶,这是什么,烂番茄?男神你可真敬业。”

《雪原法则1》预定九月北美上映,虽说还有挺长的大半年时间准备,貌似影评人已经开始对这部片做好了两极分化的准备。

沈诀没接他的话头:“你准备在新西兰待到多久?”

谢安闲:“嗯……我大哥最近奶孩子,二哥年底分红忙得焦头烂额,没人管我,听说爸妈过年时到京城,我在他们前几天回去就行。这边天气舒服嘛。”

他欲盖弥彰的企图昭然若揭,沈诀正站在两张床中间喝水,闻言一只手按住谢安闲的头,轻车驾熟地揉了两把。对方怪叫着抗议,捂着脑袋要躲开时,沈诀放了玻璃杯,诚恳道:“那要不你过来跟我住一间吧?”

谢安闲还没来得及笑话这个意味不明的邀请,沈诀又补充一句:“省钱。”

他彻底郁卒了,心想,“我现在后悔晚了吧?”

谢安闲行李不多,本来房间只预定了两天等见完沈诀就走,骤然间被打乱了节奏。拎着一个包堂而皇之地入住时,谢安闲心塞地问:“这要是被你们剧组看到,算谁的锅?”

沈诀:“他们不认识我助理。”

谢安闲瞥了他一眼,想笑,觉得不太好,可到底没憋住。他把睡衣抽出来往枕边一放,接着就躺平了。这人以前也喜欢说话藏一半,那叫深沉含蓄,给人台阶下,现在怎么看怎么有点小坏,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

三句半总要有最后,沈诀把psp扔给谢安闲一个:“再说大不了承认是男朋友呗。”

谢安闲阴恻恻地说:“你可还没跟我表白呢,别得意。”

沈诀低声下气地陪他玩:“嗯,还等谢总把我扶正了。”

谢安闲无语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人居然还会耍赖,顿时觉得此前对他的了解统统付之东流,作了废。

原以为腻歪的小日子在第二天就结束,沈诀却因为补拍后面的戏份,绿幕摄影棚里一关就是十个小时,回酒店几乎没谈情说爱的力气了。如此这般持续到中国新年之前,导演olson才大发慈悲地按照他们此前约定好的那样给沈诀放了假。

机票是谢安闲定的,沈诀没过问,直到取了登机牌,他恍然大悟问:“哦,你找小黄要的我证件号是吧?”

谢安闲和小黄都装作四处看风景,他总不好说“我在两年前买过你一次身份信息”,刚在沈诀那儿挣回来的形象大概会顷刻崩塌。

等登机的时间,谢安闲一直在和谁聊天,沈诀问他,连忙放下手机道:“之前投资唐导的片,现在开始往回赚了。”

他第一次提起工作的事,沈诀悄悄意外了一下。唐韶齐和谢安闲有合作这事沈诀是知道的,记忆里唐韶齐这两年拍片很勤快,一扫之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懒散,仿佛是准备积蓄点资本,日后好成家。

谢安闲不知沈诀在想什么家长里短,以为他对自己的正事有疑惑,颇有自信地说:“诶我跟你说,现在景悦的前景还是很不错的,以后每年入账足够养你了。我的目标呢,就是以后你好好拍戏,当你成功背后的男人。”

沈诀叹息:“……小谢。”

谢安闲骄傲地说:“不用太感动嘛,这是应该的,我从一开始也这么打算来着……”

沈诀:“没有,我就想跟你说,目前为止我有房有车,片酬收益也不错,拍一部歇三年绰绰有余,此外还打算做一点投资……你不用压力太大,真的。”

保持着静态听完这席话,感觉自己好像还不如现在沈诀赚得多,小谢总悲愤交加:“我不听!”

沈诀无奈地耸肩,扯开报纸装模作样地看。谢安闲兀自羞愧了一会儿,突然伸出只手勾住了沈诀的脖子,气势极强、旁若无人地凑过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蹭了一下,憋得自己满脸通红,复又事不关己起来。

沈诀还是慢悠悠的腔调:“谢总,这光天化日的,注意影响啊。”

谢安闲:“还、还不是看你长得帅。”

他第一次听说这种道理,咳了一声,把快要藏不住的笑忍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好消息!好消息!暑假到了!暑假到了!作者终于不用学习!欠下的日更马上回来!就在下周二!下周二开始!每天都更!每天都更!不甜不要钱!

感恩朋友们的等待……qaq我终于要考完了……

然后假期可能会出去玩……玩之前我会努力存稿尽量不影响更新哒,唔啾啾!!爱你们!

☆、团圆

起飞时耳朵一阵轰鸣,谢安闲情不自禁地捏了捏鼻子,旁边的人立刻关切地凑过来:“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沈诀以前可从来不这样,谢安闲瓮声瓮气地说:“得了,你一下子这么可爱我都受不了,请继续高冷冰山的人设好吗?”

对方被噎住了,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没说。谢安闲还在难受,抵不过旁边有个人的诱惑,把两人中间阻碍一撤,大义凛然地往沈诀身上靠。他这次倒没被推开,沈诀还主动挪了位置,让他靠的更舒服些。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男士香水气味,沈诀在外从来都很讲究。谢安闲淡定地闭了眼,放在两人之间的手被拉了过去整个裹住,沈诀的手有点凉。

飞机平稳之后谢安闲还没睡着,一般这种情况他就不大睡得着了,靠在沈诀身上又不愿意挪窝,索性就着这个姿势半睁眼看向小窗外起起伏伏的云层。正要冥思苦想点浪漫,沈诀在他头顶揉了一把。

“不睡了?”他的声音低,凑在耳边、抵在胸口,蓦然的一阵共鸣。

谢安闲摇头:“不困了。”

沈诀的笑声近在咫尺挨着他,然后动了一下,从随身的包里拿了本书出来。谢安闲瞥了一眼封面,英文版的《荒原》。

捧着书架着眼镜的伪知识分子清了清嗓子:“给你催个眠,回去的航程还长,多睡一会儿是一会儿。”接着便翻开其中一页,轻声念起来。

高中时的英语课堂从来都是谢安闲插科打诨搞小动作打发时间的段落,沈诀念诗这听上去非常良辰美景乐事的设定,谢安闲却诚实地眼皮打架了。他最喜欢的一把嗓音,偶有波澜的腔调和标准的发音,像是旧式磁带里录好了的范文。

伴随着微微的飞机轰鸣,他模糊地听见自己和沈诀的心跳,默契地叠在一起成了个同样的频率。谢安闲抓住沈诀一只手,不着痕迹地蹭了蹭他指根的茧。

像盛夏时泡在一片恒温的海水里,说不出的舒服。

一页书念完,沈诀听到靠着的某人呼吸平稳,再一垂眸,果然已经睡得沉沉,偶尔随着气流颠簸皱一下眉毛。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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