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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试爱作者:丁香雨

1318

☆、131王者之道

铁木把鹰王安置在军营中,让炎族的医师加以照料,他不想拿一个死人塞

在到伶的手中,即使那并不是问题,事实上鹰王也只剩下半条人命,他若真的救不出一个活人,伶也应该理解。然而,铁木就是不想食言。在他而言,战略可以卑鄙,但说到做到,这是武者的情c,而他是伶亲手所封的骑士,是一生效忠她的骑士,所以,他不能让此老头死掉,他要向伶交代。

「鹰王,我家主子要我来照顾你。」阿哈走到鹰王的床边恭敬非常地,「小人已命人通知了伶公主,相信她很快会来看你。」

「不要,不要让她来这个地方。」鹰王已把女儿在此营中所遭受的威胁及凌辱打听得够清楚了,他真不愿意让女儿再次来到这个地方,那是何等残忍的事?

「可是,鹰王不想见公主吗?」阿哈不明所以,他还以为这是鹰王所喜欢的呢,却说,「公主也很想见你啊。」

「不要让她再接近这个鬼地方!」鹰王一身的伤,全身都被包扎著草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身体状况总已好了一些,说话的声量已能充分地表现出他心中的怒气。

「王,息怒啊!」阿哈不禁掩住了耳朵,心想此真是位王者,伤重如此也可以声如雷呜。

「送我回g去,我也不要留在此鬼地方!」鹰王命令的说,「传讯与伶,让她在g等著。」

「那……小人先去跟主子说,让铁木大人为鹰王预备。」阿哈心里胆怯,既不敢说不,也不敢拿主意,正在为难。

「我听见了。」铁木忽地走进营帐,却说,「我不批准。在你正式退位把政权交我之前,你也得留在我的地方,当人质。」

「大鹰现在的状况,尚有力量跟邪神对抗吗?你要胁的对象不是我的残兵,而是另有其人吧?」鹰王心知肚明,邪神在提防的是迟迟未出现的夏照而已。

「嘿,我就在此等候,不战而胜实在没意思。」铁木一直在等待的,是雪耻之战,但那人却始终未有出现,他也不耐烦了。

「你要留我在此,是要让伶走来,利用她来威胁夏照吧。这样的胜利也不见得有意思。」鹰王的话音不乏贬意,铁木又怎听不见,「你现在所行的绝非王者之道。」

「你来跟义父说教?」铁木冷冷地问,当中却藏著如火的怒意,「鹰王达德竟然在炎族汗马之子面前,说上王者之道,哈哈!」

鹰王脸色一沉,他真的不愿意听见汗马之名,尤其出在这不俏子的口中。

「汗马如在生,他一定不许你如此胡作非为,更不会容许你如此欺我女儿、辱她名节!汗马是真英雄,才不屑你这些不择手段、非武者所为的攻击。」鹰王大有代友教?儿子之势,「你现在所行的,绝对不会是汗马的教道,在你污蔑我女儿的时候,你也污蔑了你父亲的名字,他一定很心痛。」

「你没资格提我父亲的名字。」铁木是真的生气了,他上前一伸手抓向病榻老者的x膛,把老者提到自己的脸前,怒目瞪视,压抑著心中的怒气,说,「是谁出卖汗马的信任,他立下众多军功之後,仍甘愿交出兵权,你竟然联合异国来围剿我族,你敢来代他教导儿子,说什麽王者之道?呸!」

铁木重重地把老鹰甩回病床,当中却交加了强劲的掌力,鹰王x口彷佛中了重拳,老残的身体才贴在床,嘴角即吐出一口血,他却不吭一声,因为他自觉这拳是自己该受的,为了对汗马的不仁,他是应该受罚的。

☆、132王者之道

「你要恨,要报复的对象,都应该是我,不应累及伶。她是无辜的,而且她一直都那麽相信你,视你为英雄、她的骑士。你……」鹰王想到女儿,两眼不觉的合上,他不想让铁木看见自己受伤的眼神,却喃喃地说,「你何竟对她下此毒手?她是那麽一个柔弱的小女子,她是我高贵、优雅、聪慧又满有爱心的完美女儿……你何竟可以如此苦待她?」

「很好,我要看的就是你现在这种痛苦。」铁木满意地笑了,「她所受的一切都因你而起,一会儿你就好好跟女儿忏悔去吧。」

鹰王眯眼看著面前此一表不凡的铁木,那额上的倒三角彷佛闪出光芒而且在不断刺向老者的眼睛,叫他睁眼不能。

达德在想,「此人究竟是神是魔?既然有此神能,为何行事却比邪魔更恶毒无耻?为何我当年不当机立断将之了结?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每看见铁木额上的倒三角纹,他心里便大大地不安,他现在只是悔恨为何当年不直接杀了此小子了事,他当年一念之仁,不忍对一小孩下杀令,及後在围剿之战又答允汉马让此子远走了事,事到如今,却累及自己女儿受到如此的摧残,他心里的痛恨已不是笔墨所能形容。

「你记住,不可以再碰我女儿,不可以!」鹰王现在心里记挂的,就只有女儿了,「你到底也是位受封的骑士,一位战士,你要信守承诺,否则,天诛地灭。」

铁木心下一沉,他没回说什麽,脑海里却尽是昨夜那遍河堤岸边的野地,他竟再次没法控制自己对那女人的渴望,他也为自己的迷恋而生气,他才是最不想自己碰伶的人,此事达德可能不会相信。

老鹰把铁木那冷漠却若有所思的脸看在眼,他真希望可以看穿此人心里的谋算,他担忧铁木的机心都放在伶身上,那是他最不愿见的。

「你未有资格来跟我说守信约!」铁木忽地拔出剑来指住老鹰,他心里大是不爽,却不是因为鹰王触怒了他,真正触怒他的,是他自己,是经已违了约的自己!昨天才跟老鹰签下那国书,晚上他却已魂飞天外的疯狂地把了她……

「不,国书尚未向外颁布,约仍未生效,所以,昨晚并不算违约!」铁木似一般干错事的凡人男子,在心里拼命为自己解说,「总之,我从今天起,不会再碰她!我仍然是个信守承诺的战士。」

他的剑尖碰在老鹰的额,却说,「你要跟我算清帐吗?」

「主子!」阿哈急忙喊说,「有事慢说,伶公主来了!」

铁木猛地转脸望向阿哈,发现伶跟她的侍女已站在幕下,他不禁愕然。

「不,不要!」伶那楚楚可怜的音容一下已叫铁木持剑的手放软了。只见她形神俱疲的,整个人比昨夜更虚弱了,他心头已是一阵刺痛,又见她细步走来,身子彷佛就要倒下似的,眼含泪光的再次恳求,「不要杀我父亲,求你!」

铁木的剑已回鞘,他的眼睛跟两腿被那苍白的病美人所吸引,忙不迭的走向那似要倒下的女人,她却因他的走近而惊惧地向後退。

「铁木大人,不要接近我家主子。你看,她一见到你便害怕得一身颤抖,你做好心的话,就请你走远一点吧!」水儿扶住了伶,她真担心脆弱的伶终会死在邪神的身心折磨之下。

铁木的眼睛却没有再离开伶,他发觉自己竟是如此的想她,即使才跟她厮磨了一夜,怎麽自己就是一看见她,心魂即被她钩去了?他不禁又暗自痛骂自己来了--「不要沉迷女色,铁木,你怎麽可以跟一般平凡男子一样没出色了?」

然而,看见她那惊惶的眼神,他心里却又有一种莫名的难过。她那眉眼之间温柔而充满笑意的眼神不见了,长而俏丽的睫毛间失去了让人感到舒展的柔情,眼睛却总是水汪汪的彷佛有一泓泪滴不敢掉下来。

如此巨大的改变,究竟是谁向她施下的毒手?他心里冒地生出悔意,便愈加想走近她,要把她细看,只是他愈靠近,伶的身子则愈抖得厉害。

「不要,不要走近来!」伶哀声的说,她脑内尽是被此暴君蹂躏的不堪记忆,眼泪终於滑下来,她急忙把眼角擦了又擦,她真不想让此人看见自己的软弱,可是,泪水就是没法擦乾。

铁木却抓住她的手,把那瘀伤了的手碗细看,不管伶不断拉扯,他就是不肯放开。

「放手,不要看!」伶一面猛力地要拉回被紧握的手,一面以愤恨却微细的声音说,却不知她是在怨骂,远是在哀求了。

「痛吗?」铁木竟然说出如此的话,这算是关心吗?她的泪流得更恨了。

「都是你……」伶委屈得想放声大哭,那样的事,她要如何为自己讨公平?

她终於甩开那大手,还是,那大手终於松开了?只见铁木冷冷的脸容竟闪过一眼不明所以的悲伤眼神,伶却不会相信那是他的愧疚,更不会想到那是邪神对自己的一丝怜爱,她只想永远地摆脱他。

铁木再没有说话,却迳自离开了,那壮阔的背影却是那麽的落寞。

「公主,小的这就退下。」阿哈知道鹰王父女一定有许多的话要说,他也赶上跟著主子离去。铁木的人才离开营帐,伶已扑向父亲身边去了。

「父亲!」伶伏在他床边,看见鹰王慈祥地给她送上微笑,她却靠在父亲包扎著的手掌不住地抽泣,再也说不出话了。

「伶,父亲累你受委屈了!都是父亲的错,当初我就应该杀了他的。对不起,女儿。」鹰王隐约地看见女儿颈则的吻痕,还有手腕上的瘀伤,他就知道那恶魔对女儿所干的事是如何的chu暴,心中的恨与痛把他煎熬得如被万虫噬咬,那种求死也不能平息的伤痛要如何处置?

「不,女儿……没受苦。」伶艰难地把话说了,她也知道此话说得没半点说服力,但她真的不愿意让父亲知道自己所遭受的事,她宁愿他什麽也不知道,可是,那有可能吗?

「伶,听父王说,你要尽快离开,逃得愈远愈好。不要被铁木找到你,千万不要再落入他手,知道不?」鹰王细声地说,生怕帐外有耳。

「不,我不要离开父亲。」伶不住的摇头,「父亲,你是否不想要我这个女儿了?我……我不配当你女儿了?」

「怎麽会?你是父王永远珍宝的小公主!」鹰王心头痛楚,他恨极那把女儿沾污的恶魔,忙加安慰的说,「不,伶是我达德引以自傲的女儿,你为人民所干的事,他们是感恩的,是你让大家得救的,父王要多谢你!」

伶却说不出话,因为父亲都已经把所有的事了解了。

「伶才不要什麽感谢。伶只想……什麽也没发生……」

珍珠般的泪滚滚而下,那却不是女儿的,乃是父亲的泪啊。

☆、141预言

「伶,听父王说,你一定要逃,一定要!」鹰王一再的说。

「不,我不要离开父亲大人。」伶明白父亲不是嫌弃自己,心头大石的重

压才稍为减少了,却忍著泪说,「伶现在什麽也没有了,就只有父亲,没有父亲,伶就不要活了!」

「不,你一定要摆脱邪神,那样大鹰才有希望。」鹰王缓缓挪动他的手紧紧地握住女儿的指尖,感慨的说,「我知道难为了你,但你是人民的光,人民不可以失去光啊!」

「光?」伶并不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如此说,过去她只以为是一句对公主的夸赞而已,可是,这次她听出了当中好像另有所指,「是什麽意思?我不明白。」

「嗯,我从来不跟你说此事,是因为我不肯定,也不希望你就是这光!」鹰王合上眼,好像要从久远的回忆中找回不欲回首之事,伶安静地等候著,她知道父亲一定是想起母亲来了。

「在你出生之时,你的母亲给你的名字,其实是光,而不是现在的伶。」鹰王梦呓似的说,「就在你满月的那天,我们抱著你到大神殿接受阿蒙神的祝福,可是,我和你的母亲也十分後悔,如果那天我们没到大神殿,那可能会更好。」

「为什麽这麽说?难道出了什麽意外吗?」伶不明所以,抱满月的孩子到大神殿接受阿蒙神的祝福是大鹰的传统来呢,父亲何以说後悔?

「不,没什麽事发生,只是……」鹰王犹豫了一刻,终於决定把那预言给女儿说明,「大神官从阿蒙神的晓谕里得著的,却不是一个祝福,而是一个预言。你母亲希望你不要成为此预言的履行者,所以,把你的名字改为伶。我们都不希望你成为那预言中的光。」

「那光,有什麽问题?」伶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曾经不是伶。她只记得母亲常说希望女儿可以伶俐聪慧,所以她的名字叫伶。

「没问题,光是伟大的,它惠及人民,让国家在苦难中仍可以存有希望。」鹰王微笑说,只是那笑容却很苦,「但,光,是只有付出,没有回报,也没有人可以代替光,也就是说,光要不断为人民付出,而且没有人可以为它分担,那伟大的施予者背後只有孤独,光要孤军作战,没有人可以帮上忙,也没有人会理解光的痛苦。」

「没有人可以帮上忙,也没有人会理解光的痛苦……」伶把父亲的话一再的重复,心里竟有被言中的感觉,才止住的泪水似又要涌来了。

「你母亲以为把你的名字改掉,可以让你避过光的命运,真傻。」鹰王失笑的说,「那时候她真的很生自己的气,她一直怪责自己给你光的名字,她,一直都在为你担心。」

「怎麽会,母亲实在不用为此而自责。」伶仍然很挂念已离世多年的母亲,每提及母亲,父女俩都心情沈重,她却疑惑地说,「即使是光,是孤军作战,那也不致於让母亲大人如此不安吧?那预言,是怎麽说?你们为何一直不告诉伶?」

「你如母亲期许的一样,真是个聪慧的孩子。」鹰王却叹气了,「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受影响,不想你在y影之下成长。试问谁会喜欢预知不可避的苦难?我们生下你,不是要你来受苦的,可是,女儿的命运也不由得父母决定,即使我是一国之王,我也没法为你改变命运!」

「父亲,请你把预言的内容完完本本的告诉女儿,女儿现在已走在苦难的深渊里,我相信不会有什麽事可比现在更痛苦的了。」伶少有地以要求的口吻说,「伶受得了更多的打击,我会作好预备来面向未来的刧难,请父亲给女儿说个明白。」

「女儿,那预言说:大鹰必毁於倒三角之下,人民的光受困在红色的暗角,生生世世的角力,失败者作祭,巨人现,光用屈辱照亮生民,战火追逐,乱世起干戈,光却要被埋葬,消弭於血泪中。」

鹰王熟稔地背诵出长长的预言,当中的每一字早已成为他额上那行行的皱纹,深深地刻下来,叫他没法忘记。

伶把预言一字一字的听进心里,她没回说半句话,然而,站在一旁的水儿却看见主子的脸色更是难看了,她试著安慰说,「公主,白兰大人经常说,预言的目的是要让人为改变而认真预备。」

「是,这是白兰经常说的事。」伶终於明白大兰为什麽就是不让自己学习占卜,又总是把这话一再的说明,原来她一直都是在为自己作心理预备。

「而且,这预言也太难明了吧,失败者作祭,巨人现,是什麽意思?」水儿刻儿说上预言之中看上去好像跟光没有关系的句中,「巨人,会是谁?会不会是夏照大人?」

「水儿,」伶幽幽地说,「此後,……不要再说起这名字了。」

「可是,夏…,我是说大人他是明理的人,他一定不会怪责你的。」水儿为主子而心焦了,「大人一定会像从前一样,仍然那麽珍爱公主。」

「但我跟从前不一样了!」伶低下头,眼泪好不容易才止住,她实在已嫌倦了哭,「总之,不要再说了,拜托。」

☆、142预言

「公主,婚姻大事由鹰王决定,且听听你父亲大人的意见啊!」水儿认为鹰王一定会支持自己的看法,可是,达德却一声不响,眼睛半开,乍看来就是半生不死的模样。

「父亲大人,」伶以为父亲只是太倦,可是,他竟是全没反应,当她的手才触及父亲的额,竟滚烫如热窝,伶不禁大惊,「不好了,在高烧啊!」

「阿蒙神啊,怎麽办?」水儿也大叫起来,「去叫他们的医师来吧!」

「不,炎族对治疗外伤是可以的,但其他方面却不行。父亲现在的高热是从体内散出的,四肢却很冷,这是伤及内在肺腑所致,我得接他回g,我们的药比较有帮助。」伶一面为父亲检视身体的状况,一面盘算著要如何跟铁木要求。

「可是,邪神肯放人吗?」水儿鼓噪起来,「他要是肯,就不会不直接把王送回g了。」

「我得跟他说,」伶站起来把身上的披肩盖在父亲既热又寒的老体上,她脑海里却浮起昨夜那叫她难堪的河堤树下,铁木就那麽把一个赤身露体的女人如玩物一样推倒在草地上……她整个早上也不肯正视自己的身体一眼,还幸,水儿一直在照料父亲而没发现她的异状,否则,她又不知要如何说话,水儿早就要她好好留在寝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总不能永远地要水儿为自己chu心,想到此,她更是坚决,「我会要他放人,怎麽也要他答允。」

「不,公主,不要去。」水儿拉住那纤弱又满了瘀色的手,「这次,水儿怎麽也不会让你去,不行。」

「水儿,我什麽也没有了,就只剩下父亲。我现在还有什麽可以被他夺去?大不了就是命而已。」伶凄然地说,「我是为了父亲的任命而一直支持下来,但是,如果父亲不在了,我还为何而苦撑下去?」

「不,水儿不可以没有小主子的!」水儿仍不肯放手,「我主啊,你要是死了,人民就没有了光,此後大鹰子民要如何是好?」

「我一切也在为子民而行,此刻,我要为自己的父亲干点事,这也是我的责任,不是吗?」水儿听了也无语了,的确,伶一直都在为大鹰子民而牺牲,到了此地步,她还子小主子牺牲下去吗?这不是太残忍了吗?

「公主……水儿只是怕你又要吃亏……那邪神……」水儿想起伶饱受的欺凌与侮辱即心痛得说不下去了。

「他不会杀我的,你放心!伶是他的玩物,他不会让我死的,这个你应该相信。」反过来安慰水儿,「我答应你,我会回来的。」

「但是……」水儿没有忘记铁木给主子留在身上的瘀伤与痕迹,那人究竟是如何chu暴地侵占她的主子?她真的不想伶再受那样的伤害,她没差点哭出来的说,「主子,难道你甘愿被他如此对待?你是千金之娇躯,你怎麽可以一再承受那人如此的暴虐?」

「我从不愿意,但我可以怎样?我可以逃出他的手吗?」伶想起了铁木的话,「他不会放过我……」

「那你仍要去见他?」水儿心里气愤。

「为了父亲,我什麽也愿意。不管他要求什麽,我也会顺从。你忘了?我是她的专属妓女,作为一个娼妇,付出劳力便要取回r金!」一颗泪珠悠地从伶的美目涌来,她的话酸得叫水儿也一起的哭了,她忍不住泣声的说,「我……我要向他讨昨夜的……」

「昨夜?公主,昨夜……」水儿发急了,却被伶止住了。

「不要问……求你不要问!」伶转身便走,身影飘飘盪盪的尤如幽灵,水儿听见小主子的声音无力的渐行渐远说,「你给我照顾父王,我……很快回来。」

☆、15冒犯

在邪军营地西行若十里,是一遍森林,阿哈在伶多番要求下终於把她送到在,他却站在马车旁不肯踏出半步。

「伶公主,阿哈就送你到这里好了,这个森林,你是知道的,它充满冤魂……这是我们先祖把敌人坑杀之後,堆放尸体的地方……」阿哈面有难色的,「我们炎族是骁勇善战的,却也相当残忍,此地是我们先祖在百多年前的领地,但现在我们都没有人敢走近,就是你们大鹰国已拥有此遍林地,你们也没多少人会走进去吧!」

阿哈从来都是个大好人,对伶更是视作半个主子般侍奉,可是,这次他竟不肯从伶的要求,将之护送到铁木的跟前,他也很感抱歉,但胆子小是天生的,他也不想的啊,即使自己也是炎族子孙,而且跟铁木一起长大,可他就是没有主子一半的胆量,他也因此而更祟敬铁木了。

「嗯,我明白,可是……他为何走来此地?」这问题,伶早在十年前已问过了却不得要领。她奇怪地说,「我跟他第一次遇上,就是在这遍沐水之林,他为何老远走来?那时候,你们炎族都聚居在白狼湖,而现在,他甩下大军,自己走来此地?他是有目的而来的吧?」

「这个,阿哈也不太清楚,铁木主子向来也不会说明什麽的,他从小就很孤独,公主你也知道,主子额上的三角纹章让他吃了很多苦,所以,他不信任人,也没朋友……」阿哈忍不住要为主子的诸多恶行而解说,「主子他事实上是很喜欢公主的,从小就是,阿哈可以肯定,只是他不懂得如何爱一个女人,他甚至不知道爱,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把你抢回来,主子他……」

「不要说了,阿哈。」伶半朝向沐水之林唯一的一条小路看去,视线无力地望向小路的前方,然而她看见的却是小时候自己慌忙地跟著妈妈躲进森林的回忆,她就是在此地跟母亲永别,却又遇上生命中另一位重要的人,那时的她又怎会想到当天救了她的小英雄竟会成了今天以折磨她为取乐的邪神?

「伶公主,你真的进去?其实你等主子回营时才见他,那不是更好吗?何必走进这y森之地?」阿哈仍然想说服伶。

「不,我父王的身体状况是多等一刻也不行的,你们花了那麽多心力才救出他,你也不想他就这样死去吧?」伶一想到伤重的父亲,两脚已立即踏出虚浮的步履,却回过头来,轻声微笑说,「阿哈,其实这森林一点不y森,相反,这是个很美的地方。」

但见伶公主如此淡雅的微笑,阿哈忽感到一阵柔和的暖风如吻一样拂面而来,他的心神为之一振,他却猛地用力地自掴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响亮得叫伶吓了一跳。

「你干什麽忽然打自己?还那麽用力?」伶立即回过身来想察看阿哈红了一块的脸,却立即被阿哈叫停了。

「不,公主大人,阿哈不好,对不起。」只见阿哈单膝一屈的垂首下跪,惭愧万分地说,「邪神有命,谁也不可正眼看伶公主之花容,阿哈刚才冒犯了!」

「没有这样的事,阿哈,你起来吧!」伶对阿哈的话感到莫名奇妙,「只是看一眼又何来冒犯,他未免是太过言重了。」

「不,邪神所下的命令全都是对的,都是对我军有百利而无一害的。」阿哈仍垂著头回话,「公主实在有所不知,对於战士来说,女色是大忌。看一眼不是冒犯,冒犯了你的却是在我们脑海里不断徘徊的想像……」

「想像?」伶更是不解了,「你们会想些什麽,竟然要说到冒犯那麽严重?」

「呃?公主……」阿哈没几乎要为这位没一点自觉的绝世美女而扑倒在地了。他只好为难地回说,「公主大人,你对男人的了解……真是太少了!看见美女,男人在脑里想的难道会是手挽手同游湖光山色吗?公主,你一定要多多提防男人这种动物才是,尤其是现在,你是邪神的女人,如果有小兵不懂分寸一时失控的冒犯了你,邪神怪罪下来的话,那真不知要死多少人命啊!」

「什麽?这也要人命?没人冒犯我,就只有……」伶没说下去,因她开始明白阿哈所说的「冒犯」究竟指的是什麽了。

「对,就只有邪神才可以亵渎女神的纯洁,因为只有邪神才有这资格!」阿哈竟理直气壮地说,「其实只要是男人,看见公主大人你这样的美女,任谁都会心动得想入非非?所以,我家主子对公主所干的事,也实在是情有可原啊!」

「你在说什麽歪理?」伶听了既羞且愤,她少有地以谴责的语调说,「什麽叫只有邪神才可以亵渎女神的纯洁,简直是岂有此理!」

「伶公主,我家主子实在是冒犯了你,但真的请你要原谅他,他只是太喜欢你,却又不知要如何从夏照大人手里把你抢来,他才如此的啊!他所干的一切,也只是因为太想得到你,你相信阿哈啊,我可是最了解铁木大人的了。」

「才不是,你对我所干的才不是什麽想入非非,他g本是储心积累的报复,你才不了解他,一点不了解。你把他想得太善良了!」

「不,公主大人,阿哈说的都是事实啊,我敢说,没有一个男人不想学邪神一样,把天下第一美女抱入自己的营帐,让天下的军士在帐外听见那云雨之声都在妒忌死了!可是,不是所有人也有邪神一样的能力,只有他才可以建立如今强大的炎族邪军,也只有他可以把公主迫得自动走来献身,邪神大人只是把脑里所想的都行出来,试问谁可以如此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伶不禁想起铁木经常说的那句话--「只有强者才可以为所欲为。弱者只是被支配、被奴役的可怜人。」

「对啊,公主大人,所以,阿哈要提醒你,不管是谁,只要他是男人,你便要提防,因为男人天生就是爱占有的,你不要再随意任你的美貌招摇於暖风之中,那对任何男人来说,都是极大的诱惑啊!」

「这麽说,难道我今天所受的伤害都不是铁木的错,却是我自找的?是我自己不好,让他干出如此恶行了?」伶真是气愤难平,她真不敢相信面前的大好人,他原来是个不明事非的大笨蛋,她认真的问,「阿哈,你认真地说,你认为铁木对我干的事,都不是错的?」

「这……」阿哈想了又想,他看见伶似乎是在生气,可是,他就是一个不会说谎的老好人,「也许,主子是chu暴了一点,他是把你弄痛了吧……」

「阿哈……」伶没几乎晕了,她完全没料想到,铁木竟得到部属如此盲目的支持和信服,看见能把歪理说成道理的阿哈,伶只感到遍体生寒。

「伶公主,你只要听从邪神,他便不会要你多受苦了。」阿哈关心地说。

「不,不可能。我不可能认同如此的暴君!」伶心里隐隐作痛,却愈发急著见他了,「不可任他在我的大鹰国土为所欲为,我不能让我的国民跟我一样卑躬屈膝地活在他的暴力之下。我更不能任他继续疯狂下去。世界不是只有强者与弱者,更不是只有力量就可以得著一切的,我要跟他说个明白,一定要让他明白!」

☆、161洁净之水

伶满腔的愤怒,她这麽多年来也是个可人乖巧的小公主,生活如意得让她不知道什麽叫生气,然而,这麽一场天刧让她的人生、她的国、她的家,全都反转了,而铁木更是让她学得更多的「老师」,他让她学懂了什麽叫悲愤、屈辱、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只要听从邪神,他便不会要你多受苦。」伶一直重复地想著阿哈说的这句话,她疑惑极了,「他就是要折磨我,那是因为我没有听从他?所以,他不让我父亲大人回g?可是……他还要我怎样?他究竟想要我怎样才满意?父亲的状况实在不能再拖拉下去,我不能让父亲这样死去,不可以!」

一想到父亲,她已被剥夺所有意义的人生彷佛又找了一点可依的光,父亲已是她最後的依靠,她铁下心来--「不管如何,不管他要我怎麽受辱,我都会承受……只要让我接回父亲!」

她一步一步行走在似曾相识的巨树之间,而且不由自主地跟随著小时候她曾走过的路,天空清朗如常,这沐水之林仍然美丽如惜,可是,她走在当中的心情却是糟透了。

她朝著流水猛烈击打河床的声音走去,那是一个气势迫人的瀑布,她就是在那儿第一次遇见铁木,这麽多年之後再回到此地,她发现自己竟是多麽的想念那段时光,想念那段时光之中的那个人……

「我认识的那位铁木已死了,现在的那人才不他!」她凄然而立於白色水帘之前,纷沓於空中的水花随风耍下,凉了她的一身,又湿了她的眼睛。她竟有一股冲动要跳进此瀑布之中,此水猛力泻下之力彷佛可以把所有的污蔑也刷走,也许,此瀑有可以为自己洗去一身的不洁,可以洗去邪神强行留在自己身上的气味与痕迹……

正当伶呆站在水幕之前,她却不知道自己已成了另一个呆站的人眼中的美景。铁木就在她身後不远处,看著同一个瀑布,追忆著同一段时光。

「你仍记得这地吗?」铁木看著伶愈见无力的身影,心里起了一团莫名的火,她的冒然出现让他发现自己原来跟伶一样--在追忆那段日子。

自己为何要回到跟她初见面的地方?那有什麽意义?对他追求成为人间王者的道路了无帮助,他愈加生气了,却是气他自己怎麽会跟一般平凡弱者一样纠缠於无聊的情感之中?

「都是此女人!」他愈发觉伶对自己的吸引力已在危害自己的战意,他愈益担心感情的存在会破坏了自己战士的斗志。不觉地,他的五指已握在神剑之上,他在心里反覆地说,「她要死,她一定要死……」

可是,他的手竟不受控,他就是没法把剑拔出。那原是他本能一样的动作,对铁木来说,杀一个人甚至比杀一只蚁更易,但,为何他的手就是不受命令、就是不肯动?

「是你自己舍不得杀啊!」他自己的声音在脑海低说,「你已沈沦在此女人的r体之中,而且开想得到她的全部,甚至她说的所谓爱!」

「不,不会!」他的嘴巴却立即否认,他开始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更生气,更加下决心要使伶消失。

铿的一声,神剑出鞘而来,它的光芒却没有再次让铁木著迷,他的两眼竟没从伶的身上离开过,而此刻他的双瞳猛地扩大了,彷佛是突然看见了什麽让他惊恐万分的事,受惊的邪神竟立即甩下手中的神剑,壮硕的身躯发尽全力向伶的方向扑去。

但见那凄然的美丽身影忽地向瀑布跳去,那不正是跳向冥界之门吗?她不就是要寻死吗?

「伶!」那个叫他爱不惜手的身体、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那个要他一次又一次舍身相救的小公主,她真的不想活了,这次更是决绝得让他不知所措,他愤怒咆哮,「我不许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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