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女鬼一缕长发忽然伸长一把勒住沈椿鸿的脖子阴狠的说,“我不是来听你的感化的,选好了吗?是破封印,还是我把你甩出去?”
福来想过来帮忙,无奈沈椿鸿和他离得有些距离,他又不能跨出去一步,只能干着急,对女鬼道,“姑……不,大娘,我们无冤无仇,即使你有再多怨恨却是与我们无关啊,你快放了道长,他毕竟是道家修行者,说不得就能破了封印,你若是将他甩出去撞封印,那也不过是让封印松了一点点而已,岂不是白白在等三年,我们都在这也出不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女鬼似是仔细斟酌衡量了一番福来的话,缓缓松开沈椿鸿说,“也罢,量你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不过我的耐心却是有限的。”
得了自由沈椿鸿张开嘴大口大口的猛吸气,半天才缓过来,他慢慢将刚拔出一点的短剑又别到腰间,暗想,无论如何他也要出去,只是绝对不能放这个女鬼出来,看来只能先想办法解决她了。
可是沈椿鸿又不由头疼起来,眼下他手里除了一把短剑什么也没了,想对付这个怨气颇深的水鬼却是讨不到好,况且这里是她的地盘,对他实在是不利。
心里默默盘算着,沈椿鸿站起身开始寻找阵法痕迹,因这个阵法对魂魄之类禁锢力比较强,而他是人,却是能在限制的范围走动几步,他在岩壁上一阵摸索,感受着阵法发出的波动,寻找着阵眼在什么地方,同时脑中也在不断搜刮自己看过书籍有那个阵法和这个有共同点,从而找到破阵所在。
而当他努力想着这阵法叫什么时,忽然,一个他当初一眼扫过的阵法名字出现在脑海,沈椿鸿愣了一下,喃喃说,“缚,缚魂阵?”
沈椿鸿眼睛一黑险些就晕了过去,这是哪个道士啊,这么缺德,这缚魂阵能是随便布的吗?就算能,那也不是随便就能破的啊!沈椿鸿真是想哭想师傅了,怎么尽让他遇到这些极品又奇葩异闻的事啊!?
☆、下黄泉
?女水鬼似有所感,看着沈椿鸿说,“怎么?你能破吗?”
沈椿鸿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他咳了一声,道,“你知道困住你三十多年的阵法是什么吗?”也不等水鬼回答,沈椿鸿自问自答说,“其实我本来也不会知道,只是偶尔我曾读过一本非常古老的阵法古籍,所以才有缘知道这阵法名字,这阵法可是大有来历,它……”
“说重点。”水鬼完全不耐烦沈椿鸿的长篇大论,冷冷瞪着他打断他的话。
沈椿鸿撇撇嘴,也不尴尬,说,“此阵名为缚魂阵,顾名思义,便是困魂的,据记载他是上古仙术演化而来的道家阵法,上古时期曾困住过龙神,由此你也可以想一下他的厉害之处,只是这个阵法毕竟是演化而来,因此并没有那么强大,而且布阵之人因为不想有人发现这里,还特意改动了一些五行规律,使得原本困住魂魄的阵法也能困住人。”
“究竟如何破阵?”
沈椿鸿微微一笑,“阵法都有阵眼,自然是找到阵眼毁掉稳固阵法的法器即可,只是……此阵特殊,光是阵眼便有十二处,就算是找到阵眼,也未必能轻易毁掉。”
水鬼沉默片刻,道,“你先找出阵眼,在做打算。”
沈椿鸿答道,“好。”
这时福来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沈椿鸿,“道长,这……”
沈椿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说,“你是新魂道行尚浅,就不要乱动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会叫水鬼大娘的。”
女水鬼也不计较他的口无遮拦,催促道,“少罗嗦,快点给我找!”
于是唯一能在洞里走动的沈椿鸿便在洞壁周围寻找起阵眼来,找了整整大半夜,也就找出九个阵眼,不用沈椿鸿说什么,女鬼长发一甩,直接就将固阵的法器一一击碎,其中带动了不少她的怨气,每击毁一个法器,都会闪过一道金光隐没进女鬼身体,而女鬼并未察觉,以为很快就能重见天日,报仇雪恨了。
又找了两个时辰,沈椿鸿都有些体力不支了,终于找出最后一个阵眼,这最后一个阵眼却让女鬼有些忌惮的不敢轻易击毁,沈椿鸿也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自己在一边喘着气休息起来,不消半盏茶功夫,女鬼忽然对沈椿鸿说,“你去毁了它。”
沈椿鸿瞪大双眼说,“我?不行不行,你看那阵眼在限制走动范围外,那么远我怎么去啊?你的头发不是能伸长吗?”
女鬼冷笑一声说,“你不是有剑吗?留着做什么?”
沈椿鸿脸上的表情一下退了,果然是知道装糊涂,不过……
他道,“你我都清楚,你那么痛恨道士,我就不信你会因为我帮了你你就放过我,只怕阵法一破你重获自由那时便是我的死期,我道行尚浅对付不了你,可我也不能等死啊。”
“原来你也是很聪明的吗?没错,天下道士都该死!男人也该死!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虽明白,但你能如何?哼,由不得你不去,此时封印已经不稳,你说我将你甩出去,能否直接让阵法崩塌省的在毁掉阵眼呢?”
女鬼的头发开始一寸寸变长,向沈椿鸿袭去,沈椿鸿也不犹豫,抽出别在腰间被外袍挡住的短剑冷冷看着逼近的头发,此时女鬼也能走出洞口几分,她看着沈椿鸿猖狂的大笑起来,当头发完全逼近沈椿鸿时沈椿鸿的短剑也朝她刺了过去,可惜头发一砍断立刻又长了出来,在这样的劣势下不一会儿沈椿鸿就被头发裹得像粽子一般,直急的福来在一旁大喊大叫却无法帮忙。
沈椿鸿索性一咬牙用手握住剑刃一抹,顿时鲜血将剑刃染红,其实他很想在撒泡童子尿臭臭这个老妖婆的,无奈并没尿意,手腕翻转,绑住沈椿鸿的头发顿时尽数落地,沈椿鸿一个跳跃纵身来到女鬼身后,女鬼反应也快,一扭身头发便向后大力甩了过去,沈椿鸿忽然大笑起来,一个纵身躲开,口中还说,“甩的好,就是这里。”
女鬼一愣,来不及收回头发,头发已经直直扎进洞壁,奇异的一幕就发生了。
只见被女鬼头发扎进去的洞壁一阵金光大闪,接着便像是在洞壁上破开了无底深渊的黑洞一般,黑色漩涡发出一股强大吸力将女鬼身体不由自主的吸了进去,女鬼顿时惊恐万分,她大叫着,挣扎着却无法逃脱,很快就被吸进漩涡。
趁着那股吸引力还没有完全张开扩大,沈椿鸿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福来拼了命的往洞外狂奔,直到他们跳进水里游出河面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福来不会水性,此时他也忘了作为鬼魂他有漂浮着的能力,只是狠狠抱紧沈椿鸿的腰大喊道,“道长,刚刚那是怎么了啊?她,她被什么吸走了啊?”
沈椿鸿狠狠呼吸,半晌才喘匀了气说,“先上岸再说,过一会这里就要炸了。”不给福来说话的机会,沈椿鸿再次拖着他费力的游了起来,此时天际刚刚微亮,灰蒙蒙的一片,昨夜还人潮涌动的河边此时一个人影也无,沈椿鸿也实在想不通,那么多人,那么多船,那女鬼为何偏偏就找上了他们的船。
刚上岸,一只脚还没脱离水面,只见刚刚还波澜不起的河面忽然就炸开了,河中心几十道水柱忽然窜上天际,几乎都能看见河床,其中不少小鱼小虾水草之类的东西也被水柱冲上了天,此景维持了小半盏茶功夫河水才渐渐恢复平静,只是刚刚那翻江倒海的一幕已经让河水变得浑浊不堪了,再不复往日清澈。
福来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拉着沈椿鸿不断远离河边,沈椿鸿不由失笑,“你干嘛呀?已经没事了。”
“道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福来闻言舒了口气,再次问出心中疑惑。
沈椿鸿拧了拧湿哒哒的衣服,说,“其实啊,那个阵真正的阵眼只有一个,而且布阵的人选的地方也实在是一个困人的好地方。”
“一个阵眼?”福来不解道,“不是有十二个吗?你还全部找出来了呢。”
沈椿鸿露出坏笑说,“多亏了师傅他以前……呃咳咳,总之,这个阵真正的阵眼只有一个,其他的十二个阵眼都是用来迷惑人的假阵眼,不过也有一定作用,就是当有人破坏这十二个假阵眼时,布在阵眼里的禁制就会悄无声息的钻进破坏假阵眼的人身体里,而真正的阵眼却是在女鬼身后的岩壁上,而且不能打破,一旦毁了这个阵眼,就会开启黄泉漩涡,这时钻进女鬼身体里的禁制因为感受到极阴气息就会发动,并会和黄泉漩涡产生共鸣禁锢住女鬼,使她无法挣扎,不然以她的本事也不会挣扎都没有就被吞进漩涡了。”
说到这沈椿鸿不由叹息一声,“这布阵的人实在是阴损又厉害。”
福来张大嘴巴,“那是黄泉漩涡?这么说是通往地府的吗?”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
话没说完,就见福来一个纵身就要跳进河里,幸亏沈椿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他惊讶问道,“你要干什么?”
福来笑道,“道长,既然那是通往黄泉地府,我就可以去地府了啊,不用等鬼差了。”
沈椿鸿实在没忍住,一巴掌就招呼过去说,“敢情你还没明白刚刚我们是捡回一条命啊?黄泉路黄泉路,虽然黄泉在地府,可是你顺着黄泉漩涡下去那就是直接掉进黄泉河中了,别说你想投胎,做鬼你也别想了。”
福来立刻收了动作,干咳一声说,“原来……如此啊。”?
☆、抱着一起睡
?回了酒楼才发现李掌柜正到处找他,原因是他昨晚半夜做了个噩梦,说是梦见他已经逝去的娘子披头散发的说要来找他,原本也不过就是一场噩梦而已,可是经过昨天亲眼看见自己酒楼有恶灵游荡,加上心中着实虚的慌,这才让他慌了神。
听李掌柜说完,沈椿鸿心里不由生出一种奇异感觉,他试探问道,“不知李掌柜亡妻姓什么?”
李掌柜有一丝犹豫,道,“她,她姓孙。”显然李掌柜并不愿意多谈自己亡妻,说完留就着急道,“道长她死了已经三十多年了,你说她是不是真的要来找我?她,她就算没投胎,那这么多年也该魂飞魄散了啊。”
沈椿鸿脸色慢慢冷了下来,魂飞魄散?原来你找道士困住他就是想让她魂飞魄散吗?
李掌柜不明白沈椿鸿为何一下冷了脸,以为自己亡妻真的要找自己索命,赶忙道,“道,道长,你一定要救救我,我那亡妻她最是擅妒,她死前我曾答应过她不在续弦,可是……可是我……我,这感情我也是控制不住啊,我是对不起她,可是现在我有妻有儿,她不能这样,不能害我啊!”
沈椿鸿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他说,“善恶有报,人生在世如若做了亏心事,终有一天因果循环还是会来,没人可以逍遥躲开,李掌柜,你好自为之,现在我就收拾东西离开这里,你的事我不会再管,既是自己犯下的罪孽,便自己去承担。”说完上了楼进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留下瘫软在原地的李掌柜不在管他。
福来一直沉默的跟着沈椿鸿,直到出了酒楼他才道,“没想到世上竟有这么巧的事,可是就这样放过他吗?他害的孙氏一族全灭,还让孙大娘死了也不得轮回,受尽折磨被怨恨吞噬神智,现在还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沈椿鸿看了福来一本正经皱着眉忧心忡忡的脸,说,“我在那洞中捡到一个玉镯,刚刚走时我顺手就将玉镯放进李掌柜腰带里了,哎呀,也不知道这要是吓死了算谁的。”
福来闻言愣了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仗着身高优势伸手揉了揉沈椿鸿的脑袋,由衷地说,“道长,你真聪明。”
沈椿鸿脸一热,别过头说,“一直都很聪明的好吗?”
一人一鬼走在街头这时沈椿鸿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福来看着沈椿鸿咕咕叫的肚子,沈椿鸿看着福来破烂不堪的衣袍,两人一起叹了口气,还是福来先开了口,“不然,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吧?”
沈椿鸿不以为然,“你去哪儿找?”
福来抿了抿唇回头看向酒楼方向,“我去酒楼给你拿。”
沈椿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不是说不能做偷窃之事吗?”
福来也是一笑,“总之不能看着你饿死啊,况且他那种人咱们拿他东西救济那是给他积德。”
“好了,那种人的地方还是不去的好。”沈椿鸿摆摆手拒绝了福来的提议,就在这时一个昨天在酒楼吃饭的大娘拉着自己家得闺女就兴冲冲跑了过来说,“道长道长,能麻烦你给我女儿看看命吗?看她能嫁个什么人家,以后日子会过得怎么样?”
她这一路走来大嗓门的喊着,顿时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霎时就有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其中有几个也是昨天在酒楼吃饭见证了沈椿鸿抓鬼的全过程,这一下可好了,沈椿鸿立刻就被百姓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不少大娘大叔的也赶紧跑回家找自己儿子女儿来算上一算。
沈椿鸿立刻来了精神,仔细看了看被大娘拉住面带羞红的少女,笑嘻嘻的道,“大娘,你女儿面带桃花,这似乎是姻缘双开啊。”
大娘一拍大腿笑道,“道长就是厉害,前两天有两户人家来我家提亲,两家人都不错,我就有些拿不准不知该答应哪一家,烦请道长指个明路啊。”
沈椿鸿点点头,装腔作势的道,“不知你女儿生辰几何?”
大娘立刻熟练的报出自己女儿的生辰八字,还顺带报出了提亲的那两家公子的名字与八字,沈椿鸿听完对那姑娘道,“姑娘,烦请把右手给我。”
那姑娘十八年华,虽算不上多么美貌动人,却有一股子清秀灵动,衣着虽然普通,但身段婀娜,尽显少女风姿,摸着她的手看了一番,沈椿鸿放开她的手说,“你女儿命中富贵,有旺夫之命,只是福禄不及身体安康,命中缺水,要想锦上添花,得选个字中带水性,五行有水的便能荣华与共。”
大娘眼睛一亮,立刻就掏了一小块碎银子递给沈椿鸿说,“多谢道长,那周家小子便是叫周玉流,你看他八字是否合适?”
沈椿鸿也笑,“大娘真是好眼光。”
闻言大娘登时喜上眉梢,连声道,“多谢多谢。”接着眉飞色舞的就拉着自己闺女跑了。
大娘一走立刻又有领着儿子女儿的往前挤着让看命,沈椿鸿一边努力忍着腹中饥饿,一边大喊,“大家别挤,一个个排队来。”后面就慢慢停下你挤我我挤你的局面,都自觉排起长队来。
就这样饿着肚子又看了两个姑娘的面相后,有一个特别会来事的小伙就颠颠去买了两个大烧饼给沈椿鸿,沈椿鸿感激的对他笑了笑,一边吃一边就地坐在路边给人看起面相算起姻缘来,福来也安安静静站在一边陪着他。
这一忙活就到了日落西山,人群也渐渐散了,也有热心的人邀请沈椿鸿去自己家留宿一夜,都被沈椿鸿一一婉拒了。
沈椿鸿带着福来去纸扎寿衣铺买了衣服以及发簪梳子鞋子,还想买些金元宝,可福来就是不要,沈椿鸿知道他想给自己省银子,不过这点东西他现在还是买得起的,毕竟今天收入不错嘛。
找了个僻静地方将纸衣纸鞋等物用阵法圈住一起烧给福来,等他换下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后一人一鬼这才找了个便宜客栈随便吃了点后要了间房便住下了。
晚上沈椿鸿兴奋的将今天一天赚的铜板都倒了出来,一个个数完这些铜板加上一些比较大方能拿得出的人给的碎银子,加起来竟也有四五两的数目,仔细收好钱袋这才心满意足的上床睡觉。
自从能脚踏实地后,福来一般都是用脚走路,睡觉时只要有床就必上,八月的天气十分炎热,沈椿鸿又是个扛不住热的人,晚上和福来一起睡时总是前半夜斯斯文文,后半夜就不知怎么拱的就跑进福来怀里躺着了,他的身上总是有着丝丝凉气,沈椿鸿也不忌讳,总是喜欢紧挨着他,一开始福来还有些不自在,慢慢也就习惯了。?
☆、龙阳十八式
?一觉到天亮,今天沈椿鸿要干的正事就是打听福来的身份,他背着包袱拿着画走到街头,上街赶早的大娘大叔们对沈椿鸿显得格外热情,都纷纷和他打招呼,沈椿鸿也是嘴甜的主,几句话一说逗得大娘大叔大爷们笑的合不拢嘴,趁着都乐呵的开心,沈椿鸿拿出自己的得意大作打开并询问道,“不知大家认不认识这个人?”
此画一现,顿时全场鸦雀无声,众人表情各异,就连福来也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了头,还是昨天第一个来找沈椿鸿给她闺女算命的大娘先开了口,她面露犹疑之色,道,“道长,你这画的是……人吗?”
沈椿鸿怔了怔,点点头,“是啊。”
大娘摇摇头舒了口气,“嗨,道长,你这画的也忒偷懒了,这么简笔跳跃的画法我们也看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啊。”
一个眼尖的老大爷指着画上人腰上挂着的玉佩说道,“这是此人常佩戴的玉器吗?”
沈椿鸿就瞥了福来一眼,福来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有意识后这玉佩便在我身上了。”
沈椿鸿想了想点头,“应该是他常常佩戴的。”说着收起画轴,反正也用不上,不如口头阐述,道,“他长得还算英俊,浓眉大眼,眉眼深邃,鼻子高挺,嘴唇有些薄,身高……”沈椿鸿比划了一下指着自己说,“得比我高一个头,家中也有些钱财,性格嘛,有点憨厚,为人十分正直,有点唠叨,但是很善良,呃今年……大约二十又一,已经亡故,怎么样,有类似此人的吗?”
众人想了想纷纷摇头,一人道,“道长,这人已经死了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找他?那道长又为何不知他姓甚名谁啊吗?”
沈椿鸿又瞥了福来一眼无奈道,“没办法啊,谁让我欠他的。”
众人听得一知半解,也有人猜想这是不是在替冤死的鬼魂找回家的路,一时间大家有些想走,沈椿鸿自然也看出来了,当然也不勉强。
白忙活一场,打听了一圈也没有类似符合福来身份的人,沈椿鸿有些悻悻然,反倒是福来过来安慰起他来,“道长,你别着急,所谓万事皆有阻碍,这才找第一个城镇,哪有那么巧就找到的,我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们慢慢找便是。”
沈椿鸿白了也他一眼说,“谁说我是为你的事郁闷的,我是在想我的那幅画,怎么都不懂欣赏呢?明明画的那么好的说。”
福来,“……”
在沭阳城又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这次走了七八天便到了临城,相比于沭阳城,临城比较靠近京城,因此相对而言更加繁华一些,在街上溜达一圈沈椿鸿停下脚步站在一户看起来颇有气势的宅府门前,伸手一指,表情严肃道,“此处,有!妖!气!”
福来左顾右盼看了一会摇头道,“真的吗?为何我丝毫没有感觉?”
沈椿鸿咳了两声抱着福来胳膊笑嘻嘻说,“这个,我没银子花了。”
福来脸部肌肉抽了抽,颇为无奈的一摊手,“好吧,那我先进去。”
沈椿鸿顿时满面春风鼓起掌来,道,“福来,你真好。”
顺利住进这家姓马的地头蛇的府中,沈椿鸿每日都是吃好喝好,还被马老爷追捧着跟在屁股后面,马老爷那可是不亦乐乎,总觉得自己遇到了贵人,而沈椿鸿这几天的日子可谓是滋润的不行,可是有句俗话叫什么?乐极生悲啊,这个悲便是被马老爷捧出来的。
就在沈椿鸿打听完临城也没有福来有关身份的信息后,准备第二天就和马老爷告辞,不料当天夜里马老爷却告诉他,他的一个纺织布业合伙人孙老板家中有凶灵,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听闻马老爷家住着厉害的道长,就想请他帮个忙除去凶灵,当然,这也是有业务条件的,那便是以后孙家布业得全部垄断只供应给马家,这个协议可谓是下了大血本。
沈椿鸿本来是有些犹豫的,可是想想自己几次遇到恶鬼凶灵不都是解决了吗?师傅说多多磨练方能提高自我,如此也算是做了善事积德,况且白吃白喝了这么多天,也该出出力了。
于是头脑一热的沈椿鸿就在不知敌方是何物的情况下答应了这个要求。
当天夜里睡觉前,沈椿鸿还在屏风另一边洗澡,福来已经躺在床上,他百无聊赖的正发着呆,听着屏风那边在浴桶里洗澡洗的正欢的沈椿鸿哼着小调,一个翻身脚不小心踢到沈椿鸿忘记收走,散开着放在床上的包袱,他下意识扭头去看,一本夹在道书里比较特别,不一样的封皮书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伸手拿起那本书还来不及问仔细看是什么书,就被刚刚沐浴完,身上挂着一件松松垮垮道袍的沈椿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手就夺走了手里的书,他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吼道,“你,你怎么能随便碰我东西啊?”
福来很是无辜,不解道,“不过是一本书而已,道长为何这般紧张?”
“我,我哪里紧张了,不过是,不过是不喜欢别人乱碰我东西而已。”沈椿鸿磕磕巴巴的找着借口,耳朵不自觉就红了起来。
福来‘哦’了一声,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封皮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就在沈椿鸿松了一口气时,他忽然张大嘴巴道,“道长,我刚刚好像看见那封皮上写着什么春宫龙阳十八招还是十八式?这,这是春宫图吗?道长,你竟然看这种书?”
“不是的!”沈椿鸿脸上像充了血一般迅速红了起来,他梗着脖子仰着头说,“你懂什么!这可是一本很重要的法术书籍,不知道多少人想得到学习,我可是我师傅最得意宠爱的弟子,所以他才传授给我,为了免受无妄之灾,我便给他换了书皮,以此用来迷惑觊觎他的人,懂吗!?”
“哦……”福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那道长为何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我?”
沈椿鸿一时有些语塞,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说,“因为我把你当好兄弟啊,我信你!”
福来一听,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道长,没想到你对我这般推心置腹,那你快些把书藏好,别让人发现了。”
“好……好。”沈椿鸿扯着嘴皮干干一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将书再次夹进道书里面系紧包袱将它放在床底,吹了蜡烛在福来笑眯眯的目光下沈椿鸿浑身不自然的就上了床。
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和福来贴的很近,反而靠着床沿背对着福来,福来等了半天也没见沈椿鸿如往常一般钻进自己怀里,忍不住就问,“道长,你睡着了吗?”
沈椿鸿紧闭着眼,睫毛颤了颤,死死咬着唇不说话,福来以为他睡着了,就伸手小心翼翼的将他身体扳了过来,自己又往外挪了挪把他抱进怀里,喃喃自语说,“身上都热出汗了,今晚怎么这么安分了。”
沈椿鸿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心里翻江倒海的,却不敢动一分,就这么一个装睡,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一个毫无察觉的依然抱着另一个,慢慢也睡着了。?
☆、做我侍郎如何
?第二天沈椿鸿醒来发现自己八爪鱼一样抱着福来,难免有些尴尬,好在福来什么也没察觉,如往常一样,这让沈椿鸿稍稍松了口气,不过以后自己包袱是绝对不许福来在靠近了,自己扯得慌,咬碎牙也要瞒住啊!更何况还是哪样,哪样的谎言。
和马老爷一起吃完早饭,马老爷就带着他坐马车行了二个时辰的路,才来到这个孙老板的府邸前,刚下马车,福来就凑了过来说,“道长,你要小心啊,这里看起来妖气弥漫的,光是站在府门外看着都让人胆寒,怕是一个极为凶残的妖灵。”
此时沈椿鸿已经有些打退堂鼓了,老天啊,说好的凶灵呢?这明明是妖灵啊,还是不比他第一次下山遇见的那个狐妖道行差的妖灵,马老爷见沈椿鸿脸色刷白,不解道,“道长,是不是一路太过辛苦?你脸色有些不好啊。”
“马老爷。”沈椿鸿看着一副胜券在握,自信满满的马老爷,觉得他实在是不知死活,道,“马老爷,此事你还是不要掺和的好,这霸占孙府,迫害府中人的并不是恶鬼凶灵之流,他是有实体的千年妖物。”
马老爷一听,脸色也不好看了,他指着孙府大门结巴道,“那,那道长你要小心啊,我便在五百米开外的亭中等你。”说着上了马车一溜烟就驾马跑了。
沈椿鸿来不及说‘带上我’,孙府大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了,一个面容憔悴,头发花白的老管家颤颤巍巍的领着一个比马老爷还要肥胖的中年富商走了出来,那富商原本脸上是充满希望的,可看见沈椿鸿一人时,顿时喜色消失,疑惑的左顾右盼,最后目光还是落在沈椿鸿身上,道,“敢问道长便是马老板推荐的得道高人吗?”
沈椿鸿想说‘我不是’,可是那个老管家却抢先开了口说,“老爷,就是他,刚刚我还看见马老板和他一起来的,只是不知为何马老板却是不见了。”
沈椿鸿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就上了,说,“这个孙老板啊,我实话告诉你,你这府中住的并不是灵体,他是修炼不知几千年的妖物,我……”
最后一句‘我降不了他’还没说出口,就见孙老板喜极而泣的一把拉住沈椿鸿的衣袖道,“老夫也请过不少高人,却没一个如道长这般慧眼如炬,道长,求你定要救救我一家老小啊,无论多少金银,老夫都愿意出。”说着也不管沈椿鸿愿意不愿,拉着他就走进孙府,可怜沈椿鸿竟毫无挣脱的力气,就这么拖拽着硬是被拖进这妖气弥漫的孙府。
福来在一旁看的着急,他也能看出沈椿鸿并无把握对付孙府里的妖怪,见他被硬拽进孙府,也只能跟着进去了。
一进孙府,紫色妖气更加浓烈起来,沈椿鸿在想离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一甩衣袖挣脱掉孙老板的手抹了抹额头汗水气闷道,“够了!你明明也看得出来我不是他的对手却硬要把我拖进这趟浑水,我说孙老板,你也真够缺德的,对马老板说是什么凶灵,区区凶灵我就不信以孙老板的财力竟找不到能降得住的道士,还下了血本答应以后产下织出的布业全部垄断给马老爷,你是个商人,能答应做到这个份上我早该想到此时非同一般,也罢,既然如此想来也是我的命,不过丑话说在前面,我是被你硬拽进来的,所以我不会管你们。”
孙老板一听登时有些站不住,泪眼婆娑道,“道长说的没错,只是老夫找来的道士无一例外全部丧命于此,老夫也是没有办法啊。”
沈椿鸿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办法和明知会害人丢性命却偏要如此做是两码事。”说完不在理他,带着哆哆嗦嗦的福来朝后院井边而去,因妖气太过浑厚,福来本就是灵体,受不住千年道行肆无忌惮释放的妖气,要说他不也是异类吗?为何就和妖气不能融合?
其实异界物种和五行相克差不多,魔克妖,而妖克鬼,对于福来这种弱小的没有实体支撑的灵体来说,妖对于他们的来说完全就是天敌,当然,对于他这种半吊子道士来说也是天敌啊。
井边阴气较重对福来来说是整个孙府最好的地方,沈椿鸿对他说,“福来,你受不住他的妖气,快去井底呆一会。”
福来的灵体不受控制的哆嗦着,他担心的问沈椿鸿,“道长,那你呢?”
他耸了耸肩道,“反正也跑不掉,没事,别担心我,我死了还能投胎,你要是死了,就灰飞烟灭了,我可不信你能运气那么好,死了成为魑。”
福来抿了抿薄唇,道,“小心点。”
沈椿鸿深深吐了口气点了点头就离开了井边。
一路走到孙府正厅沈椿鸿才发现整个孙府竟然像空了一般,除了自己竟在找不到其他人,就连活人气息也淡的几乎没有,他忽然瞳孔一缩,没有活人气息?心中一阵寒意,难道这个孙府实际是已经全部死绝,而他看到的孙老板和管家其实是那妖孽将他们抽掉二魂四魄操控的活死人不成。
心中有了计量,沈椿鸿更加确信自己不是对方对手,正寻思着是正面有气势的喊出那只隐藏在黑暗中的妖怪和他面对的交谈,看看是否还有回旋余地,还是先躲起来在从长计议时,沈椿鸿忽觉背后妖气紊乱急剧旋转起来,他一回头就看见一只身体庞大黄皮黑点被妖气包裹其中的豹子精。
他缓缓幻化成人形从妖气中走了出来,走出来后却是个穿着嫩芽黄色长袍的年轻男子,若说他长得不好看,但又说不出他哪里难看,若说他难看,但其实他长得却是不错的,带着点妖异色彩的深紫色长发披散在肩,嫣红嘴唇似笑非笑的半勾起,被修饰过得浓眉弯如月牙,细长的双眼皮下是一颗深褐色眼瞳,散发着一种人类绝不能发出的妖异之感,眼皮周围好似用眉笔描绘出一圈黑色细线一般,直到眼尾处拖长变细半寸,尖细的下巴微微仰着,好似在睥睨天下一般。
?
☆、逃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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