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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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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快跑作者:七月橘

第3节

?他就那样一步步淡定从容的从紫色妖气中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一番沈椿鸿颇为满意道,“总算是来了个皮相不错的。”那声音竟不输于使用媚术时狐妖的酥软柔媚。

沈椿鸿来不及作何反应,又听那豹子精说,“小道士,相必你自己也清楚你我之间悬殊的能力之差,给你一条生路你要不要?”

“什么生路?”沈椿鸿有些诧异这豹子精一出来竟不是他想象中的对他大打出手,却是好言好语和他谈条件?这让沈椿鸿有些懵了,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更让沈椿鸿五雷轰顶一般僵住了身体。

“做我的侍郎如何?只要你听话,服侍好我,我便什么都依你。”

侍郎,在名家官场上是帝王封赐的一种官职别称,可是在喜好男风这种异界里,意思却是如字面一般,侍候男人的男人。

沈椿鸿忍不住直抽嘴角,干笑两声不由退后几步,“呃,我……我还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咱们打个商量,这世上长得英俊的你可能是没见过,我这样的顶多也就算个一般般,你看多了肯定会腻,呵呵……呵呵呵呵……”一阵尴尬的干笑,沈椿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豹子精却是一脸无所谓,“可是现在我就见你长得对我胃口啊,现在不是才起了兴趣吗,等腻了再说,到那时我便放了你。”

好了,看来是谈不拢了,沈椿鸿收起脸上嬉笑之色,肃然道,“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类型。”

豹子精闻言有些困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说着身形渐渐虚幻扭曲,紫色妖气将他围拢起来,在散开时沈椿鸿便目瞪口呆了,豹子精不太满意的理了理衣襟,整理好才抬起眼皮看向震惊的沈椿鸿说,“是喜欢这样的么?”

“福,福来?”不,他不是福来,是豹子精幻化变成的,沈椿鸿的心不由扑通扑通的急剧跳动起来。

豹子精眼中精光一闪,伸手虚空一抓,沈椿鸿见状着急的大喊一声‘不要’,可是还是迟了,下一刻豹子精手中便出现一个孱弱闭着眼的魂体,他不屑的看了眼手中魂体道,“如此弱小,实在是不堪一击,你究竟是喜欢他什么?”

沈椿鸿颤抖着手咬牙拔出短剑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警告你放了他!”

豹子精一怔,没想到刚刚还不敢和自己对视的小道士竟然一下发飙了,他哈哈一笑随手将福来扔在一旁道,“不错,还挺有烈性的,驯服起来当很有意思。”

“那么……”话音未落,沈椿鸿眼前一花,还是福来模样的豹子精便已在他眼前,他毫不在意沈椿鸿手中短剑,轻轻一推便将横在他们之间的短剑推开,伸手捏住沈椿鸿下巴眯着眼道,“你该如何对我不客气呢?”

沈椿鸿脑中一阵充血上涌,他恶狠狠推开豹子精二话不说举剑便向他刺去,众人所周,猎豹的动作是非常敏捷迅速的,更何况还是一只修为上千年的豹子,他并不还手,只是身体半浮在空中,踮着脚尖左闪右闪避开沈椿鸿每一剑的剑锋,一边哈哈笑着,如戏耍猴子一般高兴极了。

沈椿鸿十分羞恼,可纵然如此也无可奈何,使尽全力也不能伤他分毫,挥剑砍了一通,沈椿鸿累得气喘吁吁停了下来,他斜着眼喘着粗气看着也在看着自己的豹子精说,“你,你究竟想怎样?”

豹子精闻言嫣然一笑,脚步轻易飘到沈椿鸿身边,道,“不是和你说了吗?跟我走,我便立刻离开。”

“呵呵,那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可不打算跟一个妖怪过一辈子!”

豹子精眼中有一抹恼怒一闪而过,他嘲讽的勾起唇角笑道,“妖怪?看来你看不起妖怪,可你却不如一个妖怪呢。”说着再次伸手想抓住沈椿鸿的胳膊。

沈椿鸿眼睛一眯,一个低头旋转转到豹子精身后,以极快的身形快速围着豹子精转了一圈,接着他一甩衣袖,八张符纸和一根串着五个金色小铃铛的麻绳便一起很有规律的在刚刚沈椿鸿跑过得圈外也围了一个圈,沈椿鸿口中喃喃,语速越来越快,倏然大喝一声伸手一抓拿起毛笔虚空接二连三的画出符文,每一个符文按顺序一一没入铃铛中,铃铛顿时发出一阵清脆响声,叮叮当当此起彼伏。

豹子精却不慌不忙,只是当看见沈椿鸿手中毛笔一样的法器时稍稍退了一步,也仅此而已,然后就再无表情动作,一直似笑非笑,阴冷笑着看着沈椿鸿。

沈椿鸿也不管他,继续加固阵法,阵法金光也越来越盛,他伸手抛出小黑剑悬在阵法中心,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福来虚弱的声音。

“道长,快跑,你不是他的对手……”

他话音刚落,只见豹子精狞笑着伸出手,样貌也慢慢变回他自己的样子,那只伸出的手长出尖利的爪子,他伸手轻轻一戳,沈椿鸿好不容易巩固加深困住他的阵法瞬间就土崩瓦解,符纸化为飞灰,铃铛也支离破碎,洒满一地,与此同时沈椿鸿因心神被震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只见豹子精缓缓走出沈椿鸿圈出的界线,冷冷看着他说,“真是愚不可及,你真以为你能对付得了我?”

沈椿鸿抹掉唇边鲜血,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有些无奈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之间竟有这么大的悬殊。”

“哦?那现在你该怎么办呢?”豹子精饶有兴趣的问着。

沈椿鸿面色惨白,露出虚弱之态,说,“能有什么办法呢,当然是……”说着一转身飞快跑到还瘫在地上的福来身边扶起他二话不说就跑。

福来道,“道长,你快放开我,省的拖累你。”

“你闭嘴,就你啰嗦!”沈椿鸿喘着气也不敢回头,扶着福来就狂奔起来,大门肯定是被下了禁制出不去,只能去后院井边了!

豹子精歪着头看着踉跄逃跑的一人一鬼,忍不住笑了起来,有意思,竟还有信心垂死挣扎吗?他倒要看看他还能怎么逃。?

☆、活下去

?豹子精不紧不慢保持一定距离的跟着他们,就见那小道士扶着那只鬼走到后院井边张望了一下井底情况,然后将包袱在身上栓紧了对那只鬼说,“跳下去,顺着水源源头一直游,知道吗?哎呀算了,忘了你不会游泳,那你一定要紧紧抱住我,别松手。”他语速极快,一副时间就是生命一般,说完拉起福来就要跳下去。

福来却并没有回答沈椿鸿,也没有要跳井的意思,他看着慢慢走来的豹子精伸手挡在沈椿鸿面前,少有的肃然起脸,寒声说,“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豹子精不屑的看着福来,哼了一声不说话。

沈椿鸿一愣,立刻回头去看,也不由皱起了眉,难道真的逃不掉吗?

这时就听福来再次开口,这次却是对沈椿鸿说的,“道长,你快走,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

“我不……”

“走!”福来大吼一声,直接将沈椿鸿吼愣住了,他说,“道长,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也知足了,只是以后你的身边再也没我陪你了,只要你能偶尔想起我我也就知足了。”

沈椿鸿怔了怔,没有……他陪的日子?从前也不觉得一个人行走江湖有什么不好,可是和福来相处这一个月里,他却没想过若是有一天他不在陪自己,自己又会如何,现在想想却觉得并不想和他分开,一个人行走江湖想想就觉得难以忍受,没有他陪,那该多无趣。

他还来不及说话,身体忽然被人大力推了一把,因为失去平衡身子直直栽倒进井里,最后看见的是一阵刺眼光芒朝福来那透明的身体直击而去,他听见福来大喊着对他说,“沈椿鸿!你一定要活下去!”这是福来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也是喊得最让他撕心裂肺的一次。

豹子精看着消失在井底的沈椿鸿神情颇为不悦,竟敢放走他的猎物!不可饶恕!再回头本想抓起那只可恶的鬼,想着只要这只鬼还在自己手里,量那个小道士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可是没想到他一回头就看见那只鬼却在慢慢消失,他的身体越来越淡,透明的几乎看不见,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胸口处却有一簇微弱的荧光在闪烁,来不及细看,那只鬼已经消失殆尽,就这么散在空气中。

豹子精有些愕然,刚刚他虽然出手打出一掌,可是也不过是想阻止那个小道长逃走而已,而且中途因为这只鬼忽然冲出来挡住了,他还及时收回了打出的灵力,最多能伤害他的也不过是他一成也没有的余力,怎么就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了?他实在是费解。

想不通索性也懒得去想,也罢,不过是一只鬼,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类而已,转身飞纵而去,消失在孙府之中。

刚刚还硝烟弥漫的孙府一下就陷入死寂,孙府人无一幸免已全部死绝,就连那些被豹子精操控的活死人也因为豹子精离去而瞬间没了掌控,本已虚弱存在身体里的一魂二魄也瞬间得到解放从早已死去的主人身体里离开,魂归地府。

又是一年夏季,沈椿鸿背着包袱穿着洗白了的旧道袍行走在街头,这是他一个人走过的第十四个城镇,每到一个城或者镇,他便会拿出自己一年前重新画的人像打听画上人的身份,只是一直都没有好消息,可他还是坚持着寻找,甚至途径一些偏僻乡村和小镇,他也不放过,一一仔细打听,只是结果依然是失望。

现在他还是靠给人看面相以及风水赚点小钱,最大的也就是帮人驱逐那些作乱扰人宅邸不宁的小鬼,现在的他很怕死,虽然以前也怕,可是不一样,他现在还要留着命找他,他不信他就那样消失了,甚至一丝魂魄也没有可寻之处,消失的那么干净。

那次掉进井里沈椿鸿顺着水流一直飘了好久,等他醒来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了,豹子精他找不到,福来他也找不到,甚至用招魂术也感觉不到一丝他魂魄的反应,既然找不到,那他就找他生前的身份,他就不信他能消失的那么干净,只要知道他的身份信息和生辰八字,一定会有办法找到他的魂魄的。

来到邵宁城安排好住宿,沈椿鸿便拿着福来的画像开始打听,无一例外,还是很让他失望,就在他要走时,卖糖葫芦的年轻小伙却一把拉住他,眼睛盯着他手里的画说,“你手上画中公子实在是眼熟啊。”

沈椿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激动道,“你知道他叫什么,家住何处吗?”

小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记不大清了,不过真的很眼熟,好像,好像不是咱们城里的,是是……哦对了,是赵知府夫人娘家的一个亲戚似乎,具体我也不知道,道长你不妨去打听打听。”

沈椿鸿心中一阵狂喜,道谢问清楚知府府在何处后,便立刻跑走了,也没细想细问那小伙是何时见过这个不是本城人的人,若他细想便能发现有些不对劲,既不是本城人,那为何他能记住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当然沈椿鸿先入为主的以为那小伙说的见过肯定是一年多前见过,也就是福来死之前,他肯定不会觉得是福来死之后,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见鬼的。

等他赶到知府府前,刚准备拍门,这时门却从里面被人打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刚好准备出门采办挑着担的中年男人,他看见一脸兴奋的沈椿鸿时被吓了一跳,赶忙道,“道长,不知你来此所为何事啊?”

此时沈椿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要见到哪位知府夫人,问清楚他想知道的,他有些急切的说,“大叔,麻烦你通报一声你们知府夫人,我要见她,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她!”

中年男人被沈椿鸿的神态吓住了,看他这么着急以为自家府上有什么不干净东西,吓得连忙带他进了府去正厅等候,另派丫鬟去通禀夫人,而老爷此时并不在府上,想着还是等看看情况在决定要不要通知在府衙的老爷,不然若是这道士胡说八道,因为这点小事而惊扰办公的老爷。却是他们当下人的失职。?

☆、江陵赵家

?不消片刻,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贵妇被丫鬟扶着踩着金线勾勒的梅花绣鞋走了进来,她长发高挽,一朵俏丽的粉牡丹别在发髻,两只流苏金叉插在一边,垂下的流苏随着她得步伐左右摇摆不定,一身紫罗兰绣花长裙摇曳拖地,保养得当的脸上只有少许皱纹,她微施粉黛,娥媚淡扫,翘起的嘴唇点了一抹嫣红,看着沈椿鸿的眼睛也是盛满笑意,根本看不出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沈椿鸿连忙站起来施了一礼道,“夫人,今日我来只有一事相求,还请夫人帮忙。”

林夫人有些诧异,扫了眼报信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道长请坐,有事不妨直说,不知我这个妇道人家能帮道长什么?”

带沈椿鸿进府的中年男人此时也已经后悔了,他怎么就没问清楚就把人给领进来了,这下可好,也不知这道士是要说什么,你可别害我啊。

沈椿鸿见这知府夫人如此通情达理,刚坐下立刻又站了起来,取出小心翼翼放在怀中的画像走到林夫人身前展开给她看,说,“夫人请看。不知你可识得此人?”

林夫人仔细看了看他展开的画,画上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浓眉挺鼻,薄唇微弯,一双眼睛更是不染俗世尘垢,清澈坦荡,笑的十分和煦,一股子正直憨厚模样,眼睛往下看,便看见挂在男子腰上的佩玉,心中疑惑更甚,却不露声色笑道,“这位公子……我并不识的,不知道长找此人是为何事?又为何找到我这里?”

沈椿鸿盯着林夫人的表情看了半晌,并没看出什么,不由有些气馁,沮丧道,“他是我一位故人,我与他走散许久,但我并不知他叫什么,家住何处,我找他……是为了还他恩情,还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沈椿鸿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收起画卷,对林夫人行了一礼道,“既然夫人并不知道,那贫道便打扰了,告辞。”说着转身身影落寞的缓缓走出林府。

林夫人看着一步步走出去的沈椿鸿没有说话。

就在沈椿鸿跨出门槛时她忽然开口叫住了他,“道长,请留步。”

沈椿鸿回过头看着林夫人,道,“不知夫人……”

林夫人微微一笑打断他道,“我虽不知你与我侄儿有何渊源,但我的自觉告诉我他或许也在等你,他不是本城人氏,你若想见他,便去江陵找他吧,江陵赵家,你去打听一二便会知道。”

沈椿鸿一听鼻子不禁有些发酸,他红着眼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对林夫人深深鞠了一躬,诚恳道,“谢谢夫人。”

林夫人赞道,“你倒是心胸开阔,不怨我刚刚骗你吗?”

沈椿鸿脸上绽开一抹笑,非常真挚的说,“不,我很感谢夫人最后选择相信我。”

林夫人笑着点点头,“好了,快去吧,今日抓紧一点想必日落之前便能到江陵,路上小心。”

再三谢过林夫人后,沈椿鸿一出林府便回客栈收拾东西退了房,买了匹马快马加鞭的赶往江陵,一路上飞驰骑马,被喜悦充斥到晕眩的脑袋也稍稍冷静了一些,这时沈椿鸿才产生些许疑虑,为何林夫人说福来也许也想见他?可是福来不是在一年多前就死了吗?纵然心中满是疑虑,但还是压制不住马上就能揭晓福来真正身份的时刻。

福来,我一定要找回你的魂魄,哪怕你已经魂飞魄散!

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沈椿鸿一路驾马飞驰,原本从邵宁城赶到江陵最快也要三个多时辰,可是沈椿鸿快马加鞭一刻不歇的赶路,居然仅仅用了二个时辰便到了江陵。

带着满怀希望沈椿鸿一进城就向人打听江陵赵家住何处,得知准确地址时,沈椿鸿转身立刻就要赶去赵府,不料转身太急,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公子撞了个正着,为了不撞倒别人,他连忙后退,但因脚步不稳,左右脚相绊结果反而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屁股一阵疼痛,他皱着眉刚想爬起来和别人道歉,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伸到他面前,接着一道熟悉到在熟悉不过的温润憨厚,带着抱歉的声音就闯进他的耳膜。

“道长,你没事吧?实在抱歉害你跌倒了,来,我拉你起来。”

沈椿鸿猛地抬起头看着说话男子的脸,顿时一张他死也不会忘记的熟悉脸庞便闯入他的眼帘,他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男子,眼瞳无限放大,倒映的是眼前男子渐渐疑惑的脸。

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和他说话,可是他听不见。

沈椿鸿忘了从地上爬起来,忘了回答那男子的话,忘了眨眼,忘了呼吸,忘了反应,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开始围拢起看热闹的百姓,赵晋文伸出的手仍然没有收回,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道长?道长?你没事吧?”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路人甲说,“这道长不会是被撞傻了吧?”

路人乙说,“你才傻了,他是自己后退跌倒的好吗?怎么着也不该是脑子跌坏了啊,该疼的地方是屁股。”

路人丙说,“就是就是,我看这道士八成就是想讹银子,吃准了赵二公子善良不与人计较。”

周围声音乱哄哄的,可是沈椿鸿听不见,就在赵晋文坚持不住要收回手时,他忽然有了反应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接力站了起来,手中一用力便抱住了他。

赵晋文石化了,众路人也石化了,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就在赵晋文不知所措,想推开这个抱住自己的奇怪道士时,他忽然感觉薄薄的衣襟胸口竟有些湿润,在接着他清楚的听见抱住他的道士在他怀里低低的压着嗓子哭了起来,这下赵晋文更加的慌乱,他笨手笨脚的试图安慰他,可是不知如何安慰,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好轻轻拍着道士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

沈椿鸿泪眼朦胧的抱着眼前男子,感受着他真实存在的身体和体温,眼泪止不住簌簌的落下,他还活着,他没死,真的是他……

他压抑着声音低低哭泣,眼泪里全是这一年来的担心和思念,哭声里全是喜悦和委屈,哭的就像个孩子似的不肯撒手,就这么死死抱着他。?

☆、遇故人

?就这么哭了不知多久,赵晋文实在是尴尬的不行,终于还是开口道,“道长,不知你是否遇到什么伤心事?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只是……只是在那之前你能先放开我吗?”

沈椿鸿抽了抽鼻子,眼泪鼻涕全抹在赵晋文胸口衣襟,他终于松开了手不再抱着他,只是手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没有撒手,他抬起狼狈不堪的小圆脸看着眼前男子说,“你不认识我了?”语气里有些指着和委屈。

赵晋文也不介意自己衣服被他弄脏,认真想了想摇头,“在下并不记得曾和道长结识过啊。”

沈椿鸿又吸了吸鼻子,脑中急剧运转想着各种可能性,难道他是借尸还魂的?不可能啊,那怎么会和他长得这么像?难道是他认错人了?沈椿鸿再次皱起了眉,不可能,他的气息他认得,况且和他魂魄相处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可是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想不通索性暂时丢下,他瞪着眼道,“你叫什么?”

赵晋文有些莫名其妙,这道长表现的好像和他很熟似的,可是却不知道他的名字,委实是奇怪了一些,想归想他还是拱手道,“在下姓赵,名晋文。”

沈椿鸿撇了撇嘴,“想不到你本名倒是挺不错的啊。”

赵晋文没有听清,询问道,“道长你刚刚说了什么?”

“咳咳。”他咳了两声道,“没什么,我叫沈椿鸿,□□惊鸿,你给我记好了。”

赵晋文点点头有些不解,“敢问……这是道长的俗名吗?可你不是修道道长吗?为何不用道号?”

沈椿鸿微微一笑,颇为满意道,“还是这么啰嗦,好了,带我去你家。”

赵晋文挠挠头,“道长要去我家做客……”‘吗’字还没说出口,他已经被沈椿鸿不耐烦的拖着往回走了。

等走到赵府门前沈椿鸿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刚刚还喜气洋洋的脸也沉了下来,这股子熟悉的气息!他怎么会在这里?沈椿鸿阴沉下脸百思不得其解。

不清楚情况的赵晋文回头看着止步不前的沈椿鸿疑惑道,“道长,不进来吗?已经到了。”

沈椿鸿伸手一把拉回就要跨进府门的赵晋文,问他,“你家是不是住了一个样貌极美的男子?”

“道长,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们认识?”赵晋文一脸惊讶,随即恍然笑道,“说起来宋公子他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呢,既然二位道长认识自然该见一见,来,道长请。”

救命之恩?沈椿鸿酸溜溜的看着一脸高兴无知的赵晋文,自己真是瞎了狗眼,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没有眼力见又啰嗦又傻缺的家伙,翻翻白眼还是跟着他走进赵府。

路上不停有家丁丫鬟给赵晋文行礼问好,也有不少人偷偷打量沈椿鸿,沈椿鸿也不在意,专心听着他说一年前他是怎么从昏迷中醒来的。

原来一年前赵晋文并不是死了,还是生魂出窍,并非死魂,他一昏睡就睡了好几个月,就在一年前一个姓宋自称是道士,却不像道士的貌美男子来到赵府,说他能救醒赵晋文,并且还说出赵晋文是因何昏迷不醒。

其原因便是在于他昏睡前吃的那只荷叶鸭,荷叶鸭本是江陵有名的名菜,可是就是这个名菜使赵晋文昏迷了好几个月。

江陵荷叶鸭醉仙楼做的尤为正宗好吃,其实荷叶鸭和叫花鸡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一样是用东西包裹着做,不同的是荷叶鸭是将老鸭下油锅炸至外表金黄,另将调料同炒入味,再将调好味的辅料肉丁干笋烈酒之类放入鸭肚中,用荷叶包好,上笼火蒸熟而成,鸭腹中馅料多样,因而口感不仅丰富且鸭肉嫩滑伴有荷叶清香,可问题就出在这片普通的荷叶上。

一般醉仙楼采用的荷叶都是在城外一处河中同意采集选择最完美上乘的荷叶,也不知是不幸还是有幸,赵晋文吃的那只鸭裹得荷叶却出了问题。

问题便是在于那河底的一个金藕,那藕并非凡物,已经存有上百年,每一百年便会长出一只荷叶,每两百年才会开一次荷花,藕既非凡物,他长出的荷叶自然也有灵气,更别说荷花凋谢后长成的莲蓬。

赵晋文便是吃了吸收掉荷叶上灵气的鸭子,才会因为凡人身体承受不起这股力量因而魂魄被挤出身体,从而生魂出窍,昏迷不醒,人的身体承受不了它的力量,可是离窍的魂魄却能承受,所以那股力量一直跟随着他的魂魄在四处游荡。

那宋公子也只是喂了赵晋文一颗丹药,据他说是引魂丹,不消半盏茶功夫他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在哪里挥手一抓抓出一团荧光般的小团捏在手心,手一用力荧光慢慢消散,他再次挥手一指躺在床上的赵晋文身体,喝了一声,“归位”,然后他就悠悠转醒了,现在整个赵府上下可是把他当神仙一样供着呢。

听完赵晋文的转述,沈椿鸿心中多少也有了些底,大概情况他也了解了,怪不得他搞不懂福来,不,赵晋文的魂体属于哪一类,原来是罕有的生魂出窍,一般来说只有死人才会灵魂离体,而人没死,魂魄却离窍实属罕见。

只是……搞清楚赵晋文的事,沈椿鸿又有了新的疑惑,那狐妖为何要帮赵晋文?难道是因为自己?他是看在师傅的情份上?这似乎不太可能。

一路听赵晋文讲述他的事情,很快他们就走到了宋公子住的小院,赵晋文一到这里,还没跨进院门就笑着喊道,“宋公子,你在吗?我带了一个你的朋友来见你。”

狐妖还是那个狐妖,还是那么风情万种,美得不可方物,依然是一袭白衣翩翩,款款走来,一如一年前沈椿鸿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般场景,他缓步从里屋走了出来,看见沈椿鸿也不惊讶,笑着调侃道,“哟,还真是好久不见的朋友呢。”?

☆、有情敌

?沈椿鸿瞪着狐妖,干干一笑,“算不上朋友吧?至少我都不知‘道长’你的名字呢。”

“道长称呼不敢当,我不过是散修学了一些皮毛而已哪儿能比得上道长你啊。”谦虚一番紫炎不疾不徐道,“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日初见走的有些匆忙,竟忘了告诉云阳道长我的名字,我叫……紫炎,道长可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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