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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

“你都被记过了,还有脸到处晃。”诸星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向杨简,“饿鬼,你现在开始,把那个女孩和你之间发生过的所有对话、所有动作都回忆出来。”

她掏出一个录音器,把电线缠绕在柔软的手指之间,喃喃念叨:“居然炸到我头上来了。”

料明向杨简继续补充道:“主使很明显知道主任当时正在闭关――这个信息,只有你和大姐知道。大姐一直在医院内部度假,只有你在外面,很明显消息是从你这里走漏的。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们会把你的关系尽量撇清,你不会受到惩罚。”

诸星泼冷水道:“话可别说得那么慢。”

杨简想起被洗去记忆□□终身的小六,不禁有些戚戚。

料明咳了一声:“你没有背叛医院的主观意图,这是肯定的,医院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

杨简知道他在安慰自己,便点了点头。

诸星按下录音器的开关:“开始吧。”

杨简艰难地回忆着,把桃子从一开始出现、到她拿着的粉红色信封、到她奇奇怪怪的“占卜”,再到她守在料明家门口等着都说了。

诸星听得一脸烦躁,一结束就把录音器关了:“我靠,饿鬼,你是个傻帽啊。”

料明“噗”地笑了,杨简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摆手解释:“一时没忍住……”

诸星敲了敲桌子:“算了别跑题了,这个桃子明显一开始就是来套话的好吧,还拜托你不要告诉小料呢。”

“……我没和她说过医院的事情啊……”

诸星不屑地一笑:“她哪用问你。要不就是催眠洗脑,要不就是读心,看你一眼就行了。不过她居然叫你别出门,太少女了。”

杨简没听明白。

“我说她是喜欢上你了吧,还提醒让你躲开爆炸。”诸星吃吃地笑了起来,“少女心这种东西我太懂了。”

杨简问:“她喜欢的不是料明吗?”

“她巴不得炸死我吧。”料明哼哼,“你担心我,她不还生气了吗?”

“……”杨简无言以对,别开脸。

“剩下就是519。”诸星话题一转,“他真是太麻烦了,我好想打死他。”

料明说:“主任你冷静一点。”

诸星说:“我冷静得很。”

话音刚落,他们那边的门被敲了几下,料明打开门,那个戴口罩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弯下腰在诸星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从证据袋里拿出那条519挂在脖子上的项链,慢慢放在她的手心里。

杨简也抬着头看,只见诸星伸手轻轻拨动那个绿色的吊坠,早已经松动的宝石滑落下来,露出里面的一块小小的晶片。

诸星捏着晶片,抬起来对着灯光观察。看了几秒她就丢下晶片,站起身来,老太太一样揉着腰:“这条链子是519他弟弟给他买的。”

“和我们想的差不多。”料明点点头说,“看来第二次爆炸快来了。”

杨简不明所以,看着料明走到玻璃前,在玻璃上轻轻敲了敲:“你带着519离开,回家等那个女孩。如果能够截住她最好,但首先,一定不能离开519,盯紧他。”

杨简磕磕巴巴:“那你们呢?”

料明笑笑:“我们没事。上次那么突然不也没事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到玻璃下的通道槽里。杨简伸出手去拿的时候,他握了上来。

“早配好了,忘了给你。”

他握着杨简的手,灿烂一笑,“放心,真没事。你还好吧?”

杨简点点头。

“肚子饿不?”

杨简摇摇头。

料明轻轻捏了他一下,然后松开手收了回去:“尽快回去吧,跟紧519。”

杨简和519被那个戴口罩的年轻人载了出去。鸟人跟着皮包骨他们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医院去了,暂时不用担心。

杨简因为见到了料明,心情开朗了不少,而519则相反,整个人都笼罩在乌云中了。他在车上就一直在问他的项链去哪里了,为什么那么久还不还给他。

年轻人公事公办,沉默着开车,没有搭理他。

杨简只好干巴巴地安慰他:“会拿回来的……他们留着也没用。”

519脸色稍有松动,但还是愤愤不平:“他们是怎么回事啊!我的手机和表都拿出来了,就非得扣着我的链子?”

杨简问:“那条链子你带了多久了?”

519想了想:“有快两年了吧。”

“一直没摘下来过?”

“肯定摘过啊……”519说,“洗澡我都摘的。”

“哦……”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519问,他问完就又自己摇头,“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杨简看着他那个神神叨叨的样子,犹豫再三问道:“519……你弟弟是怎么样的人?”

“我弟弟?就普通人啊。”

“你们感情好吗?”

“好啊。我就这一个弟弟,哪能不好。”

杨简知道诸星和料明说的“和我们猜的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了。因为他觉得自己也猜到了……

写信人阻止519回医院,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特别的利用价值,他只是想让他躲开爆炸。那种自己绑架自己的桥段,实在不算离奇。519的弟弟为什么要炸医院?

桃子又是什么角色?那个穿墙而过的人又是谁?

杨简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桃子有要把料明弄死的恶意,但他的确没办法为她辩解。

他和519两个人回到料明家,每个人都神不守舍,坐了好一会儿,杨简才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我饿了,你要不要吃饭?”

519跟听不懂人话似的,他重复了好几次才反应过来:“我,我不饿。”

“不饿也吃点吧。”杨简在冰箱里翻找着,翻出一堆之前买的巧克力,他叹了口气,打算去楼下的小超市里卖菜回来做饭。

他都装好鞋子准备出门了,才反应过来不能把519一个人留在这里,于是要把他拉出去。

519估计也猜到什么,一直怏怏不乐:“我不想动。”

杨简也不勉强他:“那我叫外卖吧。”

打了外卖电话之后,过了小半个小时,门铃就响了。

杨简一边快步走一边叫着“等等”,一打开门,意外地与门外一双秀气的眼睛对上了。

桃子穿着一件痞痞的背带裤,背着个双肩包,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他。

之前他从来没发现她的眼睛居然这么忧郁。

杨简僵住身子,眨了下眼,便看见她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骤然褪去,她一扭头就往回跑!

杨简吓了一跳,一摸钥匙在自己身上,连忙转身对着屋里喊了一句:“别给人开门!”然后关上门便拔腿追了上去。

桃子已经钻进了电梯里,拼命地按着关门的按钮,杨简堪堪在电梯门合拢的最后一刻,抓住了门沿。

桃子尖叫一声,他艰难地挤进了电梯:“……你是那一伙的吗?”

电梯门慢慢合上了,朝着1楼缓缓降去。桃子没有回答,两人周围只剩下梯厢运行时导轮与导轨摩擦的隆隆噪音。

她站在墙角,低着头,杨简站在电梯口,没有继续靠近。

也许只过了两三秒,他便听见了一身几不可闻的抽泣声。

桃子低着头,看不见表情,杨简只看见她伸出手用手背擦了一下脸。

她越哭越凶,哭到后面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杨简,紧紧地抿着嘴,泪珠从她通红的脸颊边淌过。

杨简觉得她哭得那么伤心和真切,那哭声攫住了自己的心,他皱着眉头看着她,上前一步伸出手,慢慢擦掉了她挂在嘴角的泪珠。

“别哭了……”

他干巴巴地劝了一句,又没滋没味地在后面添上,“……哭了就不好看了。”

桃子吸了一下鼻子,克制住哭声问:“你生我的气吗?”

电梯早已到达了1楼,但是没有人进来,楼道里也只有他们。

杨简没有回答,他伸手重新按下楼层,又关上电梯门:“……上去说吧。”

桃子拿衣袖擦干净脸:“我就当你答应了。”

其实杨简本来就没打算生她气,他不知道桃子是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但她甚至还提醒他叫他别回去,单是这点他就没办法生她的气。

电梯到了,他按住门,示意桃子先出去。桃子踏出了电梯门,站在原地等他,然后跟在他后面往屋里走。

杨简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里的灯还亮着,但是沙发上却空无一人。

他心里一惊,关上门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叫519,但是没有人回应。

519就这样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妈蛋又过了十二点。。。

☆、桃子的初恋

杨简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519留下的任何痕迹,他的手机原本是放在桌子上的,现在也一同消失了,这个细节说明他很可能是自己走的。

桃子见他这么折腾了一圈便问:“你在找什么?”

杨简也顾不上计较她是不是能通过眼神读出自己的想法了,他望了一眼桃子,解释说:“有个和我一起的人,不见了。”

桃子点了点头表示明了:“文医生?”

杨简虽然不知道519姓什么,不过听她这样说也反应过来了。

桃子低着脑袋偷瞄了杨简一眼:“你会不会觉得是我搞的鬼?”

说实话,杨简的确有这样想。

他前脚追着桃子刚出去,后脚519就不见了,两部电梯刚好可以错开,这个调虎离山很顺利。

但是他没想到519怎么能就这样反戈了呢,他不仅相信519,还相信小六的下场对519有着巨大的震慑力,玩无间道最后把自己一辈子都玩进去了,那就不太好玩了。

桃子磨磨蹭蹭靠在沙发边上:“你也别怕我……我可以不听你的想法的。”

她这么痛快地承认了,杨简也没再追究。他满脑子都是料明叮嘱过的“跟紧519”。

如果“绑架”真的是519弟弟自导自演的,519会离开也不足为奇。

他在客厅里踱来踱去,其实脑子里翻腾得如同一锅皮蛋瘦肉粥,什么都想不出来。

“我大概知道文医生是怎么走的……”桃子看着他这幅“好想现在去死”的表情,磨蹭着在沙发上坐下,她的表情风云变化了几次,在挣扎中终于决定豁出去,“你知道他有个弟弟吧?”

杨简也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搭这样的话:“……知道。”

“估计他被他带走了。”桃子正襟危坐,腾出一只手整理裙摆,“他弟弟不会怎么样他的,放心。”

桃子是他弟弟那一伙的,当然会这么说。杨简眼神里的“你驴我?”都快写出来了。桃子依旧低着头耐心地整理着明显不可能抚平的裙子,并不想继续多说。

她的背包里装着衣服和存折,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要到哪里去。

从文捷那里知道爆炸没能“处理掉”料明和诸星之后,她一边有些庆幸,一边又想脱离这个计划。她收拾了东西想先到什么地方躲一躲,脚下情不自禁地就往这边来了。

她原本只是想见见杨简一面,跟他简单地道个别。

桃子今年十七岁,正是最好的年纪,但是她就是那种独来独往的不良少女,她在市里一所国际学校读书,学校是贵族学校,老师也不怎么管,她早上背着书包佯装上学,实际上每天都在各种地方闲逛。

她讨厌人多的地方,那里她经常可以听见各种尖锐的声音,依偎在一起的情侣甜蜜地对望时,有时候能在眼神里透出尤其叫人后背发凉的冰冷来。她在各种废弃的车站徘徊,带上面包去喂广场的鸽子,就是不想和别人接触。寂寞的时候,她就一个人散步到郊外的墓园里,看看自己的妈妈。

桃子生在一个不幸的家庭中。她爸靠在街上拉住老人推销保健品起家,最开始,他搞了几批芝麻绿豆磨粉搓丸当作不老仙丹卖,到了后面,事业越来越发达,他更是黑着心推出各种磁场啊电场啊脉道为噱头,从各种小作坊里粗制滥造出各种延年益寿的神器,每年骗到的老人可以绕着广场围三圈,然而他非但不感到良心受谴责,反而认为自己只是在帮国家征收智商税。

这样的人,人品是很差的。

桃子从小没有缺衣短食过,但从她记事开始,家中就没有安宁的一天。她爸事业发达了之后,没什么事情做,每天追着她妈怀疑她出轨有外遇。

他刚开始打老婆的时候,桃子还不是很懂事。

到了后面,她爸在把发妻打倒在地后,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硬糖,带着阴森虚伪的笑容对她说:“乖女儿,来吃糖。”

桃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能够听见对方内心的话语的。

她爸分明在说:“是不是我亲生的还不一定呢,呸!”

她惊恐地看着面前忽然狰狞起来的爸爸,又看着地上躺着,嘴角冒血的妈妈,不知所措。

她爸把糖果塞进她小小的手里,轻松地站了起来,踢了她妈两脚:“别装死,起来。”

她妈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才出院,桃子去看望她的时候,站在床边哭了。

她妈安慰她说:“别哭、别哭、等你再长大一些的时候,就好了……”

桃子愿意等,但是她妈还没等到她长大,就去世了。好人短命,三十多岁就查出胃癌晚期,她爸连拼一拼治疗的念头都没有,直接就把她领回家了。

说是“熬着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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