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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强迫症,看到那种长熟的青春痘就想给人挤了。

他反应比我还大,当即就把手里的一瓶开了盖的可乐掉地上了。

“草!”我抓着手机骂了一句,赶紧跳开。虽然身上都是不值钱的旧衣服,洗起来也废水啊!草!

他溅了一裤子黑汁儿,还在那儿结巴,“学,学……你……来……”

唔,这个反应还算热情羞涩。老子终于找回点偶像的自尊。

我把结巴了半天都没挤出句整话的他给领走了,带去附近的烧烤摊吃夜宵。他一只手捂着帽子一只手捏着书包,跟受了气的小媳妇儿一样小碎步跟在我后面。

这怂货吃了两串鸡翅,喝了一整罐汽水,才找回熊劲儿,粗着嗓子拽不啦唧地说,“你来看我了?”

我咳了一声,注意措辞!什么我来看你了?隔壁桌俩姑娘神情暧昧地一个劲儿回头呢!

我虽然不登微博博客,但是经常往娱乐论坛里刷八卦。现在小姑娘口味儿越来越重了,就喜欢看两个男人拉拉扯扯。

我手指在鸡翅和黄瓜片儿中间挑来挑去。有一两年没碰烤串儿,现在要是吃个爽,今晚还得再跳一百下花坛。

最后还是没忍住挑了鸡翅,“嗯。你演的谁?”

他抬起狗脑袋看了我一眼,把黄瓜片捞走了,“胖子。”

“什么?”

“高的那个。”他说。

什……草!

他说的是那个胖子?主角之一的胖子?一肥脸青春痘,说话掐着嗓子,偶尔还作兰花指的胖子!

就不提那神一般的化妆,你是怎么掐出那雌雄莫辩的声音的?

他好像知道我想什么,吊着嗓子用高个胖子的声音说,“就这个胖子,有台词的。你看到没?”

“我当然看到了,不是主角吗。”我忍不住说。

“哦,”他低头啃黄瓜,“后来变瘦了不是我演。我没看到你。”

“我坐边上。”

“哦。”

他埋着脑袋嘎吱嘎吱地嚼骨肉相连,也不说话。但是我明显看到他中途停顿了好几次,不停地深呼吸。

一副想挤话又挤不出的憋屈样。

我多慈悲为怀啊,不问自答,“你演得很好。”

他脑袋顿时垂更低了,狗爪子又挠了一串脆豆皮儿,咔嚓咔嚓地开始嚼。

“很多小细节都很别致,”我说,“而且最特别的是,这种角色往往会被演得很夸张,你没有,你拿捏得很准。”

舞台剧一定是要比影视剧夸张许多,但是我不喜欢太夸张过头。这个角色又打又闹又哭又跑,他却还是能在下一瞬间稳稳地把神魄给抓回去。

他这个角色就是这种能收能放,装疯卖傻,步步为营,满腹心机的人。看着很癫狂,其实一刻没松懈过。

我又夸了他一段,这怂货埋着脑袋又喝了一罐汽水,还是没能挤出话来。只是屁股很不安生地在凳子上挪来挪去,吱嘎吱嘎的。

他耳根都红了,好像我说的话是什么接二连三的炸弹一样,拧着脑袋一副想跳起来逃跑的样子。

我决定不折磨他了,妈的熊成这样,换个话题给他缓缓,“我没想到,你还是市青年剧团的?”

他赶紧摇摇脑袋,“不,我胖子朋友,我……”

语无伦次地跟我解释说,原来他有个胖子哥们儿在剧团里,是真胖子,演这个主角。私底下让他陪练了两个月,为了增肥还多塞了不知道多少卡路里,结果公演前一周终于胖到心脏病发。死倒没死,就是蹲医院呢,把他给临时推荐来了。

“他们,真……演完之后……”他又结结巴巴地。青年剧团挺看好他,演完一场之后就跟他谈合作,想把他签下来。

“很好啊,”我说,“你答应了吗?”

“不知道。”他按了按帽子,答得乱七八糟的。

我懂他意思,他不知道要不要答应,“你不是想当演员吗?为什么不?”

他摇脑袋,“想演电影。这个签五年,不能再签别的演艺公司。”

“不签演艺公司也可以演电影,我就是啊,”我说,“就算剧团戏多,你忙到接不了电影电视剧。你在里面长见识,学演技,多认识人,五年之后就做好演电影的准备了。”

他捂着帽子静了一会儿,抬头看我。

“嗯?”

“你说得对,”他用很感慨的语气说,“你懂真多。”

“……”这种感觉就跟你拿了一根香蕉给从没吃过香蕉的猴子吃了,它觉得你真聪明找到了猴子最爱吃的食物一样。

我拍了拍他帽子,觉得他傻得挺出乎意料。明明在台上拿捏得当,写的剧本也是才气横生。

可能天才在现实里都有点二。

吃完之后他坚持要付钱,因为上次在游乐园吃了我买的的热狗鸡腿。我坚持要充学长,结果被他狗爪子一钳,拽到身后,硬是把他那皱了吧唧的百元钞塞给老板了。

俩人都吃得太多,肩并肩压马路消食。我把袖子挠起来看上面的手指印,“草!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你们机电工程系是学开拖拉机的?”

他捂着帽子,“放假在厂里开。”

我笑了,“你还真去拖拉机厂实习?“

他摇头,“我爸的厂。”

这他妈亲爹开厂的富二代,“什么厂?”

他拧着脑袋不说话,我看他为难,马上道,“不想说算了,没什么。”

他粗着嗓子突然另起了话题,看来是真不想说,“我不知道你来,没带那个。”

“哪个?”

“赔你墨镜。”

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哦,下次再说吧。”

“对不起。”他又自言自语地道歉道,“那个墨镜很重要,你喜欢的人送的。”

“……”

他这内疚的小模样简直令我心酸,忍不住想告诉他其实没什么那就是我当年刚入行买了撑门面的普通墨镜而且也没撑起多少门面。而且他如果四处去宣扬我如此珍藏一副墨镜的原因把我塑造成一个呆逼的情圣,那我就全毁了――这种牌子不像是娇羞的小女友买的起的,简直就像是刚入行被富婆包养什么什么的,事后不忘金主什么什么的。

我脑补了又脑补,最后还是没告诉他真相。

“真的没事,下次再说吧,电话约时间。”

他顿时就结巴了,“可,可以,电话,电,给你吗?”

我突然觉得不对劲,“可以啊,怎么你之前不打给我?”

“你,你忙,要拍,拍戏。”

“……”我瞬间福至心灵地醒悟了――他那天匆匆挂我电话,八成是觉得我在忙怕打扰我。之后一直不打电话给我约第二次,也是觉得我忙,不敢打。

也对啊,他会生老子气才怪啊,看他今天见到老子时惊呆了那怂样。

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我天天闲得蛋疼,往他帽子上摩挲了一把,大力安抚,“没事,你打吧。再忙都会接你电话。”

我都说了我会接唐晓电话,结果他一个电话都没打。

时间一长我都觉得我自作多情,这小子是一直在装模作样其实一点都不崇拜我呢?还是想赖账不还啊?

不还钱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气头过去之后也没那么计较。只是他别不来找我啊,我天天日子这么无聊,好不容易发现他这么一个有趣的玩意儿可调戏逗弄。

我都想打电话问他还有没有新剧要演,学校剧也行,就想再去看看他表演,乐上一乐。但是身为学长兼偶像肯定不能这么殷勤,搞得好像他才是我偶像一样。也不能说是为了追讨墨镜赔偿,那样也太掉价了,为了一点儿小钱穷追不舍。

我对着电脑刷八卦论坛,看一会儿又看看手机,看一会儿又看看手机。

个怂货!打吧!老子真不忙!

面试的几家公司都让我等消息。我第一次发现楚狗蛋这家伙的人际网这么不牢靠。不过现在经济形势不好,那些公司可能也不是真要招人。

小导演跟我改改写写,交了一稿大纲上去。他问我合作方式,要现在付大纲的稿费还是等项目定下来了之后再抽成。我一边皱眉翻钱包一边轻松愉悦地说抽成吧,我不急。

我当然不能急,长线大鱼。别显得自己小气吧啦,主演编剧都不能丢。

年纪大了一熬夜就伤神,我开始调整作息时间,晚上十点就睡觉,改成清晨跳花坛。

这样也有不好,早上六七点小区里好多老太太溜圈儿,看见我就来搭讪,小伙子多大啊学历收入如何啊什么星座啊结婚没有啊。

这天晚上正躺在吱嘎作响的铁架床上翻来覆去催眠,手机就响了。

八成是导演。我眯缝着眼伸长手臂摸了半天,“喂?”

“学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你哦,”佩佩说。

我看看手机,才九点多,“没事,你说。”

“我们社有个话剧要参加市里的大学联赛,现在剧本出来了,你能不能帮忙看看?”

“参加比赛的剧,我能看吗?”我挺谨慎。

“没事的,其他学校也给老师看的。学长你如果有空的话,你的意见太重要啦。”这小丫头嘴里还是抹了蜜。

“你发我邮箱吧,”我说,“我有空就看,过几天给你好吗?”

“好的!谢谢学长!”

她发过来,第一句台词我就乐了。这剧叫《屁眼少年》,主角一登台就说,“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屁眼没了。”

又是一出黑色幽默剧,爆笑中含着辛酸。看对白就知道是谁写的。

跟上次的大话西游一样,他的剧本节奏很明快,一路欢歌地唱完全场。唐晓嘴拙,笔下却是很能扯淡,对白笑得我直呛气。只是要得奖的话,还是差了一点。

我等了三天,才回电给佩佩,“剧本我看了,有一些结构上的问题要调整,邮件里说不清楚。编剧是谁,让他打电话给我。”

“就是糖包子嘛,学长,”佩佩毫不犹豫地吐槽,“他还不让我告诉你是他写的,然后又天天打电话问我你看完有什么意见,我让他自己打给你,他又不敢。怂死啦!”

佩佩同学真心卖得一手好队友,我忍不住笑,“我知道了,我打给他。”

佩佩也笑起来,“他肯定要被吓死!哈哈哈!他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在搞什么,每天神神秘秘地蹲在宿舍里不出来。”

我打电话给唐晓,那边过了很久才接,一阵噼噼啪啪掉东西的声音,“学长?”

我笑着逗他,“怎么没打电话给我?”

这话听着多挑逗啊,简直能闻见他在那头的烧焦声,“我,墨镜,我还没……”

“哦,不是那个事儿,”我说,“佩佩把你剧本给我看了,里面有些问题我觉得需要调整。你现在有时间聊?”

那边又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像是桌子上又有什么东西被碰下去了,“时,时间有,你,你说。”

“包子,你要不要喝点儿汽水冷静下?”他舍友在那边打趣,然后一声惨叫,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了。

他那边又悉悉索索的一阵翻衣服声,我总觉得……他是跑去衣柜把帽子给翻出来戴上了。

“你说吧。”他镇定下来,粗着嗓子拽拽地道。

我把剧情上一些漏洞跟他说了,还建议他删掉中间没什么意义的一幕,最后提议他换个结局。

前面他一直在嗯嗯嗯,最后突然不乐意了。

“结局很好,”他硬邦邦地说。

“主角死了,全剧从欢快突然转入绝望,你这个想法不错。但是转折太生硬。”

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最后硬邦邦地说,“不行,必须死。”

我笑起来,你还有点骨气,拽得那二五八万的,“我不是让你不要死,是让你死得灵活一点儿,跟前面衔接上。”

他又想了老半天,硬邦邦地说,“嗯。”

“你先改吧,”我说,“改完再发我看看。”

“嗯。”

这熊货听我扯了半天,连个谢字都没有,我也不很在意,“那我挂了。”

“你……”他欲言又止,仓促地挤出一个字。

“嗯?”

他吸了好大一口气,粗着嗓子说,“下周排演,你来看吧。”

那边莫名其妙响起了几下掌声,然后是闷闷的惨叫。

我笑着逗他,“怎么?你还想我全程指导?那你得计时付费。”

“我付得起!”他粗着嗓子说,“你来,赔你墨镜。”

闷闷的声音又要说什么,唐晓在话筒里悉悉索索几下,就一点杂音都没有了。

我笑,“好啊,你把时间地点发我。就这样,拜拜。”

他刚嗯了一声,那边就又一声挣扎的嚎叫,“我草你糖包子!你要捂死老子!学长他喜欢你!唔唔唔!”

我一边憋笑一边把电话给挂了。这他妈粉丝的爱真是疯狂,连舍友都知道。

这个时候的我,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劲。演唱会上那些男歌星的男粉丝,还会举着牌子大喊xxx我爱你呢。

直到他把一个盒子摆我面前。

那是一周之后了,他改了剧本,正式开始排演。他约我周末下午去,几个熊孩子正在练第一幕。

佩佩打扮得像个动画里的卡通少女,因为这一幕没她,所以在旁边跟我闲聊,“学长你还真抽空来啊,太谢谢你了!”

“没事,我正好这个月有空。”我扯淡说。

“学长你新戏什么时候上啊?”

“七夕吧。”

“哇!太期待了!我们社一定包团去!”

我笑笑,包团去看了十分钟的跑龙套,不知道会是失望还是兴奋。

唐晓顶着一个爆炸头假发跑过来,粗着嗓子对佩佩说,“你上场了,快走。”

“嗨!你还赶我?”佩佩毫不客气地往他爆炸头上拍了一巴掌,“想跟学长单独待就明说!”

这怂货捂着脑袋不说话了,仗着身高差距,拿狗屁股把她挡在后面。

佩佩毫不避嫌地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等那小姑娘踏着轻快的脚步走了,唐晓捂着屁股东张西望。

“你要说什么?”我笑。

他气势十足地把旁边一书包拽过来,摸出个盒子,往我面前一推,“还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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