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綦灿灿连忙上前一步,将綦焕的手臂夹在自己肥厚的腋下,又用他的袖袍裹紧,遮掩了起来。
哪知这个姚碧桃是个嘴贱不饶人的,仍旧喋喋不休,贻笑于人。
姚碧桃在人群中搜罗一周,对着綦浩然说道:“綦公子,都说本宗与分宗如同水火,互不相逮,不得并盛。现如今分宗之人在此僭越,綦公子难道就不管管?”
“看来本公子的确是该管管了。”
綦焕兄妹身后一个清朗的人声干脆道。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綦灿灿脑海犹如被一道闪电击中,她感觉到被她死死夹在手肘下的綦焕的手臂也为之一怔。
面前的弟子依次让开,綦浩然自人群里翩然走出,禹步凛凛上前。
揽月打量着面前这个能令綦灿灿心驰神往的彬彬男子,修养气质俱佳,雅人深致。
“......”綦灿灿一边拉住綦焕,一边惴惴不安朝向綦浩然看去。
綦浩然淡淡然望了綦灿灿一眼,经身而过,又对揽月和穆遥兲二人颔首打了个招呼,最终看向姚碧桃道:“还要感谢姚二小姐的提醒,我的确该管管了,否则无异于把薪助火,文奸济恶。”
“哼,那綦公子还不快请,百派子弟都瞧着呢。”姚碧桃微睇绵藐,轩轩甚得道。
揽月心头揪起,不由地开口道:“綦公子,灿灿她......”
刚一开口,穆遥兲便以手势挡于揽月身前,示意她暂不要参与其中。
綦浩然谦恭有礼地递给揽月一个婉婉有仪的眼神,而后猛然厉声呵斥道:“出位僭言!还挑唆我伊阙宗派内事,此乃等夷之志,你鲸香堂的野心不小啊!”
众人皆被綦浩然猛然间转换的态度而震惊,纷纷挑着青眉,瞪大了眼睛,倒吸凉气。
揽月星眸圆睁,也几乎被綦浩然一改故辙的谦谦君子风度给呛到。
这綦浩然的性格脾气果然有趣,一体两面,动静皆宜,谦和里又含有霸气,教养中还不乏刚强,着实让人另眼相待。
揽月突然感觉到,这?鼓盟会似乎也颇有意义和益处。
昨日是江潭,今日是綦浩然,果然百派之中群英云集,虽说秉性参差不齐,但亦有值得深交之人,綦灿灿的眼光果然不错。
姚雒棠那边刚刚洋洋得意的脸上,此刻已吃瘪,铁青难看不说,还落下个下不来台,有些后悔綦焕给自己台阶下的时候,自己就该不该再继续逞能。
这个綦灿灿尚且有两个哥哥护着,可姚雒棠自己呢,鲸香堂这一大一小两个姊妹,可靠不太住。
那个姚雒棠最是龌龊没有出息,而大姐姚春螺虽是有几分技艺在身的,但却是逃灾避难的一把好手,最擅长避之若浼,生怕沾染被累及,算是指望不上了。
姚碧桃正想着如何化解尴尬,又听綦浩然说道:“我綦家门下异体同心,轮不到鲸香堂来挑拨教唆。不客气的说来,那便是干卿底事!客气的说,那便是姚二小姐若是有庸人自扰的时间多加背诵先生的讲义,鲸香堂也不至于连前三筹轨都未涉及。”
綦浩然的轻言慢语又逗笑了一众弟子,姚碧桃骑虎难下,眼底却流光涌动,迅速思索。
只见大家笑声未落,姚碧桃便回身扯过一名身高纤长的女弟子,扬手朝着她的右侧脸挥了过去,只听“啪”地一声清脆响声,原本还在哄笑的大家笑声停滞,笑容还僵在嘴角。
“雒棠?!”人群间厉声挤出一个英武男子,眉间忧思微蹙,双瞳闪耀。
姚碧桃摄威擅势,一股脑儿将视线转移到姚雒棠的身上,这就是姚碧桃为自己准备的台阶。
姚碧桃专横跋扈道:“都怨你!若不是你贪吃饱食,课业上偎慵堕懒,故而拉低了鲸香堂的成绩,否则为何会连前三圈儿的筹轨都进入不了!”
“呜呜......”
姚雒棠捂着右侧脸颊,纤长的身躯低着头哽咽。
揽月冷冷地看着姚碧桃于此狐鸣枭噪,亦冷冷地看着姚雒棠于此隐忍暗吟,说是姚雒棠委屈不假,但这个遮蔽真身的姚雒棠也焉知不是包藏祸心。
“哭什么哭,丧门星!真不知母亲为何会同意你来赴盟会!”
姚碧桃抬手再要打,高高抬起扬在半空的手腕却突然被人抓住,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我教训自家门下,也由得着你们旸谷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