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奴们急忙放鹰,嘶鸣声中,只见漫天血雨,苍鹰飞驰盘旋角逐不休,几乎遮住了吕朝隐的身形。
怀真站在屋脊上,衣袂飞扬,眼眶发红,但双手却纹丝不动。
她握着那把谢珺专为她做的弓,搭着那支几乎要了他命的箭,用昔年标志父女和解的那枚红玛瑙龙纹扳指扣弦,瞄准了院中岿然不动的‘活靶’,几乎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和力量发出了那一箭。
呼啸声中,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她满腔的悲愤和压抑了半年的恨意,飞向了血肉横飞的浮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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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新任右辅都尉吕朝隐被自家豢养的鹰给啄瞎了一只眼睛,连皇帝都惊动了,连日数次派御医去望诊。
公主府最开心的当属赵家姐妹,其次便是董飞銮。
她早看出那人心术不正,奈何他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又骄横跋扈,如今可算遭到报应了,再也不怕哪日皇帝一时脑子发热,把怀真指给他。
“我看他以后没脸上门了,”萧祁幸灾乐祸道:“终日玩鹰,反被啄眼。哈哈哈,他自己不就是陛下引以为傲的鹰犬吗?这下好了,陛下恐怕要气死了。”
“慎言,”陆琨使了个眼色,沉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萧祁摆了摆手道:“你自己家,你还不放心了?”
“左眼还是右眼?”陆琨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好像是……左眼。”萧祁道。
“这不跟小谢一样……”陆琨忽然噤声,神色微微一变。
萧祁也怔了一下,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殿下这两日可有何异状?”陆琨忙问道。
萧祁摇头,“我日间去过一趟,她正在舆图室指挥下人们拆卸装箱,看上去神清气爽,和平日并无二致。”
陆琨叹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得见。”
“你呀,收收心吧,都是要议亲的人了。听说令堂近日在四处相看未婚女郎,怕是再为你的人生大事奔忙吧?”萧祁打趣道。
陆琨苦笑不迭,“之前倒是托了先帝的福,清净了两年,这回怕是躲不过去了,我都快二十二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你身为长子的责任,躲什么呀?难不成怕成婚后殿下为了避嫌和你生分?”萧祁不怀好意道。
陆琨神情低落,凝眉沉思良久,突然精神振奋,抬起头道:“你说这么些年了,殿下到底明不明白我对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