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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见见她,只要你答应,我就永远消失。”那人语气恳切道。

“你知道我的心思,我又何尝不知道你的?一旦我放松警惕,你就会慢慢主导我的意识,最后完全夺取控制权,我将沦为无处可归的孤魂野鬼。”他面沉如水,丝毫不为所动。

那人久久凝望着他,眼中突然流露出诡异的笑,“这一切都是你的幻觉,包括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我。你的癔症不轻,等有一天痊愈了,就再也不会受到头风症的折磨。”

他不由瞠目结舌,下意识地大声反驳:“简直荒谬至极。”

那人倏忽之间到了眼前,逼视着他道:“你还不明白吗?若我是真实存在的,为何等到今日才想起过往种种?这个世上只有一个谢珺,同样,也只有一个泱泱。你早就预料到是你害死了他,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所以臆想出了一个幻影,将所有过失和罪责都推在他身上,以此来减轻自己的痛苦和愧疚。”

“时至今日,你还想继续逃避吗?若不能坦然面对过去,又如何承担得起将来?”那人从容上前穿透了他的身躯。

一阵凉意侵入心脾,他像是突然沉入了无底的深渊,四肢百骸被无形的压力挤成了齑粉,在无边的暗流中飘荡了许久,最后缓慢地重新凝结。

**

怀真醒来的时候,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犹在胸腔里回荡。

她哽咽了一下,喉中像火烧一般灼痛,她的左手被攥在一只宽厚温热的大掌,熟悉而亲切的触感让她禁不住热泪盈眶。

“泱泱、泱泱,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对不起,我没用……”耳畔传来低哑的呢喃声。

怀真睁开眼睛,缓缓偏过头,昏黄灯光映着谢珺憔悴灰败的面容,他脸上的神情令人心碎,她不忍多看,轻轻垂下了眸子。

他并未戴冠,像是磕破了头,额上密密匝匝缠了一圈绷带。

怀真发现他左眼破天荒地戴上了眼罩,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当年离开洛阳时她送的。

她想开口安慰他,刚吸了口气却觉心口一阵剧痛,不由蹙起了眉头。

“乖,别动——”他紧张地轻按着她的肩,回头吩咐传御医。

怀真这才发现要小心翼翼地呼吸,心肺处像是梗着什么东西,稍微用点力就痛得要命。

那日避无可避之时,葭葭忽然扑过来抱住了她。

桃木剑穿过葭葭的身躯刺入了她的胸肋,但是悲伤和震惊压过了剧痛,所以她并不清楚自己的伤势。

直到此刻,随着意识地苏醒,痛楚也渐渐传遍了全身。

她的右臂被竹片固定着,半分也动弹不得。

御医就在隔壁候着,一听到传唤便急急赶了过来。

等把过脉查看过伤势后,谢珺忙上前追问情况。

两位御医对视了一眼,齐齐望向了怀真,刘御医道:“殿下伤势虽然沉重,但只要遵医嘱好生静养,当不会恶化。”

宋御医硬着头皮,惴惴道:“如今更应该担心的是驸马……”

“我好着呢,”谢珺不由得截过话头,不耐烦道:“二位还是下去为殿下备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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