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味道好极了。”丹尼说,“任何时候都好极了。”
奥利弗的呼吸声听起来依旧有点儿蔫。
“我能抱抱你吗,丹尼。”蔫蔫的奥利弗说。他非常非常难过,但这没有来由,丹尼就在他的身边,丹尼正对他微笑,他没理由难过。
“到这儿来,小妞。”丹尼说,他伸手搂住奥利弗,拍拍奥利弗的背。
奥利弗把脑袋搁在丹尼的肩上,他尽量让这个拥抱看起来直点。
他闻到丹尼的味道,那像是五月灌木丛样温暖的味道传进他的身体。他渐渐放松下来,不再感到难过。
他也可以期待奇迹,期待好的,但没有奇迹他还会在这里。
我爱你,丹尼。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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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周三,大西洋上空,万两千米高度。
云层在机翼的下方,蓝色上铺有洁白,如同蓝色蛋糕与白色糖霜。
唐恩在靠窗的位置向外看,奥利弗戴着眼罩在靠外的座位上睡觉,隔着走廊的位子上坐着正喝红酒的奈哲尔。
唐恩要去洗手间,他把奥利弗摇醒。奥利弗扯下眼罩,睡得迷迷糊糊,起来让唐恩出去。
唐恩去完回来,在走廊上,不急着坐回座位,将手撑在奥利弗的椅背上,问奥利弗和奈哲尔:“我们准备哪天回来?”
“下周呆周?我计划好了超棒的旅程,伙计们,你们会喜欢的。”奈哲尔说。
“我要在周六赶回纽约。”奥利弗说,他看起来依旧有点儿迷迷糊糊。
“你在想什么?自由女神对你如此有吸引力?”奈哲尔停顿了下,“还是说,因为丹尼?”
“因为丹尼,”奥利弗肯定地回答,又补充道,“我也不放心弗雷带回家的瑞兹。”
“你是不是是时候说说丹尼的事?”唐恩问。
“你爱上他了?”奈哲尔露出副复杂的表情,“真不敢相信,我对你问出这话。”
“是的。”奥利弗说,“我觉得我爱上他了。”
“哦,天哪,我就应该猜到,”奈哲尔撇撇嘴,“虽然你之前总是说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你要赶回去是因为周六和丹尼约好了?”唐恩问。
“这是部分原因,还有部分原因是丹尼马上要进行手术。”
“手术?”
“丹尼要接受个可能让他的眼睛看见的手术,我不知道手术是什么时候,我得保证我能够在周六回到纽约,那天我要去问他具体的手术时间,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准备告诉我。”
“丹尼是个盲人?”唐恩问。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奥利弗在第次见到丹尼后,就在下午打电话给我和弗雷——哦,可能还有瓦伦丁——他说,他要我们帮他去进行瑞兹的抽签,而竞争方是个盲人。我们说他简直糟透了,和个盲人抢小狗。所以谁也没答应他。”
“似乎有这么回事……然后你就爱上他了?但你爱上他,你还是把瑞兹抢来了,还是说你把瑞兹抢来之后发现你爱上他了?”唐恩说。
“我没有抢瑞兹,我只是正当抽签。”
“般人都会放弃抽签的机会,当你遇到个盲人的时候。”
“但是我喜欢瑞兹。”
“你喜欢你的小丹尼。昨天有个人丢下工作室中的瑞兹去找丹尼了,难道那个人不是你?”
“那当然是我,”奥利弗不知道如何解释,“我想在丹尼手术前赶回去。他看起来不担心,但实际上我觉得他很担心那个实验性的手术。我希望陪在他身边。”
“我们能够做的只有在欧洲好好度假,把你的那份都起算上。”奈哲尔说,“你要做的就是去追他,别总是看起来像个笨蛋。”
“丹尼不是同性恋。”
“伙计,你喜欢了二十年小狗,现在喜欢上个人类。这比喜欢男人或女人的转变可大了,你已经跨物种了,性别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我只希望能够陪在丹尼身边……”
“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你想吻他吗?你想和他上床吗?”
“别说这个话题,”奥利弗没底气地辩解,“他看不见,如果他再有个同性的恋人,事情会变得糟糕。”
“以你爱小狗的态度和做法,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会把事情变得蠢而不是糟糕。”
奥利弗发出声意思大概是“别再劝我”的呻吟,他戴上眼罩,移到了里面靠窗的位置上。
“别逃避现实,你想和他上床想疯了。别以为没人听见你在工作室浴室里边自慰边叫他的名字,我说了很遍我们的浴室内不隔音。”
奥利弗把脸转向玻璃,不说话。
“所以你最近学盲人也是为了丹尼?”唐恩问,“我还以为你在搞什么行为艺术。我前天在地铁撞见你,你拿着导盲杖,闭着眼睛。当时我在对面的台上,我以为我在做梦。”
奈哲尔哈哈大笑起来:“唐恩,如果你早点来机场,你就有幸看到奥利弗在办理托运手续和过安检时装盲人的精彩场面。相信我,那绝对精彩绝伦。”
奥利弗把扯下他的眼罩,怒视奈哲尔:“我想知道丹尼会遇到什么问题,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
“求求你快去追他,甜心,你再这么下去会变成精神病或者行为艺术大师。”
奥利弗把眼罩戴上,又次不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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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落地德国之前,奥利弗去了次飞机上的洗手间,当他回到座位上时,坐在他旁边的唐恩和过道隔壁的奈哲尔都发现他把头发理得丝不乱,并且又次携带上了周末男香。
“唐恩,你知道人恋爱了就会丧失人性吗?”奈哲尔大声问道。
“你说什么?”唐恩扭头问奈哲尔。
因飞机处于降落阶段,他们的耳朵被耳鸣弄得听不清,说起话来像在山间喊话。
“你看看我们的奥利弗!”奈哲尔大声吼道,“他那天没有喷香水就出门了!他实际上裤子拉链也没有拉!回来之后他因这个喋喋不休了晚上!”
介于他们前排和后排的年轻女孩、男孩、中年男人、女人都因飞机降落而产生耳鸣,他们所听到只有“裤子拉链没拉”这句,这导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注意了下自己的裤子拉链的问题(即使他们中有些穿得是裙子,有些的裤子没有拉链)。
“混球!这和丧失人性有什么关系!”奥利弗皱着眉头大声吼道。
“你的人性难道不就是‘我每天要喷香水不然世界会停止转动’、‘天哪我的头发应该丝不乱否则我不知道我要如何生活’吗!”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奥利弗大吼道,“我们正在下落,我有个耳朵听不见,你难道不能落地之后再说吗?”
“我在说,你不喜欢狗而改成喜欢人我现在感到无法接受!”
唐恩被吼叫的两人夹在中间,他转向奥利弗,说:“你不能怪奈哲尔,我们认识你时你就只喜欢狗。”
“我认识你们之后谈过恋爱!我不是只喜欢狗。”奥利弗辩解,他们的说话声越来越大——耳鸣越来越严重。
“结果你每次约会回来的话题都是狗!看看你的facebook,你连头像都是抱着狗的照片,而那只狗看起来就像我这么嫌弃你!我年前就取消你的twitter关注了,你每天都在发你对狗的喜爱之情或者些莫名其妙的狗粮打折信息,你在网络上看上去就是宠物商店的售货员。”
“奥利弗的instagram也样,别人都在发食物,他在发小狗照片或者是他抱着小狗的照片,他就是我首页的清泉!”唐恩说。
“为什么你会喜欢丹尼!”奈哲尔继续大声吼道,“个没有了原本性格的你还是你吗!”
这种小儿科的争吵直进行到大家的耳朵突然都结束了耳鸣,而奥利弗在那刻大吼了声“我就是喜欢丹尼·凡达森柯”,并导致飞机后部的人全听见了为止。
从周四上午开始,“foumm”的工作室(换句话说,就是奥利弗、唐恩、奈哲尔三个人)就与他们的客户纠缠包装用纸和特殊印刷工艺,经过五轮的打样和出样,总算确定了最后的设计,将设计稿送进印刷厂。
把事情全部解决已经是法兰克福时间周六下午(因产品下下周就要面世,没有少时间可以耽搁,他们和客户样,在周末加班了),这么来,就算美国东部时间比法兰克福时间迟上不少,在周六下午准时赶回去也是天方夜谭。令人感到遗憾的是,他订到的最近的班飞机是法兰克福时间周上午十点,他赶回纽约当然也是周的事了。
工作结束后,奥利弗和没头苍蝇样转来转去,他看起来太可怜了,以至于奈哲尔连吐槽他的心情都没有。唐恩甚至担心他会哭出来而准备了大包餐巾纸。
奥利弗坐在宾馆的床上,手里拿着唐恩硬塞给他的包餐巾纸。他的两位朋友兼同事个坐在他的左边,个坐在他的右边。
“丹尼还是没有接你的电话吗?”唐恩问。
“没有……”奥利弗把脸埋在手里,“我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辈子都没有出什么事,你来欧洲三天他就出事了?伙计,你是不是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唐恩说——他真是个安慰人的能力糟糕到极点的好人。
奥利弗发出声长长的呻吟:“没错,我对他来说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他喜欢的小狗的主人而已……”
“可能是丹尼没有听到电话。”奈哲尔拍了把奥利弗的背。
奥利弗抬起头,他的眉头低垂着,看起来愚蠢而且可怜:“丹尼不会听不见电话响,他的耳朵非常好。”
“他的电话可能放在家里充电。”
“我和他说过,我会在周五、周六和他联系,如果不联系就说明切照旧。他没理由不把电话带在身边。如果他依旧在约定的时间去公园,他会白等个下午。我绝对不能让丹尼白等个下午。”
“听着,我们打电话给弗雷,让他带着瑞兹去你们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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