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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儒商!作者:江洲菱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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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才回过味来,心里痛骂,行动上还得照做。斟完茶缩手缩脚退至旁。

朱佑杭不慌不忙地转着茶杯,语气却非常强硬,“谁污蔑你了?看清楚,上面盖着知府印章,人家是五品,比你品阶高。况且,你收受他治下知县的贿赂证据确凿,还想抵赖?”

宋临气得嘴角直抽搐,吊着眉梢斜视朱佑杭,三缄其口默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

“我怕说了大人以为下官在抵赖。”

朱佑杭侧头微笑,烛光中宋临脸色明灭不定。“过来。”

宋临撇嘴,非常干脆地走过去。

朱佑杭抚弄他沾满墨汁的双手,指节消瘦关节突出,轻轻叹息,“真没受贿?”

“没有!大人,我敢指天发誓!”

“嗯。我信任你。”宋临刚松了口气,却听朱佑杭说:“真糊涂,我要是你就会利用职权,你难道还打算做个名垂青史受万人景仰的大清官?”

啊?这是在唆使我做贪官呢?宋临抻着眼睛蒙登转向找不着北。

朱佑杭话锋转,“空穴来风未必无声,财物定然经过你的手了,拒绝得不干不脆,态度暧昧不明,口气混沌不清,才会造成今天恶人先告状,后果该由你力承担!”

宋临双腿软差点跪下,突然想起上任伊始有个姓李的送银票和金叶子,就那回财物是过了手的,其它几次全都推挡得极其明确。

朱佑杭缓缓抚摸他蜡黄的脸颊,不忍神情愈加浓厚,温和地说:“博誉,你要记好,行贿是因为有求于你,定然是账目亏空,你没必要得罪他也没理由非帮他不可。既然如此,拖延是最好的战术,先查完帐但并不上报,此段期间,他必定惴惴不安,待他再次行贿时酌情处理。”

宋临使劲咽唾沫,瞪着他像第天认识样。

朱佑杭起来,抱住他清瘦的身体,托着他的后脑勺靠在自己肩膀上,长长叹气,“如若亏空不足五千两,那就帮其度过难关,于他有恩于己有益;如果超过了,那就毫不留情地举报,并厉色斥责其意图玷污朝廷命官的清誉!”亲吻眼睑,幽幽长叹,“博誉,你定要记住‘明哲保身’四个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标明自己是清官会遭人记恨。做官不能大贪不能不贪,关键在于把握尺度。”

“我不想当官!”宋临闷在他衣服里嘟囔:“我从来就没想当官!我是商人!”

“好。三年任满,你就去做古董商。”沿着鼻梁找到嘴唇,缓缓吮吻深深探入。

烛光摇曳中,宋临闭上了眼睛。

远远传来打声,静夜之中格外清亮。俩人相拥喘息,朱佑杭有下没下地轻吻睫毛,宋临面色沉静昏昏欲睡。

突然,宋临骤然睁眼,把将朱佑杭推开,朱佑杭个踉跄重重撞在桌沿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点婉和氛围消失得无影无踪。朱佑杭无奈苦笑。

宋临抓起折子,嘀咕:“这东西是祸害,毁尸灭迹才是正经。”凑近蜡烛,“哧”,着了。

眼瞅着化成了灰烬,宋临笑了起来。

朱佑杭直笑眯眯地看着,等宋临如卸重负地长出口气时,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家还有份请柬,跟这折子起呈上来的,我认为那可能是证据,要不要也烧了?”

故意的!这是要挟!宋临恶狠狠瞪过去。

朱佑杭根本不当回事,开门往外走,伸出手,“过来。”

宋临立刻赔笑,“大人,夜深人静,不便打扰,况且……”指着满桌的账本,“公事未完,寝食难安啊!”

朱佑杭点头,“公子为国事操劳高风亮节日月可鉴,户部衙门从洪武年间建立至今毫无建树,还请公子提携。”说完深深揖。

这话说得宋临牙齿直发酸。

“不过,”朱佑杭上下打量他,“公子为何如此衣衫不整疲于奔命?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哪壶不开提哪壶!宋临讪笑,吹熄所有蜡烛跟了过去。

还没上车,宋临先跟“小哥”打招呼,“有劳小哥深夜护送在下回寒舍。”拱手作揖。

把“小哥”折煞得急忙跪下磕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家公子爷,“寒舍?不是回府?”

朱佑杭不置可否,率先上车,宋临跟了上去。“小哥”昏头昏脑左右为难。

马蹄“嘀哒”,车轮“吱呀”。

宋临面朝窗外,没会儿,不可思议地转头问朱佑杭:“深半夜街上怎么这么兵?”

朱佑杭模糊不清地“嗯”了声,挑帘对“小哥”说:“点上‘尚书’家灯,回府!”宋临大惊,刚想开口,朱佑杭笑说:“公子希望被盘查?”

不时,进了家门,宋临先去洗了澡,神清气爽,穿着簇新的锦袍走进小厅,朱佑杭正坐在餐桌前等着,眯着眼睛欣赏,“很合身。”

宋临饥饿难当,坐下吃了半碗饭才问:“这衣服是你的?”

“你的。”朱佑杭给他斟满酒,“逛庙会那天致使你的衣服破损不堪,赔偿是理所应当的。”

这叫赔偿?这叫赔本!想拿财物打动本公子?做梦吧!宋临举起杯子,刚倒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入喉,脸色突然大变,口酒哗哗啦啦全呛进了气管里,弯腰耸肩,抱着脖子阵剧烈地干咳,惊恐地望着朱佑杭。

朱尚书满脸愁容地拍拍他的后背,叠连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20年的女儿红?”

朱尚书笑了起来,“公子果然精通饮食。”拍额头,似乎恍然大悟,“该勾兑新酒,否则宿醉难耐。”招手唤人,宋临急忙攥住他的手,“大人……”

“嗯?”

“此事……此事……”

“何事?”

“20年的女儿红……”

“不用担心,树根下埋了十几坛。”

宋临“腾”起来,心中大怒,你装什么糊涂!拿受贿打了半天马虎眼,让我沾沾自喜以为逃过劫,合着那天点破事你从头看到尾,到现在才来真格的!

朱尚书拉他,“这酒不合口味?我以为整个江南的人都喜欢。管家,到地窖里取井水酿的五年零四个月的高粱酒。”

宋临屁股瘫倒,心脏怦怦怦没完没了地跳,完了,连高粱酒都知道。

没会儿,酒来了,宋临连瞟眼的勇气都欠奉,扒了口饭塞进嘴里。朱尚书笑着给他斟酒,宋临端起饭碗,仰头全倒进了肚子里,起来,“谢大人款待。”

“吃饱了?”

宋临郑重行礼。

“好,”朱佑杭起身,“三已过,跟我睡觉去吧。”

宋临大骇,直标标僵立,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眼角往下淌。

朱佑杭背靠大树,笑盈盈地注视着他,就是不说话。

宋临等得头重脚轻,感觉好像过了三年五载,朱佑杭终于说话了,“在你把心给我之前,身体暂且寄存在你那里。”

宋临猛跌,“什么意思?”

“你说呢?”

宋临扭头就走。

朱佑杭根本不追,不紧不慢地说:“不想烧请柬了?”

宋临顿足,面无表情地冲回来。

朱佑杭拉着他的手进屋子。

宋临扫视周,墙上挂着《秋晨烟雨图》,旁边副黄庭坚的对联:雨滴疏桐解落三秋叶霜染枫林能开二月花。满堂楠木家具,长案上端放只宋哥窑冰裂纹笔海,各色毛笔插得如树林般,文房四宝应俱全。屋子当中是鼎本朝宣德年间的铜炉,袅袅檀香缥缈萦绕。架上珍玩无数书本陈积。靠墙摆放张镂雕木床,素色帐幔,上绣老翁垂钓,旁边两行草书--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我疯了才睡这儿!宋临调头出门,正好跟朱佑杭撞个满怀,“怎么了?”

“先生卧房岂能受我等乡野小民玷污?”

朱佑杭愣,笑说:“这不是我的卧房,你不是正钻研古董吗?”

古董是这样钻研的?翻个身撞到床板,脑袋破了床板塌了,是你赔我的脑袋还是我赔你的床?“您随便找个地方让我窝夜就行了。”咬着舌头嘟囔:“最好是打地铺。”

这话不大不小正被朱佑杭听见,“你没必要这么紧张,走吧。”

随后,找了间屋子,宋临躺在床上,打着哈欠翻来覆去,可就是睡不着,清醒的意识不断地重复:在你把心给我之前,身体暂且寄存在你那里。

终于迷迷糊糊要进入梦乡了,脑中突然灵光闪,宋临“腾”坐起来,愣了半晌,喃喃自语:“明明心知肚明,惩罚过后却只字不提,似乎毫不知情,用受贿混淆视听,双重恩惠。”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脚趾发呆,屋内静谧,偶尔灯芯爆裂,宋临幽幽回神,脸色铁青,愤恨:“你以为本公子会感激得涕泪横流?美不死你!”

第20章

忐忑夜。

晨光熹微中,宋临爬起来,被丫环引进小厅。

宋临遍寻周,诧异,问管家:“尚书大人呢?”

管家不敢怠慢,“公子天未亮就去衙门了。”

宋临心中大乐,却轻蹙眉头长长惋惜:“能者总是劳,能在大人麾下效劳真是三生有幸啊!”随后,毫无愧色地坐下来,慢条斯理地享用早餐。

管家急忙低头,生怕让他看见自己哭笑不得的表情。

饭后直接去了衙门,抬眼,居然看见江秋那骨瘦如柴的身体横陈桌上,正枕着账本打瞌睡。

宋临悄悄靠过去,刚移了下算盘,“噼啪”响了两声,江秋“唰”声直挺挺就坐了起来,哭丧着脸哀嚎:“算账算账算账……”

宋临吓了跳,使劲摇他,“江大人,醒醒,醒醒……你怎么瘦成这样?”

江秋恍惚了半天,焦距总算是对上了,“砰”,他又躺回去,有气无力地说:“我个户部主事,天天跑刑部,你说这叫什么事?”

宋临突然想起了“勿闻勿问”,撇嘴,张口就问:“去查账了?查谁?”

江秋睫毛煽动,半梦半醒间含糊不清地说:“爱谁谁!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声音渐低,不会儿,被鼾声代替。

宋临使劲推他,居然……居然毫无反应。手肘不小心扫到算盘,“哗啦”声脆响,江秋像惊弓之鸟般蹦起来,瞪着眼睛慌叫:“查账查账查账……”

宋临重重咽了口唾沫,“没事了没事了,睡吧。”

吃完午饭,宋临回书房,江秋醒了,正在翻箱倒柜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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