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kongwen"></div><div class="readmiddle"></div>
别怕。”
随即便是沈宝璎歪歪扭扭地迈过雪地走过来,大雪湿了鞋,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我,眼里又满是心疼,“表哥这里好冷,竟然连炭火都捂不暖了。”
我听着,转过头去。
“表哥突遭变故,他们就这样对你,实在是……”沈宝璎抱着手炉,温声道,“我给了守卫大哥几两银子,悄悄送了些好炭来,还望表哥千万不要叫自己受委屈。好好养着身子,将来才能东山再起,重得王的欢心。”
我抬起眼,还是不由得叹她不懂得情爱二字。
“欢心”二字轻薄,是施舍。我与伽萨之间所求本是真心相爱,若要我去讨才能得,这欢心不要也罢。
就算走到最后一步,我也不想去讨,不想像条摇尾乞怜的狗求他抚一抚我的头。
“雪天路滑,你何必走这一趟,让他知道了也不高兴。”我说。
“表哥遭难,宝璎既是渊人,又是表哥的远亲。表哥视我为妹,对我多加照拂,这一趟我过来,算是报答表哥的恩情。”沈宝璎道,“我知道表哥或对我有所顾虑,可是表哥,你我都是渊国出身,我们的血脉才是连在一处的。在这宫中,你我才是真正的盟友。”
“盟友也终有弃车保帅的那日,我已如此,你不如先保着自己。”我瞥了眼她身后小奴放下的炭篓,心里还为先前下药之事隐隐不安,“邹吕整治了我,你便是外族人的另一个魁首。城门失火,恐怕也要烧到你身上。”
“表哥说的是,可我不得不来这一趟。”沈宝璎似是听出我话中几番逐客的意思,向前几步压低声音道,“表哥可记得从前跟着你的那位,礼部尚书温从云之子温长砚?”
我皱起眉,“怎么?”
“我今日得的消息,他驭马赶路,突逢大雪。正行至山崖之上,马蹄打滑,后头的侍卫追赶不及,他同马一并坠落悬崖、生死未卜。”
-
沈宝璎袅袅地挪着步子走了,我瘫倒在椅上,脑海里仍反复回响着她那句话。
“女君已经派府上人去寻他的踪迹了,可惜这大雪之时,就算他有一息尚存也难挨到那时候。表哥,你何必叫他走呢?若是他还留在晟都,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表哥可千万不要在意气用事了,好好歇歇才是当务之急。”
温辰坠下山崖,又是因为我么?
若不是我叫他离开晟都换伽叶回来,他便不会这般匆匆地出城,也不会遇上难得一见的大雪。
为何……为何会这样?为何我做的每一件事都会害死人,为何每一条枉死的命都系在我身上?
是报应么?
我撑着扶手站起身,漫无目的地在雪地中徘徊,像只一头撞入牢笼不得出路的兽。桑鸠上前来拉住我,口中大声喊着:“公子,外头雪太大了,公子咱们回屋去罢!”
我猛地推开他,又仿佛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将他搂在怀中,口中喃喃道:“别怕,别怕。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有人想借此机会害死他,是……是……”
“还是因为我。”我颓然地跌倒在雪地里。
温辰在晟都甚少结仇,就算是朝中那些人,对他有所异议的也只与邹吕亲近的几人而已。有伽殷庇护,没人敢在她头上动刀。若温辰出事当真不是意外,那么这一切的动机,唯在我身上。
是我招人恨,报应在了他身上。
一旦想通此番道理,我便多有些失魂落魄起来,任由桑鸠扶着拖进了殿中。
我心中悔恨良久,半晌方发觉口中苦涩。眼珠一垂,便见桑鸠端着碗药在往我口中送,我惊慌起来,抬手将碗推翻在地。
“这是什么药?”我失声问道,“不是说不再用药了么?你为何又把它煎来?你!”
“公子,公子!”桑鸠跪在地上抱住我的腿,“这是新配的药,不是从前那些,这是王叫人送来给公子服用的,请公子放心!”
<p class="text-danger text-cen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div><div class="kongwen"></div><div class="readmiddle"></div>
我偏过脸看向地上泼的那一滩温热汤药,将信将疑地盯了许久,直到听见那一个“王”字才落下了心,将身子缓缓靠回塌上。
桑鸠惊魂未定地伏在地上收拾残疾,我看着他,忽而抬手扶上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