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孤月手中一顿,“可他亦明言,南晋倘若交予你姐弟手中,不出五年便会任由北晋宰割,如此,你仍要一意孤行?”
宋明月抬眼看他,目光坚韧,“那徐长陵可有言,南晋若仍姓赵又会如何?”
“可保十年太平。”
“十年之后呢?”
“只推演至此。”
“那国士以为?”
陈孤月翻手落子,黑子骤然起死回生!
“无论天下在谁人之手,老夫以为只要一人死,天下皆可太平!”
宋明月忽然心头一震,沉默了半晌,轻声道:“谁?”
“沈妉心。”
棋盘中,落子定局。
蔡老道走的第二日,沈妉心在八宝楼喝闷酒,半个时辰不到就喝得两眼冒金星。青柳这回没走窗,堂堂正正走的大门,店小二拦都拦不住,叫她一脚踹下了楼去。
沈妉心瞧见两个青柳,嘿嘿傻笑,指着她道:“怎去了一趟淮阳郡,凭空还多出个孪生姐妹来了?”
青柳的细柳眉皱了皱,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沈妉心鼻尖下头晃了晃,不过片刻,沈妉心便趴在地上狂吐不止。战战兢兢的店小二听闻动静缩头缩脑的趴在门边询问:“这位客官……”可话还没问完就被青柳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沈妉心吐了几轮,终于看青柳不重影了,于是惊喜的问道:“青柳姑娘,你怎在此?”
若不是前脚刚踏入陇城城门,后脚便听闻蔡寻辞官的消息,青柳早忍不住连同沈妉心一同踹下楼去。
“先生可好些了?”
沈妉心仍有些头晕目眩,朝她身后张望了两眼,傻不愣登的问道:“公孙敬崖怎的没与你一道来?”
饶是青柳这般定力的死士,仍是忍不住咬牙切齿,“一道来送死吗?”
沈妉心愣了愣,随即拍着脑门笑道:“对对对,瞧我这脑子,诶,青柳姑娘吃过了吗?加双碗筷一起喝点儿?”
青柳一动不动,言辞尖锐,“先生打算就此消沉?”
沈妉心无言以对,只是嘴角仍挂着笑意。青柳见状当即转身欲走,“就算青柳看错了先生,告辞。”
当啷一声脆响,一块做工精细的红木腰牌摔在青柳的脚下,就听沈妉心低声道:“你夜你就去天牢杀了赵冶,而我……”沈妉心笑意盎然,高高拎起酒壶,清澈透亮的酒水倾倒而下,杯中没落入多少,酒水溅洒了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