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煊注意到他的视线,眉头一挑,直起背端正的坐着,为了让他看清楚还站起身张开手转了一圈。
谢玉舒看着他飞起来的衣摆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煊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愉悦之事。谢玉舒视线扫到谢玉舒的衣服下摆,越看越想笑,掩唇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的道,我每回去哥哥家,小群主也爱这么转圈,向我展示她穿的漂亮裙子。
叶煊愣了一下,倏尔反应过来,一伸手将欲要跑走的谢玉舒抓进怀里箍着他的腰将他腾空抱起。
好啊,玉舒你笑话我。叶煊说着,眼睛一耷拉,摆出一副被欺凌的可怜模样。
谢玉舒一巴掌盖他脸上往外推了推,声音里掩不住笑意,都说了你这副样子已经骗不到我了。
快放我下去。谢玉舒双手撑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
叶煊仰头看着他,忽而眼睛里闪过狡黠,将他往上一抛,在谢玉舒惊吓的急促呼声里,接住扛在肩上转了一圈,坏心眼的笑道,我偏不。
叶煊!谢玉舒受惊的抓住他的肩膀,直拍他背,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哦?小先生要罚我?那就试试。叶煊抱着他的双腿,低声笑起来,胸腔震的嗡嗡的。
谢玉舒眼睛危险的眯起,你等着,我一定要在你脸上写字。
说着,搭在叶煊肩膀上的手突然用力一扯,叶煊猝不及防重心不稳的往旁边摔去,空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沉重的桌脚,没有真倒地上。
谢玉舒却借机挣脱他,翻到他背上,企图反制他,被叶煊扣住手腕,抓住肩膀按在地上,谢玉舒毕竟是武状元,虽然不如叶煊在战场上磨练出来的技巧纯熟,但就这么束手就擒肯定不可能。
两人在地面交了几次手,谢玉舒逮着机会一把夺过桌上的毛笔,被叶煊重新抱住摔坐在椅子里,谢玉舒张腿跨坐在他腿上,一只手压着他肩膀,一只手拿着毛病戳他脸上,留下一个浅色的印记。
两人动作都停住,微微喘着气,呼吸声交融到一起。
谢玉舒玩闹了这么一番,也跟个小孩子一样露出得意的表情,我赢了,我要拿你的脸当宣纸,在上面写字。
叶煊挑眉哦了一声,饶有兴趣的问,那你打算写什么?
我脸就这么大,你便是用簪花小楷写也写不了多少。
那我就扒开你衣服写在你身上。谢玉舒说着,真抓着叶煊的衣领一扯。
刺啦御用的布匹向来不够坚韧,被这么一扯,就直接撕裂开,叶煊本来就在交手中乱了的衣襟更是大敞,露出少年常年习武健壮的胸膛。
谢玉舒整个人都愣住了,叶煊低头看着大敞的胸口挑了挑眉,缓缓抬头对上谢玉舒的懵掉的视线。
你
砰!门被人从外面大力踹开,一身富家装扮的纨绔少爷大大咧咧的背着手进来,嚷嚷道,叶煊,裴小爷我来了,还不赶紧出来来。
四目相对,全场寂静,气氛诡异。
裴晟看着房间里的场景,见鬼一般的瞪圆了眼睛,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玉舒脸色徒然涨红,眼神闪烁连忙要起来,不,裴六郎你误会了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叶煊抓住按在他胸口,肌肤相触,心脏蹦蹦跳动震得从手臂一直麻到心里,谢玉舒整个人都僵住了。
叶煊侧头眯眼看着裴晟,眉头挑了挑问,你要继续看?
裴晟浑身一抖,当即捂着嘴惊骇的退出半步,泰安挡在他身前,面无表情的拉住两门把手。
打扰。
砰。木门合上。
裴晟发抖的声线在外头魂飞天外的道,原来传闻是真的
泰安疑惑,什么?
裴晟还未回神,喃喃念道,原来原来谢玉舒真的是断袖,还喜欢叶煊!等等,他们以前感情好像就挺好?似乎断袖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那我刚才在震惊什么?
裴晟扭头看泰安,问他,我在震惊什么?
泰安:
他默默抬头看着天:原来以为小时候不懂别人想法是因为年纪小,现在长大了才发现,是人太复杂。
叶煊换了声衣服,留谢玉舒一人在书房里冷静,在院子里招待裴晟。
裴晟对着粗茶糕点表情嫌弃,你一个萧王,待客也太寒碜了吧?
我封地在沧州,靠北戎最近的边关。叶煊不耐烦的看着他,你来干嘛?
裴晟脸臭臭的瞪他,这么久不见,小爷我来看看你不行吗?
不行。叶煊拒绝。
裴晟翻了个白眼,从怀里丢出一张镶金的邀请函,嘀咕道,你以为我想来啊?还不是我哥让我给你送这个来了。
裴晟口中的哥正是当初随军去北戎的裴昌,几年前护送二皇子灵柩回京,任宣武将军去了渤海驻守。
这是什么?叶煊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没有去拿那封帖子。
裴晟解释,越贵妃开的春秋宴,在普陀寺,除了朝臣的儿子女儿外,三公主、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会去。
不去。叶煊拒绝。
为什么?裴晟皱眉,朝臣子女都会去,是结实的好时机,你如今势力过于单薄,若是想要那非去不可。
叶煊神色淡淡,我没想坐上那个位置,自然不必去。
啥?你不想?裴晟也没料到,他疑惑的问,你不想那你回来干嘛?
就是不想才要回来。叶煊嗤笑,我若是想,当初豫王逼宫的时候就不会动手,而是等到他们都打完之后,我再坐收渔利。
没人知道他回来,也没人知道他带了兵,他当时完全可以隐藏在暗中做事,却光明正大暴露出来,大摇大摆的一个人踏进了乾元宫,又什么都没做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
这大概也是皇帝没有让禁军动手杀他的原因吧,一旦他动手,皇帝或许会死在他手上,但他自己也活不到走出乾元宫。
裴晟皱了皱眉,算了,你们要干什么我都懒得知道,反正谁坐皇帝都一样,我裴家都得祭天。
一朝天子一朝臣,裴家权势太大,皇帝想着法的除了高家豫王党,削弱了徐国公党,只有裴家几乎没有动,这显然是养肥给下一任皇帝宰的。
他对这事看的分明,裴太师也早早就知道了,儿子辈们在朝中沉浮多年根深蒂固没法子动,但孙辈则都被他送出了京中,如今也只剩一下纨绔子裴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