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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万里安——柚子白桃(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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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闲揉了揉眉心,叹气,心中计较。

封后大典在即,北燕三公主厌璃却不见踪影,而安王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危

谢闲忽而笑起,京都的这把火要烧起来了。

莫飞,进来。谢闲揉着眉心轻唤。

车帘被人掀开,魁梧的身影应声而进。

车内虽说不窄却也不大,莫飞单膝跪地:爷,有何吩咐。

你去谢闲将将开口,心口猛地一抽,疼痛转瞬即逝。

莫飞疑惑地抬眼看着他。

谢闲顿了顿再次开腔:你去通知他们,一切,都可以准备了。

莫飞眼前一亮,体内的鲜血在滚滚沸腾,用力抱拳:属下遵命!

莫飞片刻都不想耽搁,他离开后,谢闲揉着心口,舒了一口气,而琉璃镜下的眼神慢慢显露出坚定、阴鸷以及仇恨。

既然火要烧起来了,那他的手中又怎能缺少干柴。

镇国侯府的马车后面跟着福延大监的车,一前一后驶过喧闹的市集。

谢闲和福延坐在国师府的前厅里。

寂悯不在府里也不知去处,接待他们的是被寂悯从冀州城带回来的张伯。

张伯刚到国师府,见不得国师府没有烟火气,花了些精力对国师府重新布置,寂悯怕老人寂寞便也随了他去,没有阻拦。

不过这一布置国师府倒也像个家了。

福延目睹国师府如今的景色不由感叹:这国师府比往昔更像凡人的宅邸了。

张伯微微弯腰,苍老的脸上笑意却很从容。

不过福延将尾音拖长,看向张伯双眼微眯,笑得意味深长。

张伯心里咯噔一下,情绪莫名的紧张和慌乱,他不解的看向福延。

福延见状语气更加莫测:咱家幼年之时,曾有幸跟随陛下去到逆贼安远王的府上,也算是见过安远王府的真容

如今这国师府可与当年的安远王府简直一模一样。

随着福延的话,张伯额间冒出了密密麻麻不少的细汗,但面色依旧如常,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动了动嘴:大监说笑了,兴许是这府上有什么物什勾起了大监的回忆,有劳大监与老奴速速道来,老奴将之换下。

若是留得那东西,倒叫有心人以仿逆贼宅邸来诋毁国师府,如是这样便有损国师清誉了。

福延看着张伯笑而不语。

不愧是那场恶斗里活下来的老狐狸了。

安远王府也好,国师府也罢,各有千秋,大监何必相较。不过国师府是国师府,内里的装扮如何改变也不会成为安远王府。

谢闲吹了吹手中的热茶,水汽漫上琉璃镜片形成一层白雾,等到白雾褪去,他抬眼扫过福延和张伯,笑道,不是吗?

福延和张伯听到谢闲的话,不由得一愣,他们二人都没想到谢闲会参言。

谢闲应当不会知晓安远王府之事,但现在

福延和张伯不约而同道:侯爷说的极是。

谢闲看着心中各怀鬼胎的二人,手里的茶杯和杯盖遮住了他嘴角噙的一丝笑意。

他们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还不待见寂悯归来,福延和谢闲商量先去安王府上,探望安王的病情,等到寂悯回来后再告知与他们。

谢闲将茶杯放下,和福延离开了国师府。

谢闲听着车轮的呕呕哑哑,心中估摸着离安王府也不远了。

但不知怎么离安王府近一分,他便不舒服一分,具体哪里不舒服,他也说不上来。

因此他越来越烦躁,到了安王府他的不适感不断冲击着他的四肢五骸,又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他的体内撕扯他的五脏六腑,啃咬他的骨骸神经,令他生不如死。

他感觉体内沉睡了许久的血蛊已然苏醒,比以往更加的兴奋

可谢闲面上除了血色褪去,再无别的异常,十分平静。

等抵达安王府时,谢闲体内的血蛊像是发了疯般在叫嚣。

安王府的管家在他们前面引路,时不时还要抹几下眼泪,抽几下鼻子:大监和侯爷前来,王爷肯定会很高兴。

福延闻言悲痛:也不知王爷如何了,若是王爷有个闪失,陛下定会悲痛欲绝。

谢闲迷糊中瞥了一眼福延,只觉这厮的演技愈发精湛了。

管家抹泪回答:所幸国师心慈,还是来为王爷诊治了。

谢闲表面正常,实则脑子里已是一片混沌,听见国师二字,漆黑迷茫的眼眸有了片刻清明,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多余的气力发声了,便只得竖起了耳朵。

寂悯已经来了?

福延有些惊讶:原是国师已经在为王爷诊治了吗?

管家点头:正是。

等到他们三人抵达安王房前,刚刚好寂悯从房中出来。

管家和福延连忙上前询问:国师,王爷如何了?

暂时无碍。

寂悯一眼便看见落在后面的谢闲,眉头微微蹙起。

没想到对他的影响竟会如此之大。

谢闲甩了甩脑袋,努力睁大了双眼,眼前的三人仿佛在和天地一起颠倒旋转,转的他愈发向不适。

国师,我们王爷可是清醒的

咱家能否进房拜见?

寂悯点头,余光和心思却停留在谢闲身上。

忽的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那人脚下仿若踏在云泥之中,身形极为不稳。

福延大监见状颇为惊讶:国师府上的茶水里莫不是掺了酒?侯爷这是醉了?

你这样醉个试试?!

谢闲眉头一皱,原本拽住寂悯衣袖的手握拳锤在寂悯肩上,而后整个身子竟直直向着地板倒了下去,沙哑疲惫的声音飘在空中。

要把我好好的带回府啊

谢闲总以为在做梦,但醒来后发现身处自己的卧房,他愈加迷茫。

他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大又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床顶,回想他做梦昏倒前的人事。

谢闲回忆的极为认真,但原本安静的卧房里时不时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薄被因为剧烈的动作而半搭在身上,他精瘦的胸膛和腰身被薄被半遮半掩,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肩背,凌乱的搭在胸前,透过黑发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满身触目惊心的小针眼和旧疤痕。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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