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回 离开
月落日升,黎明将至,她柔软的娇唇已用自己温度,融化了他薄唇上的那层冰凉。
“我该走了……”麓鸣儿下意识地抿住了唇。
“我知道。”岑牧野的喉头一阵干堵,“是不早了,听说今日,那支剿匪有功的军队就要南下吧?”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四哥……我……”麓鸣儿呆愣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答他。
岑牧野脱下她的鞋袜,看到肿得像馒头一样大的脚踝,他心疼得皱起了眉:“这里也没有药,见了庾子风,让他找个军医来给你瞧瞧。”
他丝毫没说挽留的话,也丝毫没有表露出怒气。
这让麓鸣儿感到难过。
可她又怎会知道,自己在应了庾子风的条件之前,她的四哥早就把她托付给了别人……
都在为了对方的安全着想,才能这样决绝的选择离开。
她低着头,看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岑牧野,正为她努力地套上那只被划破的月白绸鞋。
她蹬了蹬脚,故意把那鞋踢开。
岑牧野抬头看她一眼,是为不解。
“不要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麓鸣儿索性把另一只鞋也脱了下来,踢到一边。
“你这……”
“把你的鞋脱下来,我穿。”她吸了吸鼻子,指着他脚上的那双黑色皮鞋,故作傲慢地说道:“刚刚走路的时候,你不拉着我,害我绊倒,划破了鞋,是不是应当要赔?”
岑牧野听闻,不禁失笑,无奈纵容道:“嗯,赔。都听你的。”
比她的一双纤足要大上许多的黑皮鞋,被她趿在脚上,滑稽,却莫名叫人鼻酸。
她忙收回目光,看向山下。
那片原本生机勃勃的罂粟园,现已大部分烧成了焦灰。时不时还有火星子在噼啪乱闪,像极了她现下这颗无法彻底暗灭下的心。
岑牧野站起身,指着那块百亩的荒地,同她说道:“这块地,想种什么?也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