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即使是见到了对方大概也是认不出来的。诺拉点点头,“遵命。”
由于心里还想着昨天的案子,诺拉匆匆赶回贝克街,郝德森太太依然一个人织着毛衣,诺拉问起华生和福尔摩斯的行踪,郝德森太太说道,“他们去听什么音乐会去啦,我看华生可不像是喜爱小提琴的人,噢可怜的约翰——”
诺拉心有戚戚焉,她平时也是对音乐并不如何感冒的人,对这种跨越国界的艺术只有系统粗略的必要学习,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人向来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音乐对她来说接近于对牛弹琴。华生是个温柔的人,但很显然他对音乐一窍不通却不得不痛苦地听完一整场演奏,连诺拉都难得地对他产生同情了。
果然,在诺拉悠闲地翻阅杂志的时候,大约下午五点左右,福尔摩斯和华生回到了贝克街,前者精神抖擞目光发亮极为兴奋,而后者一脸彩色憔悴极了,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上帝。”华生看到他们就像看到家人一样亲切,简直热泪盈眶,“郝德森太太,诺拉,你们简直不能相信,福尔摩斯和我整整说了两个小时的关于g,f大调,还有和弦与奏鸣曲的区别……”
他委屈极了,“我甚至睡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声音的回音,噩梦,真是噩梦!”
“音乐是人类历史上为数不多的智商和情感的进步。”福尔摩斯不高兴地说,“只有在沉浸在钢琴和小提琴曲的短暂时光里,我才能感受到那些人类与我的确存在某些方面的共鸣,而不是愚蠢到无可救药。”
华生痛苦地把脸埋进手掌里,拒绝接话。
福尔摩斯将目光转向看热闹的两位女士,沉静的目光里略有期待,“那么你呢,诺拉小姐,作为一个智商勉强达到猿类生物合格水准的女士,你对音乐应该是极为喜爱的,不是吗?”
诺拉果断地摇头,无视福尔摩斯惯有的嘲讽,“不,毫无感觉。”
“……”对牛弹琴的福尔摩斯。
“难道这个屋子里就没有一个能够理会人类智慧结晶,可以记录历史,歌颂传奇的艺术吗?”福尔摩斯绝望地喃喃,“就是因为人类的肤浅和片面,这个世界才会不断发生战争,侵略,死亡……”
“……”华生接过红茶感激地对诺拉笑了笑,诺拉继续低头看杂志,郝德森太□□静地织毛衣,无人理会这位大侦探日常任务般的发神经。
即使只相处过短短几天,租客们却意外的和谐,并且一致地在某些方面产生了共鸣。
“说说案子的进展。”福尔摩斯不悦地停止了对愚蠢人类的感叹,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镇定地理了理微微吹乱的头发,恢复了往日的犀利神秘风采。
“哦?”诺拉立刻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他,明显来了精神。
福尔摩斯却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他微微后仰靠在沙发上,下意识地探进衣兜想要拿出烟斗,尴尬地发现目标却被郝德森太太藏在了炉台后面,他极快地瞥了一眼众人,发现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又镇定地放松了肩背,微微眯眼,坐姿优雅又闲适,几乎可以用来拍某些侦探小说的封面插图。
“华生先生。”福尔摩斯抬了抬下巴,一派倨傲,“我想这些由你来叙述更加合适。”
诺拉眉梢轻轻一挑似笑非笑,华生好脾气地无奈摇了摇头,开始回想,“我们早上去找了那位约翰兰斯……那是一条狭窄的小胡同,方形大院,院内的地面是用石板铺成的,四周都是一些脏乱简陋的住房……”
诺拉头疼,“华生,说重点。”
华生一停,尴尬地摸了摸下巴,咳了一声,“……嗯……我们进去的时候他刚刚醒,福尔摩斯从衣袋里掏出一个半磅金币在手中抛弄……”
“咳咳。”福尔摩斯右手成拳放在嘴唇前作了个手势,“诺拉说得对,我们需要重点,重点。”
华生有些迷茫,但在福尔摩斯眼神的暗示下,困难地顿了几秒,组织语言道,“福尔摩斯用金币诱惑兰斯先生让他讲出那天看见的一切——”
福尔摩斯“……”
“据他所说,他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当班,昨夜十一点钟的时候有人在白哈特街打架,此外一片平静。而一点钟左右开始下雨了,他遇到了同事摩诃,就站在亨瑞埃塔街的拐角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