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慕卿离作者:孤卿公子
第3节
☆、第三十九章
雪下得很大,飘洒在这没有温度的空中,缓缓坠落。悲哀的气氛笼罩在这本就阴霾的一角。
各家报社的头版头条都在报道着“花家大少花曲医院身亡。”
“著名作家花曲竟是花氏财团继承人!”
“著名作家花曲为爱人作曲后死亡,疑似谋杀。”
各色报纸满天飞,在这个城市掀起一阵飓风。木卿离一身黑衣站在雪地里,身旁是花源霖,老来丧子的悲痛让他一夜间老了二十岁。身后是商界政界来悼念的人。在这阴冷的冬天,花曲走了。
不知道此时此刻还能怎样,痛苦吗?还是干脆一起死掉?惨白的雪花毫不留情地覆盖上新坟,石碑上花曲妖孽帅气的脸笑的那么的美好,墓碑前的花占据了大半。木卿离定定地站在离墓碑面前,眼底的悲伤绝望被雪花融化成泪滴滑下眼角,在掉落的瞬间凝结成冰,触地即碎,就如同他此刻的心。
眼前浮现往日与他的种种,那么的真实,恍如昨日。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大雪纷飞,街道的行人行色匆匆,木卿离缓慢地,如行尸走肉般踏着雪地,一步步往他们的曾经走去。那个穿着红色衬衫的少年,总是如影随形地跟在他的身旁,他还记得他最喜欢走在他左边,他说:“因为左边离你的心口最近呐。”他还记得他问过他为什么总是穿白色的衬衫,他说:“因为白色适合你啊!”他还记得他在他十岁那年亲手在飘窗下种上白色的风信子,他问过为什么是白色的,他说:“因为花语好呐。”他还记得当他决定写作,出版第一部作品,名叫《木离曲》时,他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他,那明媚的笑脸,如今却成了他回忆的苦果。
远处昏暗,路不见尽头,大雪在眼前毫无顾忌地飘洒,如斩不断的思念,折磨着他情窦初开却立马千疮百孔的心。街道上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接着是熟悉的嗓音盘旋的耳边,低沉磁性的嗓音,还是带着浓浓的想念和爱意。是那首《樱花樱花想见你》花曲为他作的曲。
脚步一顿,木卿离轻微地颤抖着,眼底的泪水再也眶不住地肆虐流出来,泪痕在苍白的脸颊四处蜿蜒,晶莹剔透,当雪花融入时被那热度消融,再也不见。木卿离双手捂着脸,颤抖着身体蹲下,“啊花曲你就这么狠心,在我接受你的时候抛弃我?!!”撕心裂肺的疼占据整个心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双肩不停地颤抖着,一声声泣不成声,惹得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大雪毫不留情地下着,没有因为世间人的悲欢离合而停下。肩上、头上早已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木卿离摇晃着站起身,嘴唇苍白得发颤,眼里悲伤渲染了这个雪天,血丝布满了眼眶,走路踉踉跄跄,整个人颓败得那么显然。
木卿离依旧一步步地踩着雪,向前走去,在雪地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孤独成串。熟悉的旋律勾起更深的画面,如走马灯般,将他和花曲的来来往往,一生一世全部放映在混沌的脑海里。刻下更深的烙印。花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会死,然后给我这么件礼物,好让我一辈子忘不掉你是不是你真狠!
失神落魄地回到木家别墅,隔壁的花家别墅已是阴沉沉一片,在这片阴霾的天空下更加没有丝毫的生气。走进别墅,老管家一脸心疼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只是叹口气摇着头走开了,因为,他深知此刻任何话语都是白费的。
推开房间的飘窗,没有那熟悉的花香,低头看去,只有残败的枯枝,被大雪狠狠的压在泥地里。木卿离似发了疯,狂奔下楼走到被大雪□□的枯枝旁,猛然跪下,双手死命地趴着厚厚的积雪,眼里的急切和害怕,使得眼泪再次留下,打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泪痕。
“花曲!不不不要!呜呜呜不要”一边挖着雪,一边哭泣地叫着花曲的名字,将挖出的枯枝紧紧的抱在怀里,如抱起那段回忆,亦如抱起的是花曲。生命竟是这样的脆弱,昨天还在一起说笑,下一刻就是生死离别。
木卿离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这样的患得患失之后又是这样的撕心裂肺,灵魂都似被抽走。
花曲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第四十章
“少爷!少爷啊”老管家在门口无意看见木卿离在雪地里疯狂的举动,此刻的雪下得如大雨般,毫不留情地从天空坠落。木卿离的肩上,头上,甚至是睫毛上都厚厚地覆盖了一层雪花,看似要与这雪地融为一体。他赶紧回屋拿伞,老态龙钟的身子已经顾不上什么,打着伞步履蹒跚地跑到木卿离的身旁。
“少爷!别这样,这花来年就会开的!你这样让花少爷如何是好啊!”将已经快成雪人的木卿离拉倒怀里,黑色的伞将头顶坠落的雪花挡住,一脸心疼的劝着木卿离。
“陈伯。。。是我活该吗”是他活该让身边的人都弃他而去,是他活该不懂珍惜,是他活该怎么没用。双手冻得通红,指尖有血丝流出,木卿离脸上的泪痕结出了冰霜,双眼失身地望着面前被他刨出来,却早已残败不堪的风信子枯枝。
“少。。小木,你没错,错就错在这个世界本该如此。”如此的弱肉强食。最后一句老管家憋在心里,小木不适合这样的残酷。木卿离用冻僵的双手抱着头,发丝上的雪顺势掉落,眼前的雪堆在他面前,是如此的像花曲那年冬天堆的东西哦,那是雪人。
“小木!看!这是雪人!”年幼的花曲兴冲冲地朝木卿离看去,拉着年幼却又一脸淡漠的木卿离走到他堆的‘雪人’面前。
木卿离满头黑线,面前的一对积雪就是雪人?!没有在逗他吧!?看着一旁自得等待夸奖的花曲,木卿离什么都没有说,吃力地在院前的雪地走开,走到自己堆的雪人面前,看着一脸痴掉的花曲,心里升起一股满足感来,连一直不曾弯起的嘴角也勾起一个弧度。
花曲像发现比木卿离堆的雪人更加有趣的事情来木卿离笑了!
一直认识到现在,木卿离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明明不过十岁,为什么总是一副很伤感的样子,花曲为此很难过,因为他知道木卿离不高兴,所以他也不会开心,理由如此简单。
看着看着,花曲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眼里的光照亮了整个雪夜,木卿离看向这样的花曲,内心冰冷的一角像是被阳光融化,住进一丝温暖来。
回忆都是用来治疗旧伤,活在回忆里,不是懦弱,而是真的很美好,对于真的感情来说。花曲,深情已至此,为何留有遗憾?木卿离抬头仰望漆黑无边的雪夜,那个院子如今就在他的身下,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眼前的黑暗越来越重,纤长的睫毛微微地颤着,最后一眼看着飘落的雪花,抬起指尖,将那朵遇热即溶的雪花接在指尖,凉意化作眷恋久久不散。眼里再次漫出泪意。
你骗我,你说眼泪是冰凉的。如今我尝到了,是热的,咸涩带着悲苦。
真的是,尝不得
耳边响起老管家沙哑带着关切的声音,木卿离眼皮沉重,最后知觉风声在耳畔呼过,带着花曲低沉的嗓音,让他陷入无边的回忆中去。
身体在不停向下沉,没有任何支撑的东西,发丝凌乱地飞舞,衣角在空中翻飞。木卿离挣开眼睛,看着身处的地方,又是那一片的黑暗,这个世界只剩他一个人了吗,他死了吗
站在这一片的黑暗中,仿佛这里才是生命的最终点,为什么人们总是追求不切实际的功名利禄,却不曾想过死后却是什么都带不走的,唯有生前被忽略的爱。
周身渐渐出现荧荧火光,木卿离伸出手,修长的指尖点向其中一点火光。蓦然,所有的萤火聚集在一起,木卿离睁大双眼,浑身颤抖,不可思议地看着火光中,,,不,应该是火光聚集形成的人,那是花曲!
眼里霎时不受控制,泪如决堤。
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花曲,还是那个俊美的轮廓,白色的纱布渐渐脱落,在风中飞扬,那双桃花眼一如既往镶在脸上,嘴角的微笑温柔得让木卿离心里酸痛。
再也受不了内心的谴责和化不尽的思念,用尽全身力气向萤火中的花曲奔去,那触手可及的光,木卿离缱慻地闭上双眼,扑进花曲的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大更,今天就此了。
☆、第四十一章
那一刹那,木卿离仿佛看到了整片星空,又如身处雪花飘絮下。
花曲的影像在与木卿离的拥抱见瞬间泯灭。萤火从他周遭散去,带起风顺起他的发丝,星星点点的荧光悬浮至尽,点亮了顺着脸庞而下的眼泪,如黑夜中的星点,惨白得让他如此的狼狈。
木卿离双手捂着脸颊,早已泣不成声。回复的黑暗包围着他,如果他真死了,何尝不是好事呢。
纤长的睫毛颤动,木卿离睁开双眼,外面没有以往的月光穿过夜色带给他亮光。不禁皱了皱眉头,摸黑爬起身来凭着记忆来到飘窗前,伸手将窗帘拉开,窗户打开。寒风带着雪乘虚入侵进来,木卿离额前的发丝也被吹起,白皙的脸带上病态的白皙,血红的双唇此刻与这漫天白色形成对比。
失神落魄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刚刚那一切都是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真会发生呢。
“花曲,你可还好?”清冷的嗓音带着憔悴的虚弱,出口便被寒风吹散。
眼里再次留下两行清泪,喉咙里梗塞难言,心底的痛依旧忘不掉抹不了。
木卿离靠坐在飘窗上,一如那次与花曲的第一次相见,他也是这般花曲便来找他,如今他再次这般,他,会不会来找他,对他说:“你要跟我玩吗?”
双手捂住脸,十指用力地抓着头发,双肩竭力地颤抖,他在忘记,试着忘记这百般的折磨。
夜色再次朦胧了这上下一白的天地。木卿离沉浸在以往的回忆中,苦苦挣扎。
当管家打开木卿离的房门时,便看见木卿离靠坐在飘窗上,窗户大开。凌乱的发丝遮住那双神色黯淡的眼,本就白皙的脸此刻更白,双唇已经泛白,身上只着一件不厚不薄的睡衣。
老管家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将木卿离从飘窗上抱下来放到床上去,将放间的空调打开,拿来两床被子裹住冰冷得已经没有知觉的木卿离。
“少爷哟!你叫我该如何是好啊!”老管家心力交瘁,面露痛色。打电话叫来家庭医生,刚挂上电话,就有电话打进来,上面显示着:少爷的老师。
“喂?是御老师啊。”管家接着电话颇为不好意思。
“嗯,你好,今天木卿离怎么没来?”那边御槿弦依着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的雪天,豪华办公室内开着暖气,棕色的柔软短发不羁地在额前,一只手插在卡其色的休闲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拿着电话,周身高贵的气质与他俊美的脸相互映衬。
高贵冷硬,神秘莫测!
“御老师,,,少爷昨天着凉,今天身体不适,恐怕要请假几天。”老管家不知为什么,在这位素未谋面的老师面前有种恐怖的压迫感,这个老师让他觉得不好惹,这种人不该只是一位老师而已。心里不禁有种顾忌。
“恩,我知道了。”御槿弦淡淡地应声,随后挂断电话,顺手将手机丢在紫檀木办公桌上。眼底暗潮涌动。
木卿离,试图伤害自己来躲避我,真的是不明智的举动。
薄唇勾起冷淡的笑,周身散发出凛冽想气息。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老管家呼出一口气,那股子压迫感终于被隔断。收起手机,走到木卿离的窗前,心疼地看着这个从小有他带大的小少爷。一时思绪万千。
等医生到时,给木卿离打了针,开了几副药并叮嘱管家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将要好好收起,管家将空调调到舒适的温度,看了眼仍旧沉睡着的木卿离,叹口气后便走出房间。
夜半时分,木卿离觉得周遭气压有些低,口干舌燥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吃力地撑开眼皮,那股子虚弱劲仍旧没有减弱,头稍稍一偏,就看到坐在他床边的人————御槿弦!
木卿离猛的睁大眼睛,心跳露了半拍,连呼吸都忘记了。
☆、第四十二章
御槿弦静静地看着木卿离,眼眸里意味不明。那绝美的俊颜此刻隐匿的黑暗里,木卿离只能看到模糊的一角,却能辨认是他御槿弦!
“你————”
“嘘,别说话。”未等木卿离开口说完一句话,御槿弦就付下身贴在木卿离的耳畔,用魅惑人的嗓音说到。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木卿离的脖颈上,此刻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御槿弦!你如今还有何脸面来见我?禽兽不如的混蛋!!!”木卿离失控地骂到,即使他体虚,但想起花曲惨死在他怀里,心里就难受得如刀绞。
“如果不是你,花曲就不会死!都是你!你竟然不眨眼地就杀了他!你居然还有脸来见我!别以为你权势滔天便能有恃无恐了!”眼眸怒瞪,死死的盯着面前毫无畏惧的御槿弦,仿佛在用眼神凌迟这个狂妄的男人。情绪激动的木卿离呼吸变得粗重,本就病着的身体现在更是虚弱得很,眼底暗淡无光,布满血丝,苍白的嘴唇也在微微颤抖。
御槿弦这是要气死他!
“啧,不是要你不许说话了么?恩?还没学乖?”御槿弦好整似暇地看着面前愤怒的人,一手撑在木卿离耳边的床单上,一首捏住木卿离消瘦的下颚,修长的手指腹带着常年拿枪的茧子,摩擦在木卿离白净细腻的皮肤上带着疼痛的禁欲感。
木卿离一脸愤恨地偏过头,奈何他如今全身无力,就如案板上的鱼肉,御槿弦是刀俎,将他按在这张床上无法动弹,即使这里是他的地盘,主动权仍是在御槿弦的手上。
真是混蛋!
越是这样想着,木卿离越是有种无力感涌上心头,眼底开始弥漫着一层雾气,诱人的嘴唇微张,露出雪白的贝齿。殊不知,这样的表情让御槿弦的□□更加汹涌。
御槿弦暗沉着眸子看着面前的人,他能在夜间看见任何东西,所以现在木卿离的样子是尽收眼底。
腹下的火热感有越演越烈的趋势,但转念一想木卿离如今还病着,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咬着牙在他耳畔低低的说到:“别这幅样子,是想勾引我么?如今你再恨我,也无可奈何。”
在木卿离耳边几近厮磨地放出这些话,令木卿离随之一颤。
“混蛋!你以为你还可以控制我吗?你算什么!!!”大声吼出这句话,木卿离此刻有种玉石俱焚的架势。
御槿弦听见那句“你算什么”时,眉头紧皱,眼底涌动着肆虐的残暴,心里隐隐抽痛。更加用力地捏紧木卿离消瘦的下颚,狠狠地近距离看着木卿离说:“很好!我不算什么,那就让你看看我不算什么是怎样要你的!”
怒极的御槿弦如一头暴虐的狮子,狠狠地吻住木卿离的双唇,不停地撕咬、辗转、深入。
木卿离大惊失色,心跳顿时加速,一阵焦急涌上心头。抬起无力的手臂抵在御槿弦结实的胸膛前,做着无谓的挣扎。
“唔……”木卿离眼底蕴含的雾气好似要爆发出来,控诉御槿弦禽兽的行为。
感受着身下人儿的美好,唱过一次变欲罢不能的甘甜,日日夜夜思念的触感,此刻如潮水般淹没了御槿弦的理智。只想狠狠地,用力的,不顾一切地要他!这个让他拿捏不定,无可奈何的人。
“嘶————”嘴角被木卿离用力一咬,痛觉让疯狂中的御槿弦恢复些许理智,血腥味充斥着蓓蕾。御槿弦尝到血味,暴虐因子更甚。
“御槿弦。。。别这样……”木卿离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不停地摇着头说到。
本欲继续行事的御槿弦听到这样的声音,这才低下头,阴沉地看着身下动弹不得的人。双臂被钳制头顶无力地垂放在耳侧,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至床单变成深浅不一的墨晕。凌乱的黑发此刻给本就白皙俊美的木卿离带上一种被凌虐的禁欲感,颤抖的双唇此刻红艳的带着属于他的血,如沾染了黑暗的玫瑰。
那么暴虐!那么禁欲!
御槿弦双眼通红,粗重的喘息未定,再次附身在木卿离的耳边狠狠地放话:“明天按时报道,别让我看不见你。不然,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狠狠地放完话,翻身下床,冷冷地看了眼此刻凌乱不堪的床以及惊魂未定的木卿离,眼底的占有欲燃烧着。
木卿离,你逃不掉的。
☆、第四十三章
木卿离惊魂未定地躺在凌乱不堪的大床上,眼泪早已干涸。
第二天一大早,脑中自动回放出御槿弦临走时放出的狠话,木卿离猛的睁开眼睛坐起,深陷的眼窝四周隐有青黑,眼里布满血丝,乌黑的发丝蓬蓬松松,俊美清秀的脸庞此刻早已是邋遢狼狈。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下床洗漱,木卿离失神得看着镜子里的人,那一身的狼狈,还是以往那个沾不得一丝灰尘的他吗?
苦涩得弯起嘴角,机械般地将自己打理好,走到衣柜前,他不禁又想起花曲曾经说过,他喜欢看他穿白色的衬衫,因为他适合白色,而他就穿红色衬衫。————多么天真!
花曲也适合白色!像白色风信子那般的白!
拿出一件纯白棉质的白衬衫,小心翼翼地穿上,仿佛那是最神圣的一样东西,来自某个爱人的赠予。
外面的寒风刺骨,吹进来的雪花像似在催促他赴往刑场,那个恶魔,他相信那个恶魔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他就是要逼他!
脚下的积雪被践踏得嘎吱作响,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上班族,学生党都行色匆匆,没有被任何不见的事物而受到影响。
雪天里,木卿离身着白色衬衫,黑色的休闲裤,挎着书包在漫天雪花中行走,背影带着独处于世的悲凉与孤傲。引来无数的追捧目光。
面前越来越近的目的地,烫金的大校门此刻在这块地界最为豪华,贵族学校,御槿弦能有那种待遇。他早该意识到御槿弦身份不凡的!
微微抬起头,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眨了眨,抖落了些许白色雪花,愈加美得不可方物。偏过头,看见那可早已秃枝的梧桐树,满枝早已没有充满思念的梧桐叶,有的,却是撑在悲凉的碎雪。树下没有那遗世独立的身姿,有的,不过是未化的积雪。
木卿离神色淡漠地回过头继续往前走,浑身不觉冷似得,僵直着背脊,一步一步走过那颗树下,心却不知被遗落在什么地方。
走进教室,木卿离感受到了不同往日的目光,因为他们都知道,花曲那首歌是写给他的,他们知道花曲死时他是在身边的,他们知道,花曲写的那本书是给他的,他们知道,那个妖孽般的少年,把一切都给了他。
木卿离冷着脸坐会自己的座位,比以往更加让人难以接近,仿佛又变回初识花曲前的孤僻冷漠少年了。
“小木。。。。。。”一旁的陆简看着这样的木卿离,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如今事情到了这一步,谁还能轻松地说出宽慰当事人的话呢,只是更添伤悲罢了。
思及此,陆简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看着埋首于臂弯间的木卿离,心里有些难受,花曲和木卿离和他,差不多都是一起长大的,关系比铁哥们还要铁,说是不难过那是假的。可是事到如今,木卿离比他更要难过,比他更要生不如死。他唯独怕的,就是木卿离想不开,如果木卿离也跟花曲去了,那他心头就更加愧疚难过。
教室里热气冲天,即使是一件薄薄的衣服也足够了,因此陆简并不担心木卿离会冻着。
门口,御槿弦拿着书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教室,第一眼便瞄向木卿离所在的位置,陆简被御槿弦那魅惑的一眼瞄得失了神,定定的看着站定在讲台上的御槿弦,魂都差点被风度翩翩沉稳大气的御槿弦吸走了。
感觉到衣服袖子被扯动,陆简低下头便看到木卿离侧过一边脸看着他,陆简不免面露尴尬,心里却在外木卿离终于说话而感到高兴。
刚准备开口询问,便听见木卿离的话如同凉水,再这寒天里迎面浇下:“陆简,你要是还当我是兄弟,还当花曲是兄弟,你就放弃对御槿弦的那心思!”
陆简听到木卿离如此干脆决绝的话,心里如刀割,为什么不赞成他的感情?他不就是在心里暗恋着吗?有什么错?
“小木,你没有权利阻止我的感情向着谁。”陆简一脸坚定得说。
“那我说,他就是杀害花曲的人呢?”
木卿离看着面前的陆简,这个他们一起长大的兄弟。
☆、第四十四章
如果我说,他是杀害花曲的人呢
他就是杀害花曲的人呢
嘭!如重磅炸弹,在陆简的脑袋里炸开。
“不可能的。。。小木,你在开什么玩笑啊。”陆简正了正身子,牵强地扯起嘴角,仿佛刚刚的话只是木卿离为了劝他不要喜欢御槿弦而骗他的。
木卿离看着这样的陆简,一直看着,抿了抿嘴唇,微微张开嘴唇,刚准备开口,陆简突然双手篡紧,大吼一声:“够了!够了!我不想听!”
他承认,他相信了木卿离的话,因为那眼睛,又是那么的熟悉,他可以看见花曲,透过那双眼睛,他相信,木卿离不会骗他,该死的他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肯定!
陆简一把推开桌子,决然地走出教室,全班同学都在往他这边看,陆简那句够了!
不得不让人多想木卿离到底对他说了什么。教室里安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在御槿弦的课堂上突然炸开锅。
木卿离抿紧双唇,修长的指尖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笔,指尖泛白也不觉得疼痛。转过头,木卿离看着台上一脸深意正看着他的御槿弦,眼中再也掩饰不住的厌恶,憎恨,惧怕,顷刻间都如洪水般奔涌出来,似要将台上慵懒的男人给淹死。
不再多做一刻停留,木卿离起身,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转身就走出教室。
御槿弦看着木卿离离去的背影,心里难受得紧,尤其那双眼里流露出对他深深的厌恶和憎恨,如刀子般地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剜着他的心。御槿弦喉结上下移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微微偏转过头,修长的手指烦躁地松松颈间的领带。有那么一秒钟,他有种失控的感觉。
木卿离走在无人的小道上,没有树荫的校园小道上,满地的皑皑白雪,去年的这个季节,花曲还走在他的左边,讲着关于一切能引起他兴趣的事情,那神采飞扬的样子,真的暖了整个冬季。只是现在,再看左边的位置,花曲的影像渐渐变淡。再看那树下,仿佛还坐着在写的人,安谧的侧影,在飘坠的雪花中消失。
木卿离勾起嘴角,继续向前走,回忆那段成为往事的记忆。
前方路上,木卿离看到陆简在树下不停地捶打粗壮的树干,那么愤怒,在这雪景中格外荒凉,木卿离停住脚,远远地望着好友陆简,他不敢走上前,不是害怕他会成为被发泄的对象,他知道,陆简此刻的心情比他知道花曲是他堂兄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不愿意打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