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看了他此次开的方子,我当真是不敢相信,这根本不是他会开出来的方子。他甚至都不敢用上次那样大胆的组方从源他
叶昭问:师父他为何会这样?
陈宗伯道:这是他的心病,得靠他自己想通才行。
后生,你看出来了么,这次与六年前有什么细微的差别。
天布五行,人禀五常。
六年前他猛地想起了那日与那个车夫的对话。
那年天气和今年一样反常,但正是夏季的时候,瘟疫起得猝不及防,死了不少人。咱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家哪愿意派人过来,就叫咱们自生自灭。
而今年却是隆冬大雪纷飞时发的疫病。
对啊这怎么能一样!
叶昭霍然明白过来:是季节!
陈宗伯点头:这本是很显而易见的道理。
师父那般聪明,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差别,但却想都未朝这里想
陈宗伯这时才肯彻底放人:好了,这回你可以回去了。
叶昭郑重地起身,毕恭毕敬鞠了一躬:多谢师祖。
后生,陈宗伯拂袖起身,医道漫长,你便好好去悟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个像黄药师一样高级的师祖来着,后来好像写成了周伯通?
围棋小菜鸟,如有违和处求轻喷。
叶昭:今天想出小剧场来了吗?
鱼:没有。
叶昭:罚你去面壁思过。
鱼:QAQ
第27章救命方
叶昭再次昼夜不歇地赶回去时,已是半月后。
邬州城如今只许进不许出,进城倒是没有出城那么困难。回来时一路匆匆,城内的情形实在是不容乐观。比半月前离开时更加严峻。再如此下去,即便是真神下凡也回天无力了。
他长途跋涉,气喘吁吁跨进医馆,大堂内却没有一个人在。连平时一直守着的陆予都不见踪影。
叶昭又去后院,看到除了傅怀,廖山与陆予都聚在薛白屋门前。
师父怎么了!叶昭心下慌乱,脚步也不稳,冲上前去。
阿昭!廖山喊他,你总算回来了!陈老说什么了?
叶昭看着紧闭的屋门,屋里一片黑暗,心中的害怕愈发扩大:你先说师父怎么了!
廖山垂下头,声音低哑道:师父他许是他已经三日未有动静了。
叶昭一听,当下压不住怒气,大声质问他二人:那你们为什么不进去?!
师父已经将门从里面反锁了
那你倒是砸啊!
叶绶之,你疯了么!廖山也火气上来了,师命不可违!
去他娘的师命,叶昭狠狠道,去他娘的师徒!说罢转身便要去推门。
陆予和廖山一齐拦他,怕他当真就这么踹门闯进去了。
叶昭用力推了几次门,果然从里面锁上了,怎么都打不开。他又拍了几下,喊着师父开门,里面却没有一丝声响。
阿昭!廖山还没拦得住,却见他已经在踹门了。
他死了你们就高兴了。叶昭回头看他们,他死了你们也要守着那套见鬼的礼教道义!
陆予一向温声温气,此时声音里也带了克制不住的颤抖:绶之,怎么做是师父的选择,你管不了的。当务之急是拿出方子来,师父才能有救
我要先看他死没死。叶昭咬牙,他死了我还救谁!
绶之,你
叶昭几度踢门不开,索性抱着胳膊去撞。用力地撞了将近十多下,这才听到门吱呀响了声,门锁从里面断开,门开了个缝隙。
叶昭一闯进去,就看到了床上的身影。那人整个包在被子中,没有露出一点在外面。
师父!
床上的人没有动静。
叶昭发抖着双手轻轻掀开被子的一角,却见床上的人忽然有了动静,微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别打开。
师父!叶昭惊喜道,师父你还醒着?你看看我,我是叶昭!
薛白神识不清,眼前模模糊糊,只能瞧见个人影在晃动:不是让你们不要进来。
叶昭探上他的额头,高烧已经退了,可比高烧更可怕的是额头触及骇人的冰凉。像死人的尸体一般没有温度。
没有温度。
人没有了温度会是什么?
回光返照。
叶昭在床前蹲下来:师父,你让我点灯看看你,好不好?
薛白嘴唇微张,无声地喃喃道:别点灯他说,丑太丑了。
叶昭将头埋得很深,埋进手掌中。他从未经历过,不知生离死别是何滋味。此刻只感到迷茫,不知所措。
屋内很暗,静得可怕。
许久,叶昭低低地道:师父,我见到陈老了。
薛白似乎清醒了些,微微睁开眼看他:师父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叶昭掀开被子的一角,没有完全掀开,将手探进去,握住了薛白冰凉的手:不失望,师父,他说你是对的,六年前你就是对的。这次的疫病唯一区别于六年前的地方就是季节,只要考虑到季节
他感到薛白的手轻轻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不对的,六年前就是错的,从一开始我就错了。薛白轻声道,继而别过头去,师父叫你们失望了,我没有办法,这次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师父再开个方吧。叶昭也将声音放轻,像哄小孩似的,就按照师父最开始想到的法子。
我不开。
师父?叶昭一愣,薛白这一声实在太像小孩在闹别扭撒气。原来人在病中会更脆弱,真的不是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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