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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深眼神有些放空,“我没有伤他,我没有!”

这次没有,上一次也没有。

那个人仿佛又在他面前,含笑喊他的名字:“周医生,来查房啊?”

他坐在病床上,脸色苍白,但是笑容还是很灿烂,白色的被子拥着他,整个人都好像飘在云朵里,“周医生,我不怕,你也要好好加油才是啊。”

他在笑,你看,笑得多好看,他们还约好了手术后就可以去看一场电影,不长,很温馨,女主角总是温温柔柔的,那个人说,这是他最理想的女友。

可是,没有了。

他躺在那里,了无生机,床头是大片大片鲜血。他是那么爱美的人,结果还要被剖腹拆骨,血肉不连。

他死了。

是我,是周景深害死的。

周景深迷迷糊糊,踉踉跄跄往门外走去。沈韵和沈音追过去,却见他越走越快,最后就好像跑起来一样,奔下楼梯,穿过花园,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沈音追不上,站在花园入口处,有些茫然和哀伤。

周易南也赶上来了,她转身一拳打在他的胸膛上,将火全部撒在丈夫身上,“你干嘛逼他!他是你儿子,是我的命根啊……都说了没有伤人了……你干嘛不相信……”

周易南抱着妻子,任由她捶打撒泼,“我相信,我相信……杨家厉害,我们周家也不弱……那臭小子好几年了还迷迷瞪瞪的,还学着那个人养狗……我也是为他好……”

沈音哭得转不过气来,还在那里一噎一噎地问,“你为他好还逼他……”

周易南用手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说道,“不逼哪成啊……人不都得逼出来的吗,我这是逼他出来,从那个人的阴影里出来……”

沈音还在模模糊糊说着什么,周易南一直柔声安慰着她。

沈韵基本都听不到他们在说着什么,她注视着黑暗里稀稀拉拉明灭的灯火,那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周景深,他没有问题吗?

周易南出声道,“那是我儿子,能有什么事!”

她转过脸去,周易南正对着姐姐把她搂在怀里说些什么。他并不是在回答她,而是在安慰沈音。

也是,哪能出什么事,景深平时虽然嬉皮笑脸的,但遇大事,总是能冷静以对的。除了那件事外。

沈韵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拿出电话打给段裴,让他帮忙想办法。

突然一道闪电下来,不久一道闷雷响过,几滴水珠子落在沈韵的脖颈上,紧接着又是好几滴。

下雨了。

沈韵一边担忧地看着周景深离去的方向,一边等着段裴将电话接起来。

周易南和沈音拉着沈韵回到避雨的地方,开始想办法找人。

………………

雨下得不大,淅淅沥沥,淋漓不尽,伴着不小的风,直直吹到人的心里头去。在风雨交加的寒意之下,周景深奔走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他开始清醒过来。

眼前的巷子很黑,只在巷口置着一盏十分昏黄的路灯,透着稍许的光亮,穿过雨帘,映照着有些脏乱的石板路。屋檐上的水汇成连绵不绝的线条,倾倒在石板上,溅起的水珠带着昏黄的灯光,一一落在周景深的裤脚上。

周景深脑海里一阵清明。

他方才是魔怔了吧?怎么就这样离家出走了?妈妈和沈韵都该不知道有多担心?快回去了。他抬了抬脚,却又顿住了。

这是哪儿?

昏黄的灯光,脏乱的小巷,身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周景深居然发现他无法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

下意识去摸口袋,空空如也,是了,他脱了外套,放下了包,目前只穿着简单的休闲套装,没有手机,没有钱包。

周景深转身往巷口昏黄的灯光处走去,他准备到人多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的士,大不了到付就是了。

巷子很悠长,曲曲折折的,周景深的脚步“哒哒”地落在地上,很清晰。在拐了很多个弯之后,总算是有了别的什么声音。

是一首很老上海的歌曲,咿咿呀呀,带着模模糊糊的音调,若有若无,最为靡靡之音。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齐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吐露着芬芳……”

周景深无心欣赏着歌曲,只觉得内心狂喜,加快了脚步,盼着在转过弯之后,有个柳暗花明又一村。

然而――

除却被老上海掩盖掉的呻/吟喘/息,眼前是一对相互缠/绕着的人儿,你抱着我,我拥着你。在外面的是个男人,裤子半褪,正在奋力运动,而里面那个人露出白皙的臀部,似乎是伏在墙上的。

这是喜欢从后面进入的大戏?周景深一怔,脑袋“彭”的一声,只觉得脸色通红,然后转身就快步走去,又快要转弯的时候,他忍不住回了一下头,这一回头,更是被吓得不轻。

或许是激/情太过,里面的人被翻了过来,两个人正在缠吻。周景深看得清楚,这两个人皆是头发短短,脸型都棱角分明,胯/前都有着一个家伙。

他们都是男人啊。

周景深暗地咋舌。

而老上海还在继续唱:“我爱着夜色茫茫,

也爱这夜莺歌唱,

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拥抱着夜来香,

吻着夜来香……”

周景深站在那里,听着这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靡靡之音,回想着方才所见,只得摇了摇头,这荒唐的见闻啊,这应景的歌。

还没站到一会,就听到许多杂乱的脚步,沸腾的人声。

“去哪了?那两个贱/人!快找!”

“那边、那边!”

“快!快!”

周景深一惊,赶紧往角落里缩。这里不知是什么地方,也不知是什么恩怨情仇,但还是躲起来,莫要被殃及才好。

但是下一秒,一股大力袭来,手莫名被牵着,整个人都被带着跑了起来。

“喂喂喂!你谁啊你?”周景深大叫。

正在飞奔的男人回过头来,看了看周景深,随即放开了手。

“我擦!你是谁啊。”他说道。

“我靠!不是你拉着我跑吗。”

男人又低低骂了一声,然后扔下了一句,“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啊。哥们。”

周景深被他拉着跑,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跑出来了,大口呼着气,摆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认错了就认错了…”你走吧还没说不出口,就又听到后面有人在喊,“他们在这。”

罪魁祸首见状不妙,赶紧溜之大吉,临跑的时候还不忘好心丢下一句,“哥们,你现在不跑也不行了。”

夜色茫茫,灯光昏黑,对面的人谁都分不清是谁,刚才那个男人还拉着自己跑,这明显是要被当替罪羊的节奏啊。

周景深来不及多想,也赶紧跌跌撞撞往巷子深处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的心脏突突地跳,只觉得快要到极限了,也顾不得后面是不是还有人追,停下来歇一歇的时候,又是一股大力,握住了他的手,将他拉到墙角。手很温热,不比周景深,因为在雨里穿行太久而变得冰冷。

“喂!我说你又认错人了!”周景深愤愤道,只当是那个男人又认错了同伴。

“周医生?”随着低沉有力的声音,一张俊朗沉静的脸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点点放大,直到唇齿相依。

周景深瞪大了眼睛,刚刚叫出来的名字半路被吞了回去。

“傅至琛……”

他的声音很弱,很快就被雨声所掩盖,消失不见了。嘴上的触觉太过柔软,周景深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思考。

而那不大不小的雨,一直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很少,我以为我可以日更的,虽然还没有读者事实证明我很天真,一天只能码半章啊。

他们在夜来香这首歌里接吻,这个情节我肖想很久了,终于写出来了!

☆、第六章

它是温热的,柔软的,带着很淡的烟草味,先是轻轻的触碰,好像是试探一般,却在忽然之间,加大了力度,带着汹涌的意味,直接入侵周景深的唇齿。

周景深被冷水泡了一夜,通体冰凉,而抱着他的那个人温热入火,忽然的温差,让他感到战栗。

他满脸潮红,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回过神,微微睁开眼睛,只看见傅至琛微闭的双眼,睫毛轻颤。

周景深的第一个念头是,为什么他的睫毛为什么这么长呢?

可是意识却在下一秒被这炙热的吻剥离了。

在那一瞬间,他隐隐约约听到,在雨声之外,似乎还有错杂的脚步声和人语声,但是那些又关他什么事呢。

他紧闭着双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得激烈,满满的,说不清楚的情绪,将他完全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自己被松开了,傅至琛用他独有的声音问他,“还好吗?”

很好,好极了。周景深在心里回答,嘴上却恶狠狠道,“怎么会好?”

他举起拳头往傅至琛的身上打去,落下来却是软绵绵的,就好像女生对男生的那种娇嗔一般,周景深忽然感到很沮丧,“为什么……”

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吻上来,我们很熟吗?

傅至琛低低笑了一声,说道,“周医生,你脸红了?”

周景深的脸黑了下来,抹了抹嘴巴,又呸了几声。

傅至琛去拉他的手。

周景深用力甩开。

“别闹……”傅至琛说,“这里是有名的同/志街,我们先离开吧。”

周景深瞪大眼睛,指了指傅至琛,又指了指自己,口不成言,“你……我?你那个什么我?!”

傅至琛眯眼看了周景深一眼,又笑出声来,这次的笑很是开朗,也很让周景深尴尬。

“我住在这附近,刚刚正好看见他们追你,这里只有同/志们是不引人注目的,所以……”

所以他吻自己,不过是帮忙而已,算下来,他应该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周景深吐了口气,总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却又莫名觉得失落。

傅至琛上下打量了周景深的样子,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湿成这个样子,要不要去我那里换套衣服。”

周景深下意识摇头,又想起自己衣袋空空只有水,又赶紧连连点头。

傅至琛又露出笑容,拍了拍周景深的肩膀,“跟我来吧。”

周景深便很安静地深一脚浅一脚跟在傅至琛后面,此时雨已经停歇,只有屋檐上的水在往地上滴落。

周景深看着傅至琛的背影,才发现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里面隐隐约约透出红绿的包装袋,周景深在心里推测,应该是方便面吧,比如红烧牛肉面之类的,但是他又想,会不会是酱料呢,尤其是蒜蓉辣椒酱,将五花肉炒得香喷喷的,再放入这个,简单却十分美味。

这么猜测着的时候,周景深蓦然想起了傅至琛方才炙热的唇/舌,只觉得口干舌燥,脸又不自觉红透了。

而走在前面的傅至琛也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指着某一栋小楼说道,“从这里上去,501就是了。”

周景深没有料到他转头,几乎是半跳着背过身去。“哦哦,我鞋带掉了,我系一下。”他说道,然后弯腰,几乎呆在原地。

他穿的是一双拖鞋啊!

到底是为什么他刚才是跑得那么忘我,几乎忘记脚上是一双拖鞋!

周景深僵硬地转身,勉力道,“看错了,我还以为我穿的是球鞋呢,呵呵,呵呵。”

傅至琛“哦”了一声,打开门,指了指楼梯,“上去吧。”

周景深几乎是逃一样蹬蹬跑上去,结果跑得太兴奋,一直到六楼才停下来。

傅至琛站在五楼楼梯那里,欲言又止,看到周景深终于停下,轻吐了一口气,假装没看到,慢悠悠地将门打开了,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又弯。

屋子很小,简单的一居室,除了厨房和厕所,便是被简单布置的卧室兼客厅,风格硬朗,整洁有序,连被窝都叠得有棱有角。

傅至琛将周景深请入之后,打开衣柜给他拿了衣服,又进浴室,捣鼓了半天,才对他说,“快去洗洗吧。我家的姜刚刚好用完了。”

周景深愣了一会才明白他所说的姜是指感冒了没有姜水喝这层意思,心下微暖。

傅至琛又说,“衣服是干净的,内裤是新的,买回来后也下水洗过,放心吧。”

周景深低头一看,果然他塞过的一叠衣物里,一条深蓝色平角裤夹在中间。

“哦,那我洗澡了。”周景深边说着边走进浴室,打量了一番。浴室有些简陋,但胜在干净,置物台上非常简单地放在两块肥皂,每一块毛巾都放得整整齐齐的,连牙刷都一丝不苟地和牙膏同一个方向。

周景深啧啧地感慨,再抬头一看,不免有些犯难。浴室里用的是很老式的热水器,每次用之前都得手动调温度,面对红红绿绿的转盘,周景深想,这个热水器真的是和主人有的一拼,老式、复杂而且有些某种执拗。

周景深将蓬头一打开,却发现水温正好,他突然想起傅至琛之前进了浴室,好像还有些水声,之前他还以为是他要上厕所呢,原来是调水温去了。

周景深用热水冲着自己,却不觉得清醒,只觉得心底有一种不知名的感觉,越发潮热,软得不成样子。

周景深冲了很久才出来,房间里很安静,矮桌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而傅至琛倒在床上,衣服还没有脱掉,已然睡熟了。

周景深坐了下来,捧起那碗姜茶,慢慢啜饮着。

傅至琛的衣服对于他而言显得有些宽大了,周景深挽起袖子,却忍不住低头捧起衣角嗅了嗅,极淡的肥皂味,和浴室里的一模一样。

他喝完了茶,也不想动,就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傅至琛。灯光不亮,给傅至琛的脸镀上一层橘黄的光。平日里只觉得俊朗的眉眼,如今增添了柔和的惊艳,棱角之下,眉眼深深。

周景深闭上眼,又睁开看他,又闭上眼。

周景深,他默默叫着自己的名字,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少了点

☆、第七章

傅至琛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他微眯着眼,看到了有些发黄的天花板,再一转头,就看到了躺在一旁的周景深。这人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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