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千斤担的担子,仿佛她也轻飘飘的扛了起来。
“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喜欢兄长,阿沅,保守住这个秘密。我嫁人之后,照顾好长姐,你该懂事了。”
墨芊走到梨木桌前,摸索着拿出一个火折子,漆黑的夜色中登时亮起了光,烛火一个个被点亮,屋内灯火通明。
她的声音淡淡的,“你去祠堂跪一夜吧,对着满堂的列祖列宗,对着爹娘的牌位,仔细想想,那一夜的长姐跪在爹娘棺椁前那一个又一个的头,是在想什么。”
漫漫长夜,墨沅沉重的迈着步子走出了墨芊的院落。
她怔怔地,甚至连丫鬟合适搀扶着自己都不知道。一直走到墨家家宅之中的祠堂内,满目牌位,供奉着灯火,她扑通一声跪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五姑娘,五姑娘……”身边的婢女一遍一遍唤着墨沅,可墨沅充耳不闻,就在婢女都以为墨沅中了什么邪时,墨沅的声音终于缓缓响起:“出去。”
门吱呀一声关上,细碎的风吹起了墨沅的额发,眼前满目烛火摇曳,她的灵台却一片混沌。
那一夜的长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裹挟着怎样的视死如归,裹挟着怎样的坚定与恐惧,做出了那些事。
她看不真切。
豆大的眼珠登时坠落,她将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阿爹……”
“阿沅,好像,活得太轻易了……”
声音轻飘飘的,悠悠荡荡飘在了墨家的祠堂上。
也不知跪了多久,她踉跄着起身,走出祠堂时,外面的天已经是阳光明媚,她被太阳刺得眯起了眼睛。
走在回房的路上时,穿过抄手游廊,迎面正撞上刚从墨暖院中回来的墨芊。
四目相对,默默无言。
“四姐姐……”最先开口的,还是墨沅。
天色晴好,周围是种满了的桃花,大片大片地盛开,沐浴在阳光之下,泛着生命地鲜活,像灿烂的云纱铺开在漫长地石子路。
空气中泛着甜腻地花香,墨芊温柔一笑,光线和桃花的影子映在了她的脸庞上,深深浅浅,说不出的好看:“我刚和长姐说了,与沈家地这门亲,我很是心悦。”
墨沅浅浅的嗯了一声,可却发出了一丝颤音,她笑道:“恭喜四姐姐。”
风微润和煦,自远处地戏台似乎传来袅娜地琴声,丝丝绕绕,是墨沅听不懂地调子。
一直到墨芊出嫁、墨昭娶亲,数月纷飞过去,墨家竟然出奇的平静,宛如幽深湖泊。
墨芊、墨昭、墨沅、墨暖、墨隽竟互相都再也没有打过照面。
墨暖仿佛是怀握着石子的人,坚决不投石掀开底下的千层浪。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激起万丈浪的,是一个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