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多有叨扰,妾便不搅了陛下兴致,就此别过。”鱼知鸢福了福身,未等圣人言语就转身告辞了。
走得是相当利落又干脆。
圣人无奈得叹了口气,拿起手中新添了笔墨的和离书,默了半晌,不大厚道地扯了扯唇角笑道:“我倒要瞧瞧,你能否将我这妹子哄回来。”
鱼知鸢得了和离书后,身上的枷锁倏地脱落,她长舒了口气,在心中鼓励自己:“就算离异了,老娘还是少女!怕什么!是其他小郎君不好看还是自由自在不够有诱惑?”
她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但并不打算告诉府中的其他人。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是捡着能带走的几样贵重她又欢喜的首饰小东西,衣服也只带了几件,多余的全让圆圆去兑了银票。东西带的再多,都不如钱财实在。
圣人虽说偏帮着齐霂,但还是念着她这个“见不得光”得妹妹,她回府后,紧跟着就派了人过来送了一个匣子给她。
那匣子里头,除了银票还有几张地契和房契,还赋了一封信和一个玉佩。信上洋洋洒洒的写了好一番挽留的说辞,可谓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鱼知鸢扯了扯唇角囫囵扫过,直至末尾才寻到了这封信的用处。
先帝在江南也曾置办过宅子和铺子,一直有着人打理着。置办的这些本就是为了鱼知鸢的娘亲,既然鱼知鸢要南下落脚,圣人索性就将这些一道儿送了来,包她在江南衣食无忧,就算没有夫家也能做个小富婆安闲度日。
鱼知鸢甚是感激,恨不得立即进宫,收回那些个怼他的话,把这个便宜兄长当面好好夸赞一番。
一切都妥当后,她在书房留了一封信,给了些赏赐让院中其余的丫鬟和小厮,在她走后交给老太太。她在信中陈情,道她辜负了老太太的厚爱,长媳的手镯也一并还给了老太太。
诺大的定国侯府,也就一个圆圆是她要带走的。圆圆本就是她的陪嫁丫鬟,而且在路上总得有个丫鬟照应一二。古代可不比现代,从长安到江南,也不知这马车要在路上走上几日。
翌日,鱼知鸢借由送父亲的名头,带着圆圆和一个驭车的小厮一早就去了城门口候着。
鱼尚书并不知晓她的意图,让她送了几里地后,才下了马车请她留步。
鱼知鸢颇为无赖道:“爹爹可是不认我这个女儿?”鱼尚书甚少听鱼知鸢唤他爹爹,一时有些怔住,不免着了道连呼:“自然不是。”
鱼知鸢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如此,那女儿同齐霂和离后,孤家寡人一个,可不得就此投奔爹爹。”
“什么?!和离?你这是?”
鱼知鸢费了好些口舌,又是撒娇又是揭了她身世的底,才让鱼尚书接受了她一系列的风驰电掣。
鱼尚书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为父总归是依着你的。”
鱼知鸢没有良心的嬉笑了一番,回头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城门,终究是同这长安城断了凉薄的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