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晚上来一趟战公馆吧,今天是我生日,我会做好晚餐等你。
这条信息发过去,仍然是石沉大海了,没有回应。
战南笙一小时内没有等到消息后,就不再抱着手机等消息了。
这些年,打从她母亲出事后,她基本上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她自己不过,时间久了,就再也没有人会想起她的生日了,就连她自己也会遗忘。
今天突然想起来,也不过是无意间看到了日历,今天是立秋。
嗯,她的生日很好记,她生于立秋。
但如今能记得她生日的人,似乎没有了。
战南笙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接到来自北洋省季纤纤的电话。
战南笙接通了她的电话后,就传来季纤纤干净利落的女嗓音:
“我接到消息,顾少霖这两天就会回来,你那边事情要是处理好的话就来一趟吧。”
这个消息对战南笙来说,算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她说了好以后,道:“季姨,谢谢你。”
季纤纤今年也就才三十出头,实际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很年轻。
被喊姨,她还有点不高兴,她道:“小丫头片子,都把我喊老了,你这不是影响我发展第二春吗?”
战南笙扯唇,没说话。
季纤纤的话还在继续:“还有,我不要嘴巴上的谢谢,我要你身体力行地付出实际行动。”
战南笙挑眉,轻笑道:“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要说我有什么需要,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一个疼我懂我的男人,你有没有合适的男人给我介绍啊?”顿了下,“顺便,给灏洲也介绍个像你这么招人稀罕的女朋友也行。”
战南笙有些哭笑不得,道:
“没有。”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你不觉得顾长明顾先生很……长情吗?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其实是在等你吧?”
季纤纤挑眉:“有吗?”
战南笙道:“没有么?珍惜眼前人!”
两人聊了会儿,季纤纤因为有事,就跟战南笙结束了这个电话。
电话结束后,战南笙给李念打了过去。
她将李念可能就是何以琛妹妹这件事跟李念说了一遍后,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此时的李念看着出现在她公寓门口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眯了眯眼,对战南笙道:“他来找我了。我……想我会跟他回去。等我回去,我去找你。”
战南笙秒懂李念口中的他,指的是霍九枭。
她说了好以后,就跟李念挂了电话。
结束电话后,战南笙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此时的江淮人在京城医院的停车坪,他是被慕西洲叫过来送午餐的。
接到战南笙的电话虽诧异但也不意外。
他在接通电话后,就无比恭敬的道:“战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战南笙开门见山,问道:“你跟慕西洲在一起吗?”
江淮道:“我刚到京城医院停车坪,等下就会上去给四爷送午餐。”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问了纠缠她整整一夜的问题,“沈婉清伤的很严重吗?”
“其实没伤到筋骨,就是昨夜抢救的时候出现了失血性休克。不过现在人已经没事了,人已经醒了。”
闻言,战南笙又道:“慕西洲是在陪她?”
“四爷……四爷他住院了。”
战南笙心脏猛地一提,呼吸一下就沉了:“他怎么了?”
“沈小姐昨夜失血性休克,医院血库告急,四爷……在给她献血了六百毫升血后就突然昏迷了。医生说,四爷本来就肝功能衰弱,一下输这么多的血加重了他的肝脏负荷,他需要住院治疗。”
战南笙握手机的手指紧了紧,没说话。
难怪,先前战长生电话打过去,他只说一个字就中断了电话,想来应该是因为身体不适。
江淮的话还在继续,“战小姐,您……要来医院看看四爷吗?如果您来的话,四爷应该很高兴。”
战南笙轻笑,“他会高兴么?”
如果他会高兴,为什么连她的电话和短信都不回呢。
江淮:“战小姐,我打进入社会就跟着四爷了,四爷如今的所有决定都是迫不得已之下做出的选择。他做出的决定或许已经伤到了你的心,但四爷爱你的心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他一直都在为你们的未来做打算,你应该多多体谅他……”
战南笙讥笑:
“体谅?我还不够体谅他么?要怎么做,才算是体谅?做个不争不吵且能被他随传随到的情妇?”
江淮被噎住了。
战南笙掐断了江淮的电话。
她虽掐断了江淮的电话,但一颗心却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慕西洲不止一次的在她面前提到过他病情恶化,但每次他给她的感觉又不像是个重疾在身的病人,导致她潜意识里总觉得他其实病的没那么重。
如今,他为了救失血性休克的新婚妻子,而不得不住院。
明知道自己重病在身,却还不顾生死安危而救那个女人,说明了什么?
不言而喻了。
说明沈婉清终究是在他心里占有了一席不可替代的位置。
战南笙心绪如麻,最终担忧慕西洲的那部分情绪占了上风,所以半小时后她出现在了京城医院的停车坪。
她出现在慕西洲的病房门口时,恰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江淮。
两人目光在空气撞上时,江淮整个人明显有几分心虚,“战小姐您……”
他话都没说完,战南笙就伸手将他推到一边,然后她便看到那坐在轮椅上的沈婉清正用勺子喂半靠在病床上的慕西洲喝汤。
因为她这个强闯进去的动作,慕西洲原本喝汤的那个动作就僵在了空气当中。
他眸色讳莫如深的看着那出现在病房门口的女人。
她脸色很白,眼眶很红,眼袋下有一片青色,看起来她应该是熬了一夜没有睡。
他喉骨滚动了一下,嗓音有几分嘶哑,“你……怎么来了?”
战南笙抿了抿唇,突的就笑出了声:“我是不能来,还是不应该来?”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坐在轮椅上的沈婉清就放下餐具转动着轮椅朝战南笙看过去,淡声道:
“战小姐,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要阴阳怪气的往阿洲心上捅刀子吗?”
话落,不等战南笙语,慕西洲开口道:“婉清,你先出去。”
沈婉清一下就被噎住了。
她坐在轮椅上没动。
慕西洲再次冷声开口:“回你的病房去。”
沈婉清这次动了,她转动着轮椅途经战南笙身旁时,目光挑衅地看了战南笙一眼,冷声道:
“战小姐,阿洲现在这个情况最不能做的就是刺激,我希望你说话别带刺,别气他,更别扎他的心。”
她话音刚刚落下,已经受够沈婉清挑衅的战南笙终于忍无可忍。
她甩手就给了沈婉清一耳光,直打的沈婉清从轮椅上摔了下去。
气氛瞬间就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沈婉清被打的面颊瞬间高耸,车祸失血造成的眩晕感此时达到了极致。
她强撑着身体好不容易爬起来后,眼泪就滚出了眼眶,怒道:
“战南笙,我对你处处忍让,你霸占我的丈夫,我对此一个不字没有,你却还要蹬鼻子上脸?你简直欺人太甚。”
战南笙在她话音落下后,又给了她一耳光,这一巴掌再次将沈婉清打的摔到在地。
跟着,就在她再次朝沈婉清甩出去第三巴掌时,从病床上走下来的慕西洲扣住了她那只皓白的手腕。
战南笙眼眶猩红的看向他,冷声警告道:“放手。”
慕西洲薄唇抿成了一道直线,“战南笙,你能不能别闹了?”
战南笙舔了舔唇,甩开慕西洲,将自己的手撤了回来。
她目光同慕西洲对视了两秒后,无比冷静的问道:“你觉得,我打她只是无理取闹?”
慕西洲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冷笑道:
“不然呢?那你告诉我,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跟她协议结婚是我的主意,说起来她也是这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慕西洲的话都没说完,战南笙抬手就给了慕西洲一耳光,“慕西洲,你真浑蛋!”
她说完,就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转身的一瞬,泪如雨下。
眼泪太多了,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但又神奇地没有摔跤,也没有撞到任何人,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楼下停车坪。
只不过是,就在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时,一身病号服的慕西洲追了上来,阻拦了她那个上车的动作。
此时,战南笙眼底已经没有任何的泪意,眼底除了红只剩下冰冷之色。
她嗓音更冷:
“慕西洲,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退出了。”顿了下,视线越过他的头顶,看向也跟着跑出来的沈婉清身上,“我成全你们。”
慕西洲脸色极其地难看。
他抬手将她扯到面前,双手就紧扣住了她的腰肢,嗓音嘶哑:
“战南笙,就因为撞见沈婉清喂我喝了几口米粥,你就抽疯?你非得跟我闹,非得作死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