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在想,什么时候,还能重新拿起它。”柳筠衡说着,转头朝他笑了笑。
“等把老身的药吃了一半,你就可以挥剑自如了。”鬼医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外,方才微烟走的时候门没掩好,大门敞开,正好让鬼医看了正着。她说了,就走开了,小孩的生活,还是不要干涉太多的好。
柳筠衡笑着点了点头,又看着宇文淇轻声道:“若是好了,请多指教。”
“行。”宇文淇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就要走了?”云林老人正和鬼医等人在聊天,见柳筠衡和宇文淇一齐走了进来,说是要离开金陵。云林老人不免有些诧异,脱口问道。
“明日启程,去洛阳。”柳筠衡应道。
云林老人闻言迟疑了一下,对他道:“这么急着去洛阳,就你们两个人?”
“不行,我得跟去,不管你两乐不乐意。”凌长赋马上道。
宇文淇笑道:“我们正打算麻烦凌大哥和楚大哥一道,还想问问二位的意思。”
“自然是要同行的,横竖如今朝廷没有任务派遣。其他师兄弟也还是可以顶一阵的。”楚天寒爽快的点了点头。
柳筠衡笑:“如此,我也多了一分安心多了一份力。”
“子淇,这瓶药,老身依旧是交给你。他不舒服时,你给他服下一丸就好。”鬼医见他们说好,便又拿了一个小瓷瓶交给宇文淇。
宇文淇连声道谢,收好东西,又同他们聊了一阵,这才回屋去。
“喂,师兄,你说,这去洛阳,他们要去做什么?”临行前夜,凌长赋看着他身侧的楚天寒问道。
楚天寒沉思了一会儿,对他道:“子淇这是要去给云妃翻案。”
“那就奇了,筠衡这大病初愈的,让他过去,能做什么?还得子淇护着,而且这过去舟车劳顿。我看不好。”凌长赋看着他道。
“我说你不聪明,你还真是不聪明。筠衡知道云妃很多的事情,若他不去,别人去了也不一定有用。我们横竖是闲着,随着他们四处走走,挺好的。筠衡这样,如今也就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这次鬼医前辈来的及时,想来是不大有事的。”楚天寒看着他,嘲笑了几句,但他还是照顾着凌长赋的情绪。
凌长赋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我这个欠考虑的。没事,你想得到就好。”
“我想得到,就怕你嘴快了伤人。长赋,你,能不能别装傻?我们从小就在一处长大,你能瞒的过他们,还想着瞒我?想来连筠衡都是看的出,只是不说罢了。”楚天寒侧身看着他,语气虽然有些嫌弃的样子,面上却是一脸温柔。
凌长赋愣了一下,他看着楚天寒,咬着唇不敢说话。他自己被许以凌姓时他就知道自己今后的路会是如何,可他多少是怕的。云林十三坞的师兄弟是极好的,可这是为帝王服务的组织,伴君如伴虎啊。
“师兄,我……”凌长赋看着楚天寒出口话变得吞吐出来。
楚天寒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忙安慰道:“罢了,你的心事我也知晓,不说了,睡吧。”
“师兄,我自幼就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很小的时候就想离开了。”凌长赋看了看楚天寒,忽然开口道,见楚天寒看他,他又继续说下去,“那时候我知道自己是被恨情前辈所救,我就想去找他,看看是不是可以借他之手离开。然而我遇上了檀儿。”
“所以,你改了主意。但是你怕突然用功了,被别人怀疑。”楚天寒接口道。
“对,在师门,我排行最小,你们都很照顾我。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莫名的不安。檀儿很认真,很吃苦,他比我要好很多。所以后来,我使坏,我让他答应帮我。”凌长赋笑了。那些年,他面上偷懒,还得暗自努力,可是这些,好像他们都知道。
楚天寒轻轻拍了拍他:“都是一家人,没必要窝里斗。”
“所以,你们一直没有说破。”凌长赋问道。
楚天寒点了点头,他笑道:“别在纠结这些了,良辰美景,不如我们……”
他说着一把将凌长赋揽进怀里,吻了上去。凌长赋享受着楚天寒的拥吻,轻轻解开了两人的衣带。
在金陵逗留了一个月,走的时候,宇文淇还是很开心。
“筠衡,去洛阳,我想先去三姐那里。”坐在马车里,宇文淇低声对柳筠衡说道。凌长赋和楚天寒都在马车外驾车,留他两在里头。
“行。你说了算,去哪都行。”柳筠衡看着他笑道。
“三姐那年出事,我曾在接到叶大人的密信之后给他除了主意,让他到洛阳去。如今过去,自然要去一趟的。”宇文淇说着,闭了闭眼。那年情况危急,他早一步预料到会出事,便对宇文沐说,若是有人问起,就把那个锦囊给他。
宇文沁问了,得了那锦囊。锦囊里不过六个字,“离长安,进洛阳。”他三姐夫照做了,终是免于死难。
柳筠衡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嗯,我也打算让你过去。你的行踪,太过具体的,他们肯定是查不到。只是你到了哪一处,一定会有人报给皇上。你不如去三公主那,正大光明的把你所在告知出去。”
“知我者,筠衡也。”
☆、公主府邸
马车驶出金陵城不远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柳筠衡敲了敲车门,对楚天寒他们道:“慢慢的把车停下来,是熟人。”
“吁!”是叶离。
“凌公子,楚公子,公子可在?”叶离勒住缰绳,喘着气问道。说着,忙下了马。
凌长赋和楚天寒对视了一眼,下了马车。柳筠衡看了看宇文淇,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何事?”柳筠衡有些奇怪,如何又来了?
“公子,多谢公子信任。如今公子离去,叶离有一事请求。”叶离看着柳筠衡,硬生生的把话吐了出来。
柳筠衡看着他,不过是微微颔首。
“公子,我想,去见见雁飞。”叶离看着他把话说完,只是说完嘴唇在不住的打颤。
柳筠衡点了点头,他道:“行,我让他来,你在金陵等他吧。”
叶离听这话,又是喜又是怕,忙道:“公子别把雁飞驱逐出青门饮,我,我,我……”
“他主子在金陵,他理应过来。你若无他事,我就先赶路了。”柳筠衡淡淡的应道。
叶离大喜,忙道:“多谢公子成全。”他说着,目送柳筠衡上了马车离开,这才又回去。
到洛阳时已是金秋时节,柳筠衡开玩笑道,若是早些或是晚些,好歹还能看个牡丹花。
宇文淇却笑道,自己来洛阳不是为了游玩,故而也无所谓。早些办好正事,早些回去。
“我们,直接去公主那,还是?”凌长赋叩了叩车门。
“先去兄长那边吧。”柳筠衡应道。
楚天寒闻言看了凌长赋一眼,心道,这人还是心细。他看了看凌长赋,对他道:“你先进去吧,这一会儿就进城了。”
“好。”凌长赋点了点头,又叩了叩车门,走了进去。
进城还算顺利,楚天寒轻车熟路的就到了在洛阳这边的将军府。洛阳的将军府离行宫很近,这也是先祖皇帝特意安排的。
“先进来吧,明日或是后日再去三公主那。”楚天寒道。
宇文淇点了点头,他道:“已经到了洛阳,就不急于一时。我想着先借将军府的人去报个信。”
“这事交给我就好,你先去歇着吧。”凌长赋对他道,“那天程风说,他这几日也会过来。”
“还真别说他,如今我是见他就怕,那几日的药,实在是可怕。”宇文淇摆了摆手,“幸而是鬼医来了。”
“我这喝药的还未抱怨,怎么?你闻药闻怕了?”柳筠衡笑了笑,同他一道回屋歇着。
“你知我不是那个意思。”宇文淇看着柳筠衡,皱了皱眉。
“你啊,较什么真?”柳筠衡没忍住又笑了。
宇文沁收到将军府的信,忙交给自己的夫君。
叶泽接过书信,看过之后对宇文沁道:“是景亲王来了,说是明日过来。”
“小七?他还真的是到洛阳来了。”宇文沁皱了皱眉,父皇的密函上个月就到了,是算准的事情么?
“景亲王这次来,是皇上派来的吗?”叶泽有些奇怪,上个月送来一封密函,这个月人才来。
宇文沁摇了摇头:“不像,阿沐那次给我来信,说他被父皇软禁了半个多月。想来是别的事情,那封毕竟是密函,想来也不会是什么要事。”
“软禁之事也只你们几个兄弟姐妹知晓,我们这得的消息都是皇太后抱恙,景亲王回宫陪皇太后。”叶泽皱了皱眉。
宇文沁摆了摆手,笑道:“父皇本来是想借小七的婚事笼络夜琊国的,可是小七另有心上人,丝毫不向父皇妥协,故而父皇恼了,软禁了他。说来,这还是小七第一次顶撞父皇。”
“哦,是怎样一位妙人儿,竟会让景亲王如此态度?”叶泽笑道,这样说的话,他倒是有些好奇。
“我都忘了有没有见过这人了,估计是没有。听阿沐说是云林十三坞的人。据说是小七那年去千茴岭遇上的。”宇文沁笑着应道,“说不定,明日还会见到此人。”
叶泽听说是云林十三坞的人,料想是个男子,他也不好表露,只是心里暗暗称奇。
“若是能见见这奇人,也是一得意事。”
“那你明儿好好见见。”
“你今儿感觉如何?”宇文淇见柳筠衡醒了,好半响才问道。
“没事,别一直记挂着。”柳筠衡笑着看着他,伸手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
宇文淇笑了笑,对他道:“你没事就好,我不过是问问。”说着同他一起起身。
“你今日,会和我一起过去吧。”宇文淇一边整衣服,一边问道。
柳筠衡迟疑了一下,笑道:“你会自己一个人去?”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到驸马府时,宇文沁夫妇早已等在那里。见宇文淇只是两个人前来,多少还是有些惊讶。
“小七。”
“拜见景亲王。”
“快快请起。”宇文淇忙将他二人扶起。
“谢景亲王。”叶泽起身,看着他又看见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柳筠衡。他没敢问话,看情况这人便是昨日宇文沁所言之人。
倒是宇文沁见了柳筠衡,多瞅了她几眼。又问道:“小七,这位是?”
“柳筠衡。”宇文淇说着,回头看了看柳筠衡,他朝他笑了一下。
“二位随我来。”宇文沁当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笑了笑,说着,前面引路。
宇文淇看了看柳筠衡,见他点头,这才一道跟上。
宇文沁引着他们一起到了一间净室,将藏于袖间的的密函递给了宇文淇。
“这是?”
“父皇上个月就命人送来了,说是给你的。”宇文沁应道。
宇文淇有些奇怪,但还是接了过来。“上个月?”是了,筠衡被那些人害的养了一个多月的病,自然是迟了一月。
“三姐,我打算过几日到行宫里看看。”宇文淇没有把密函打开,而是报了自己的行程。
宇文沁点了点头:“好。对了,我先时问过我母妃了,关于,云妃的事情。只是母妃知道的也不多,她曾提到洛阳行宫,想来在行宫里会有东西。”
“三姐不知道么?洛阳行宫这边有所有妃嫔的存档,不然我到洛阳来也无用,母妃从未到过洛阳。”宇文淇说着,垂了头,他很想知道的事情,却忽然不想知道。
宇文沁看了看他道:“小七,不如,你把密函打开吧。你若是去行宫里面,多少还是要小心,太子眼线多。还有,半个月前,五弟来过。”
“五哥?”宇文淇心里一沉,又问,“他如今人在何处?”
宇文沁摇了摇头,应道:“不知。他那日不过是到我府上略坐了一会儿,问了你有没有来过。”
宇文淇皱了皱眉,问他?
他看了看宇文沁,又看了看柳筠衡,余光扫了一眼叶泽。他站起了身,对宇文沁道:“三姐,你同我出去一下。”
“你说什么?五弟他?他当真对你说了这话?”宇文沁一脸震惊,只是看着宇文淇一脸微愠,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宇文淇轻叹了口气道:“我不知还能对他说什么,也不知他现在到底想做什么。三姐姐若是再见他,也帮我劝一劝吧。毕竟,多少还是兄弟。”
“小七,不是我说你,你这样的心肠,不一定是好事。你对人不狠,就不担心自己丧命于他们的狠心么?”宇文沁劝道,只是她心里知道宇文淇如今的情况是不可能真正的心软。
“至少我现在,还不希望兄弟之间兵戎相见。”宇文淇笑道。
宇文沁看了看他,低声笑道:“说来,五弟藏得可真够深的。他对你这心思,我还真没看出来。”
“那日差点和筠衡动手。”宇文淇说着,眉头皱的更紧了。
宇文沁指了指净室的方向:“柳公子和五弟见过。”
“他突然到我府上,就撞见了。我先时不是和三姐说过,三姐日后会明白么,如今我带了他来,可明白了。”宇文淇看着她道。
宇文沁点了点头,笑了:“你这还真是。罢了,我这做姐姐的,幼时没待你好过,如今,好像也不好多说你什么。你两好好的,谁也拆不散。”
“好,那小七借姐姐吉言。”
“老五那边,你不必管,会有人治他。他都成婚了,还想着如何?再者,在如何,他都是你兄弟。真是没有一个做哥哥的样子。”宇文沁说道后面,掩不住自己的愤怒。
“罢了,他也不过是说说,再者,他如今也动不了我。”宇文淇摆了摆手,示意宇文沁同他一道回去。
回屋时,见柳筠衡和叶泽详谈甚欢,宇文淇突然安心不少。他又坐了下来,把方才的信函打开。
那信上的字是明和帝的亲笔,上面准了宇文淇出入洛阳行宫,还提及一事,让他们腊月之前回来。
他们?宇文淇看了看柳筠衡,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忘了存稿了○| ̄|_
☆、洛阳行宫
“你和叶大人说了什么?”宇文沁留宿,宇文淇也就应了下了。回到屋里,他才问道。
“问了问洛阳这边的情势。”柳筠衡含笑应道。
宇文淇忽然来了兴趣:“如何,想来是不错的吧。”
“对,比我想象中的好,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柳筠衡应道。他两姐弟出去之后,他实在是觉得尴尬,只好沉默着。
最后还是叶泽先开了口。显然,在叶泽的的心里,柳筠衡就是凌云谷的人,所以柳筠衡也没再吭声,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接。
“他们估计是都把你当成凌云谷的人了,你要是不介意,就也别说破。我知道就好,行么?”宇文淇看着他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忽然就想把你藏着掖着了。”
“嗯?”
“你那么好,我怕把你丢了。”宇文淇嬉笑道。
“又贫嘴。这是哪里的话?嗯?”柳筠衡伸手使劲揉了揉他的头,瞪了他一眼。
宇文淇也不恼,他心里盘算着明日去洛阳行宫的事情,想着,倒是坐在桌案前开始发呆。
“筠衡,父皇的信函,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宇文淇皱了皱眉,又把那信函拿了出来。
“不是别人造假的字,别担心。”
宇文淇看了看他道:“你怎么不问问那上面写了什么?”
“你笑了,就表示没事。”柳筠衡笑道,正说着,他的手被宇文淇拉住。力道太狠,让柳筠衡整个人向他摔去。
“你要做什么?”柳筠衡着恼道,他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进了宇文淇的怀里,看他时,却见他笑的正欢。
“你说的,我笑了,就没事。嗯?”宇文淇一把将他抱起,柳筠衡条件反射搂住他的脖颈。
“我知道你睡得少,只是,明晚你得陪我。所以,你懂。”宇文淇倒是温柔的很,轻轻的将他放下,又为他解了衣服。
柳筠衡合了眼,他知道宇文淇要让他做的事情,这下也就安静的躺着睡了。
宇文淇待他睡了,又悄声起来,他看了看柳筠衡。披衣走到桌案边。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被皇祖母说服了么,呵,还是说,这是计策?
他把信函再次打开,里面还有一张薄薄的纸。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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